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沈兄!”

“马兄。”沈清棠看见来人有些意外,“今日怎么得空过来?真是稀客。”

来人是许久不见的马文泽,自从他得了个粉装玉琢的小公主,从此改了性子,踏踏实实扑在家里和身体上,烟花柳巷除了公事是不再踏足了。

“医馆里病人多,我带你去后面。”

马文泽摇摇头,“我也是来找你瞧病的,云儿患了风寒,已两日还不见好。”

他后面的马车上,马夫人在奶娘的搀扶下抱着一个小女娃下来。小女娃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的,面色潮红,紧闭双眼,时不时啼哭两句,显然极不安稳。

沈清棠见状把人抱在怀里,揭开一角薄被透气,带着人去了后面。小孩子身体弱,若是在前面同那么多病患一起,更容易感染其他症状。

“之前吃的什么药?”

马文泽忙把之前的药拿了出来叫沈清棠瞧。

马夫人看着床上的小云儿,一脸着急,“原本可乖巧了,这一病时时心烦焦躁,啼哭不止,还嚷嚷着身上痛,实在让人心疼。”

不怪马文泽和马夫人着急,有时一场风寒就能要去一个大人的命,小儿更是大意不得!

“无碍的,她病状不重,吃两剂药就好了。”沈清棠说着已经伏身写下药方,“倒是有一点,你们得注意些,小孩子怕热不怕冷,你们看给她裹的那么严实,身体出了汗,怎么能舒服?”

沈清棠拿过药方给马文泽,上面只有四味药,芍药、黄岑、升麻和葛根,“小云儿体痛发热,汗出恶风,拿这四物汤解肌表之邪,调和营卫,便可药到病除了。”

“也是跑了这一趟,在你这儿把药煎了,观察个半日我们再走。”马文泽一脸苦笑,“你不知道,她这一病我们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再回去不知如何呢,可是得劳烦你一回!”

父母爱子之心,沈清棠也能体谅,亲自交代凌霄煎药,“把这四味药切碎了,用三升水煎煮,取汁九合,煎好趁热拿来。”

“知道了,师父。”

沈清棠为马文泽和他夫人添了热茶水,“我还得往前面去,你们二位安心在这儿坐会儿,有什么情况叫院里的小徒弟去叫我。”

至下午,小云儿已经服了两回药,正安静地睡着,看上去症状减轻了不少。沈清棠笑笑,“烧也退了,你们暂可放下心了。”

马夫人起身行了个礼,“我替云儿谢谢你了,沈大夫。”

“夫人客气了。”

马文泽扶起夫人,“一会儿我叫人先把你和云儿送回去,我和沈兄还有事要谈。”

“好。”

沈清棠忙完已经是用饭的时间,他把马文泽带到饭庄,“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马文泽摇头,“说不上要不要紧,想来得告诉你知。”

沈清棠更好奇了,“到底怎么了?”

“如烟,也就是原来的沈月,她搭上了县丞郑槐。如烟已是醉花楼的头牌,县丞只居于知县之下,她现在更如日中天,身价大涨。”

“她……”说起她沈清棠心中还有一丝愧疚,“郑槐为官,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怕他只是逢场作戏。”

马文泽嗤笑一声,“逢场作戏也罢,最怕他是有利可图。”

“怎么说?”

“朝廷如今正在废除两万户以下县丞的职缺,一应职权都交由主簿继承。郑槐的官当初是家里花钱买来的,晋升本就无望,废除之后也很难有合适的官位给他,等来等去恐怕就无官可做了。我听闻他有大赚最后一笔的心思,你和宋家本来就打眼,这一和如烟搭上,我怕他是盯上了你。”

“原来是这样。”沈清棠露出一丝苦笑,“你天天忙着生意,还能为我的事留意,我敬你一杯。”

“嗨!”马文泽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凑巧了么这不是,前日招待静州来的客商听见的。我又着人细细打听了一番,这才想着得要告诉你一声。”

送走马文泽,沈清棠就将此事告诉了宋雁行,“之前的事并非密不透风,当初用的有醉花楼的人,沈月恐怕有所耳闻,如今联合郑槐,伺机报复。”

沈月去了醉花楼几年,谁也没有见过她,便是她小时候温顺善良,现在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沈清棠只能先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宋雁行握住他的手安抚,“咱们既已知道此事,便可提前提防,一个小小的县丞还不足为惧。假如沈月真的要对你下手,避免打草惊蛇,你还是假装不知道此事,该做什么我找人来做。”

“好。”

“对了,之前你提过邵平有些不自在,除了他,医馆还有没有别的异常?你仔细想一想,都告诉我听。”

……

“清棠叔叔!”

“阿九、栗子,怎么是你们呀。”

栗子人如其名,圆滚滚的小团子很是可爱,他扒到沈清棠腿上,“想你了叔叔。”

沈清棠揪着他圆圆的脸蛋儿,“嘴真甜。”

阿九稍稍腼腆一些,抱着沈清棠的胳膊站在一边。

小团子到底藏不住心事,栗子嘿嘿一笑,“叔叔,想吃糖。”

两只小团子,正是爱吃甜的年纪。家里管的严,每日拘着只能吃两颗。看来今儿是馋了,竟然跑来医馆找他要糖来吃了。

沈清棠如今是草木皆兵,两个小团子这样他实在有些担心。“谁出的注意?就你俩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栗子咬着唇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我,不关阿九的事。”

长生从医馆外闪出来,“我在后面悄悄跟着他们呢!”

“那就好。”沈清棠舒了一口气,家里那么多下人看着,论理只他们俩绝对是出不来的,是他自己太慌了。

摇摇头,沈清棠拿出刚做的梨膏糖给了两小只一人一颗,剩下的一包都给了长生,“润肺止咳的,如今天气燥,明儿你带去学堂备着。”

梨膏糖酸酸甜甜的,小团子吃了有些意犹未尽,可怜巴巴看向他们的长生哥哥。

长生把糖收起来,“不能多吃,今天的份已经吃完了。”

两小只嘴撅的高高的,但家里教的好,不哭不闹牵着手去玩别的了。

沈清棠这边又拿出一包枸杞递给长生,“明目的,你们读书累眼睛,平日多拿它泡泡水。”

“以前给的还有好多呢!”长生嘴上这样说,手却把东西接了过来。这种事情他一向拗不过沈清棠,不管怎么样,这包东西都会到他手里,不如现在收下。

“以前的仔细生虫,生了虫就别要了。”

“知道。”长生以前也常在医馆,知道很多草药,给沈清棠打下手抓药,“叔叔,陆蝉姐姐成亲了。”

“是嘛,那还真是好事。”

“嗯,”长生是由衷为陆蝉高兴,但有时又会有些担忧,“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一直对他好。”

“小小年纪,心思还挺重。”沈清棠敲敲他的脑袋,“陆蝉有个好哥哥,自然会为她把关,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嗯。对了叔叔,我和陆蝉姐姐约定好了,等我上京赶考,就去看她。”

沈清棠停下手中的动作,“以前一直不想考科举,怎么现在转了性子了?”

“嘿嘿,季先生说京城可好了,他让我考个进士,到时入翰林院,编书修史,做个清贵的官。”

沈清棠脸上挂着笑,长生心软慈悲,凡事都听家里的安排,这季先生可太妙了,不知怎么点拨的,竟让他坚定了未来的方向。

“季先生是个好先生,既然下定决心了就好好读书,别辜负先生为你的一番思量。”

“我明白的。”

沈清棠摸摸他的头,“乖。你和陆蝉常常有信往来,她信中可曾提到她哥哥的近况?”

“她哥哥?”长生仔细想了想,“提过一次,是说他哥哥越来越忙,俩人一个月也难见上一面。”

沈清棠点点头,心里有些沉。

宋家还在静州的时候,宋雁宵年幼跟随父亲上京,曾于陆元麒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年纪小贪玩,不小心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同陆元麒玩了半日,直到家里人找到他,他随身的玉佩就是陆元麒摘下哄他的。

入狱之后,他唯一护着的东西也只有那一枚玉佩,也是想着陆元麒才能熬过那些难捱的日子。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对陆元麒产生了一些执念。

若两人从此不相见也就罢了,偏偏在落霞村,宋雁宵一眼就认出了陆元麒。陆元麒一开始不记得,后来也想起了他。

陆元麒回京之后,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宋雁宵再没带过那枚玉佩。

而当酒坊的生意逐渐扩到静州和京城,宋家与陆家达成密切的合作,两人的交集又多了起来。

宋雁宵如今常在京城,本就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家书中更不会提及感情相关的事。宋家上下虽不过问,实则难掩担忧。

宋雁宵显然是有那样的心思的,可陆元麒盯着陆家家主的位置,必然不可能同一个男子在一起,大概就注定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苦恋。

一个人太执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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