伤口缝合好后,沈清棠打开了这屋的门,罗丰人不约而同聚了上来。沈清棠把他们拦在门外,先招呼人帮着清柏和凌霄把罗攀挪到了另外准备好的修养的屋子里,才和罗丰他们说话。
地上一团团红色的纱布刺的人眼疼,罗丰哆嗦道,“沈大夫,我大哥他……”
“过程比预想的顺利,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一停下来,沈清棠才觉力气被抽干了一样,喘口气继续道,“但是接下来,还有几道难关要走,一来这么大的伤口,最怕患上疮疡;二来伤口愈合期间,还有可能会出现内里出血、伤口处出现肿块等危险情况,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那沈大夫,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前十天是最为紧要的时候,我和清柏、凌霄会寸步不离留意罗老爷的情况。但罗老爷日常也需要人照顾,每日须得你们安排一个细心耐心的人过来,要怎么做到时我会交代。”
“好、好......”
“前十日屋内外消毒的药汤每天都要煮,药材你们留意,要备够。凡是要进到屋子的人,进屋之前,须得现在外边小消毒间中熏蒸一刻钟。其他人,切记不要随便进出。等人醒来,过了最要紧的时候,想怎么看、想多少人来看都行。”
罗丰在朝为官,听闻不少沙场上的将士因为一道小伤口丢了性命的事,自然也知道眼下紧要关头,不能乱来,因此连连点头,“记住了沈大夫,我一定不让人乱闯乱进。”
如此说定,罗家这边有罗攀的二儿子和罗夫人轮换来照顾,这样与性命息息相关的事,他们也不敢假别人之后。
沈清棠师徒三人还是最累的,轮守值班,罗攀情况稍有不对劲,就要立马知会沈清棠知道,不能延误片刻。
功夫不负有心人,罗攀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虽然也有凶险的时候,但师徒三人发现及时,都迅速应对了,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罗攀情况稳定后,沈清棠师徒三人收拾东西回了客栈,打算休整一番就回落霞村。算算离家的日子不短了,思绪一空下来,想家的情绪就抑制不住了。
罗丰及罗攀都将沈清棠看作救命恩人,送沈清棠走时除了备下银子,还准备了不少书,除了医书还有一些学问上的书本,学堂里能用,可谓是送的十分合心意。
罗攀被家人搀扶着,对沈清棠行了个礼,“沈大夫,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罗老爷客气了,看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您不用挂在心上。”
得了这么些东西,也算两清了,沈清棠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牵扯。期间,为了让沈清棠一心给罗攀治病,罗丰截下了慈和堂送来的信。
来静州之前,沈清棠手里有几位病人,邵平没有参与。中间有两人的病情发生了变化,邵平不是太能拿得准,写了信来问。可是迟迟不见回信,正要派人亲自跑一趟静州,恰好碰上了尘大师云游回去,这才没有延误病情。
后来酒坊的伙计来送酒,捎来了口信,沈清棠才知道这事,他气愤的不行,把怒火强压了下去,没有表现出来。如今治好了罗攀,他只想赶快离开。
宋雁行在外边已等了半日了,见着沈清棠接过他的药箱,心疼道,“瘦了。”
沈清棠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颊,往宋雁行那边靠了靠, “有吗?”
宋雁行拿右手拇指和食指圈着沈清棠的手腕比了比,“你瞧瞧,净剩骨头了。”
后面清柏接道,“师父太辛苦了,这几日不眠不休的。”
沈清棠失笑,“哪有那么夸张,你和凌霄出的力不少,回去后一定好好嘉奖你们。”
“行了,你们三人这段日子都辛苦,一会儿回客栈先休整一番。”宋雁行笑道,“清柏和凌霄头一回来,明日休息好了,我安排人带你们在城中好好玩玩,等你们玩够了,咱们再回家。”
清柏和凌霄喜不自禁,“谢谢宋少爷,谢谢师父!”
回了客栈,进了屋,只剩沈清棠和宋雁行二人,沈清棠关了门,才问,“可是你在静州还有什么事?”
宋雁行如今不插手生意上的事,除了一开始查探情况帮了几天忙,后面都去拜会了自己以前的先生,请教教学上的事。他知自己思家心切,按说不会再在静州多逗留上这几日。
宋雁行抱着沈清棠,以解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就知道凡事都瞒不过你。当初孙成自作聪明,为了牵制前知府,留下了下毒害我的证据,前几日被雁宵拿到了。”
沈清棠握住宋雁行的手,激动道,“当真!”
“是,我已往府衙递了状纸,后日衙门正式审理此案,我作为苦主,自然是要上堂作证的。”
“好!太好了!”沈清棠未料是这样的好事,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龇着牙笑道,“那咱们就等你的案子审理完走,真是太好了!”
“嗯。”宋雁行被沈清棠感染,亦是笑道眼睛眯了起来。
冷静下来沈清棠又生出些担心,问道,“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那证据周不周全,审理的时候孙成会不会有翻案的可能?”
“不会,”宋雁行摇头,“你知道什么叫狗咬狗,前任知府防备孙成也留了一手。他不是爱赌么,在牢里一直不安生,拿这个要胁孙成供他赌资。雁宵花钱买通了衙役,诱着前知府把钱赌光后,让他赌上了自己的双手,为了保住双手,他就把威胁孙成的证据拿了出来。两边证据这么一对,完美闭合。这次任孙成本事滔天,也得为他自己犯下的罪承担后果!”
果然到了后日衙门审理此案时,因着证据齐全,办的十分干脆利落,孙成当堂被下了狱。
那孙成长的一脸奸猾,到了此时仍在喊冤,被衙役踢了两脚才闭上了嘴。他这几年养尊处优,胖成了个球,衙役下脚重,痛意传来后,他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别提多滑稽了。
今日不仅沈清棠,宋雁回和宋雁宵也丢下了生意上的事,一大早过来衙门。衙门审案是多个案子放在同一天审的,三人提着一颗心,等了好久才等到宋雁行上堂。待判决下来,大快人心,四人步调轻松,一同往客栈走。
多年的屈辱不甘压在心中,这会儿终于能轻松一些了,宋雁回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舒坦了一点儿,等你们回去把这消息告诉爹娘和叔叔婶婶,想来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嗯。”宋雁行听出话外的意思,问道,“大哥、四弟不同我们一起回去?”
宋雁回摇摇头,“金瑰酒和松醪酒如今受人追捧,店里各处忙得脚不沾地,孙成又下了狱,他家的生意我打算全接过来,因此还得留一段日子。京城那边生意也已经展开,雁宵得往京城去一趟。”
宋雁宵点头,“已入了秋,趁早往京城去一趟,把事情都安排好,还能赶着回来过年。”
“如此辛苦大哥和四弟了,可有什么话要我们捎给雁岭和雁鸿?”
“没什么话,酒坊才来了人,一切都顺利,你俩只管回去就是。”
“好,那下午我和清棠采买一些礼物,明一早我俩就回落霞村了。”
已到了饭点儿,四人一块儿吃了饭,宋雁行和沈清棠也没在回客栈,径直去买东西了。家里人多,得几处跑才能买齐,只怕一耽误,铺子打了烊,明日又要耽搁半天。
好在两人提前列好了单子,一项一项照着去买,倒也快。在城中最受追捧的银楼,二人挑好了给雁卿和雁暖的首饰,才出来,忽然被元宝姐姐拦住了去路。
这些日子因为宋家,孙家生意大受打击,老客户跑了多半。孙成下狱的消息传开后,家门口店门口更是堵满了人,有要货款的,有来中断契约的……
照此下去,孙家财产马上要被瓜分干净了。元宝姐姐才怀有身孕,总不能落不到分文,还要带着个累赘回娘家!她不愿坐以待毙,看见元宝,计上心来,竟是打上了沈清棠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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