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从那间被诅咒的房间里面出来以后,如获新生,带着满肚子惊心动魄的八卦作鸟兽散。
刚一出来就看见白玉秀和乞颜日珠两个人小燕子似的踮脚往里面看,见到萧北燃和谢宁终于出来了,飞奔过来。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有官兵把守呢?你们两个没事吧。”白玉秀迫不及待地问。
谢宁言简意赅:“张妘樱的侍女投毒害死了张庭耀,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攀污小姐,已被处死。张妘樱对下人看管不力,关禁闭十日。”
“啊?”白玉秀和乞颜日珠齐齐张大嘴巴。
这么劲爆!
额,这就是官方说法了,朱祁良直接盖棺定论版。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搭进去一个张庭耀,没能打击到萧北燃,还被反咬一口,自己惹了一身腥。事情不受控制后,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推给那个下药的小丫鬟,摘出了自己,捎带着一个张妘樱,匆匆结案。
可怜的恭王妃,在生辰之日,被人利用,失去了亲弟弟,妹妹也受到牵连。
就恭王妃的表现来看,她带着贵妇们来“捉奸”,一定知道张妘樱想做什么,她是打算助妹妹一臂之力的,但是没想到懵懵懂懂卷进了朱祁良的局,三败俱伤。算她还残存一点良知,捉奸这种事情没有让未出阁的姑娘围观,把她们全都拦在外头。
“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白玉秀注意到谢宁光()溜溜进去,却抱着小口袋出来。
谢宁心情好,从口袋里面取出一锭金子给白玉秀。
“给。”
“哇咔咔,你别说这一小口袋都是金子,你在里面干什么来?抢劫吗?”白玉秀眼睛都直了。
“你要不要?”谢宁懒得跟她解释,我凭本事挣的。
“要!”白来的金子,不要白不要。
乞颜日珠也站在一边眼巴巴看着,谢宁大发慈悲,也给她一锭金子。
“谢谢恩人。”乞颜日珠甜甜笑道,然后忽然向身后招手,“哥,你出来啦。”
高大的乞颜律小山一样走过来,摸了摸乞颜日珠的头,看了看谢宁的小口袋,道:“谢公子收获最丰。”
谢宁斜了一眼这座小山,你也想要?姑娘就罢了,你来凑什么热闹。
谢宁抱紧了口袋。不给。
*
要说谢宁此人,打架不怕,流血不怕,断胳膊断腿也不怕,就是怕喝药。那么一大碗药汤子,那么苦,黑乎乎的,闻着就想吐,怎么能喝得进去呢。
他面色凝重看着萧北燃手里端着的药,摇头:“不喝。”
萧北燃气笑了,一碗药而已,已经磨蹭好长时间了,怎么哄也不喝,“那迷()情()药药性霸道,你身上余毒未清,不吃药怎么行。”
谢宁被萧北燃堵在摇椅上,走也走不了,逃也逃不掉,索性抽出一本书盖在脸上,不看他。
“你闹什么小孩子脾气。起来!吃药。”萧北燃去拉他的手,滑的跟泥鳅一样,抽回两只手抱在怀里,缩成一团。
“喝不喝?”萧北燃的声音带着威胁的意味。
“就不喝。”谢宁瓮声瓮气。
谢宁以为萧北燃放弃了,刚刚放松下来,脸上的书被拿走,取而代之的是萧北燃那张俊逸的脸。还没等他好好欣赏此等盛世美颜,那张美丽的脸的主人就一双大手钳住他的下巴,捏开嘴巴把药灌了进去。
“萧……你……唔……”
谢宁死命挣扎,萧北燃的大手却像铁钳一样让他动弹不得,转眼间一碗药喝下去小半碗,洒在胸口大半碗。谢宁被灌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口腔、鼻腔、胸腔,乃至盆腔尽是苦涩的味道。他眼睛里面全是泪花,恍惚之间他看不清眼前人,记忆里某些被掩埋的东西重新破土而出。
胃里一阵绞痛,谢宁终于掰开萧北燃的手腕死命甩出去,然后趴在扶手上把小半碗药全都吐了出来。
“……呕,萧北燃……你疯了!”
谢宁眼尾通红,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他一拳捶在萧北燃的胸口,虎虎生风的拳头因为被强制灌药呕吐虚弱和意识到萧北燃身体不好两个原因变得毫无杀伤力,萧北燃任他捶,身形一动没动。他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他问过大夫,张妘樱下的药药性极大,谢宁在起了药效以后没有得到及时的疏散,年纪又小,若是不清除干净会对身体有损伤。可是,真头疼,从来没有见过吃药这么费劲的人,跟要他命一样。
谢宁吐过了,发泄过了,哭累了,以为事情结束了。却看见大黄又端进来一碗药,比刚才的那碗还要大,还要多。他眼睛瞪得溜圆,这是要他的命啊,谢宁起身要跑。
萧北燃早就注意着他,见他要逃跑,一条腿压在他两条腿上,一只手攥住他两只手腕交叠在一起,举过头顶。这个姿势太屈辱了,谢宁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待烤的鸭子,任人宰割。
他打定主意药碗靠近嘴他就狂甩舌头,把它顶走,绝!对!不!喝!
怒气冲冲的两只眼睛瞪着萧北燃,谢宁想,他现在只剩一只手,拿着药碗就不能把住头,把住头就不能拿起药碗,只要自己疯狂摇头,他就喂不进去。
嘿嘿。
萧北燃看他大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主意,哼笑了一声,然后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
谢宁:他果然疯了,他自己想喝药按着我干什么?我还能阻止他不成?
然后,萧北燃捏着谢宁的下巴掰开他的嘴,低头贴了上去。
谢宁:……他疯了。
四片嘴唇贴在一起的奇妙触感让谢宁晕晕乎乎,他甚至还睁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扫在萧北燃的眼皮上,给他搔的眼皮止不住地颤抖。萧北燃贴了一会儿,敲开他牙关,把嘴里的药尽数渡过去。谢宁嘴巴麻麻的,口腔内异物翻动,喉咙下意识的吞咽,一不留神全都咽了下去。
“咕咚,咕咚。”
予取予求。
萧北燃又含了一大口。
“咕咚,咕咚。”
你看,一碗药几口不就喝下去了吗?喝药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
门口,大黄如遭雷劈。
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宁罕见的老老实实,板正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被装进棺材里。萧北燃也躺得像一块棺材板,他脑袋里面的烟花就没停止过,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悄悄蒙住头,太羞耻了。对,一定是迷()情()药的药效还没过。
一定是这样。
后来,谢宁没心没肺地睡着了,萧北燃还在审视自己。睡着的谢宁故态复萌,习惯性地缠上来。萧北燃也习惯性地把胳膊垫在他的脖子下面,搂了搂。然后继续思考人生。
睡前老实的后果就是睡着以后极不老实!
谢宁上下其手,不要命地把该碰的、不该碰的地方都碰了个遍。萧北燃被缠得死死的,苦不堪言。他攥住谢宁的手,固定在腰间,不让他乱动。
一定是那药给孩子留下后遗症了。
对,一定是这样。
*
“你到底在看什么?”饶是谢宁再冷静、再淡定,也要被无时无刻偷袭般的目光盯得发毛,他漆黑的眼睛抓住目光的主人,质问道。
金玉露明目张胆的偷窥被发现后,略略收敛目光,但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谢宁今天看起来格外娇艳、娇嫩……娇羞?额,这个词也许有点不贴切,但就是这种感觉。
还看!谢宁抽了抽嘴角。
金玉露赶紧起来,笑道:“你们饭了吧,我去做饿。”然后关门提裙子跑掉。
谢宁:……
“金小姐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啊。”陆白星笑看着裙摆消失的方向有感而发,转头对上谢宁结了冰碴子的眼神,他咳了一声,正色道:“我们来说正经事吧。”
陆白星——肚子上被人拉了一尺长伤口的大兄弟。
谢宁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没有太过计较,从怀里拿出一封密函,道:“你看,是这个吧。“
陆白星拿过密函仔细看了又看,就是这个。他宝贝似的抱在手里,“有了这个,东州的百姓就有救了。”
自立冬开始,晋国被一场场暴雪笼罩。起初,还有人为晋国二年的第一场雪儿吟诗作对,附庸风雅。逐渐,雪越下越大,冻死的人越来越多。有钱的猫在家里,一点不影响宴饮作乐,轻纱曼舞,酒池肉林。没钱的露宿街头,食不果腹,路有冻死骨。
朝廷的赈灾粮款一批一批拨下去,到了灾民手里就是一口薄粥。东州知州看着他的百姓冻死街头,老泪纵横。自掏腰包也要能救一个是一个,可是,灾年,有钱也买不来粮食啊。他拼了死也要查下去。这一查不得了,查到了皇城根儿。
“赵知州找到我们,下了单子,说倾家荡产也要找出证据,拼了这条老命去告御状,让那些罔顾人命的人受到惩罚。”陆白星就是东州人,亲眼目睹,感同身受。
“你的伤?”谢宁知道这事多耽搁一刻钟就有可能折进去几条人命。
陆白星笑着拍了拍谢宁的肩膀,道:“这么矫情干什么,咱们这样的人哪有这么娇气,一道口子而已。上次你肚子上被捅个大洞,不也是第二天就下床了吗。我这都躺三天还不够,又不是坐月子。”
送走火急火燎的陆白星,谢宁回到家里。
等着他的是温润君子状的萧北燃。
和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纯情大男孩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药好苦的 谢谢 不吃 婉拒了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