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仇恨值的因素,在游戏里玩游戏,是一种挺新挺有趣的体验。
如果不是割舍不掉自己世界的家人和朋友,他或许不会太在乎任务。
就这样生活也很好。
在想好真正有效的、称心的复仇方法之前,沈消会保护好他。
就算沈消出意外死了,游戏里为数不多的好感正数的人也都死了,他还可以去找黎咒他爹嘛。
沈榭不确定自己复活的消息多少人知道,但确定不止沈消知道。
沈消这个小孩从小就别扭,想要什么不直接说,就连获得的各种奖,也从来不主动拿给他看。
只是摆在明面上,等人发现,等人问,等到以后才会不甚在意似地,说,随手拿的,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他也成了沈消的奖励。
在他苏醒之前,沈消把他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苏醒后,反而放人堆去了。
他在等。
等沈榭之前招惹的那些人看到,看到他的沈榭,他的奖章。
中间可能也后悔过,与这种悄咪咪的炫耀心理相对的,是他的独占欲。
所以明知道他能处理学校的那些烂糟事,还要派助理问,要不要回家当花瓶。
沈榭一心二用通关游戏,成功拿下最高分。
随后脱下头盔,甩了甩头发,整理好后,抬头。
顿住。
被围了。
都穿着制服,但一眼看去,最先注意的肯定是中间发色浅淡的少年。
游戏厅的顶光,将他浅金的发丝染得色彩斑斓,机器一样无机质的绿眼睛。
沈榭阅尽千游,太懂这种人藏在制服下面的爆发力了。
只有那个金发少年在看他,其他人的目光在沈榭和黎咒身上徘徊,表情挺怪,像是失望。
沈榭从黎咒身后探出头,无害地眨眨眼,试探道:“你们好?”
洛廷飞颔首,略过黎咒,向沈榭伸手,“洛廷飞,你好。”
沈榭要去和他握手,手刚伸到一半,就被黎咒攥住了。
“他不喜欢和陌生人握手。”
黎咒像一只捍卫自己领地的野兽,对那些想染指沈榭的人,露出獠牙,眼神冰冷。
都是些年轻气盛的高中生,他们是看乐子来的,没什么敌意,莫名其妙地被当成贼一样防,脸色也有些不好。
气氛渐渐紧张。
洛廷飞一直都是一副表情,被阻拦了也没什么变化,自然收手,对沈榭道:“不用担心,我们没有敌意,只是刚刚看你游戏打得好,过来交个朋友。”
不顾黎咒快要杀人的目光,他又凑近一些,专注地盯着沈榭看。
“你真的很厉害,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沈榭随口道;“谢绅。”
洛廷飞认真地点头,“好,谢绅,我记住了。”
黎咒脸黑沉地能滴出水,“说完了?”
洛廷飞没理他,自顾自地往沈榭的口袋里塞了张卡片。
沈榭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银行卡。
卡面肉眼看是纯黑的,变换角度能显现出不同的颜色。
现在各类支付通过终端就能解决,用卡的地方很少,更多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种被淘汰的老旧支付方式,以一种纪念的形式留存下来。
想办卡,流动资金至少要十五亿星币,卡里至少要有三千万才行。
星币和人民币的兑换比是一比一。
沈榭拿着卡看了又看。
洛廷飞又说:“能做我陪练吗?”
黎咒冷着脸把卡从沈榭手里抽出来,丢了回去。
“做不了。”
洛廷飞故技重施,将黑卡塞进沈榭的口袋里,说了句“记得联系我”后,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沈榭沉浸在刚刚发生的离谱事件中,并未留意到旁边黎咒的低气压。
后面这一路,沈榭和黎咒说任何话,他全当没听见。
也不看他,视线刻意回避,冷战冷得很明显,又很没道理。
回学校后还这个状态。
沈榭盯着疯狂举铁黎咒几秒,开始默默收拾行李。
沈榭动作很轻,但无论如何都会发出声音,更何况另一人并非真的忽略他。
黎咒扔掉杠铃,踹翻他刚收拾好的行李,压抑着暴戾的情绪,每个字都咬牙切齿,“你干什么?”
沈榭学他冷战的样子,移开视线,“搬走。”
听到这两个字,黎咒脑袋空了一下,下意识地把行李踢地更远一点,揪住沈榭后脑的头发,强制他仰头看自己,一字一顿道:“谁允许了?”
沈榭吃痛地蹙眉,用力抓住他手腕,不甘示弱地回看过去。
黑眸被怒火烧得晶亮。
黎咒冷笑一声,拽着他用力往床上摔,沈榭力气没有黎咒大,被摆弄时毫无还手余地,却还在死命挣扎,踹了黎咒不知道多少脚。
不疼,但却让黎咒气得几乎失去理智。
他的基因决定了他天生好战易怒,但经过训练,他已经能很好地将这些愤怒引到正确的地方。
在战斗之外的他和正常人没区别。
而现在,情绪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无法忍受沈榭和别人接触,无法忍受他的视线停留在别人身上。
一直注视自己最好。
黎咒跨坐在沈榭身上制止他的行动,掐着他手腕按在脑袋边,恶狠狠地质问,“谁让你走了?”
沈榭挣扎得出了点汗,发丝粘在额角,衣服蹭得乱七八糟,闭上眼专注呼吸,眼圈和鼻尖泛着可怜的红。
不等黎咒再问,从闭合的眼皮底下,一串蓄谋已久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沈榭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是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死死咬着唇,狼狈脆弱。
又很漂亮。
黎咒被他的眼泪迷惑,松开手,沈榭没再挣扎,用力飞快地擦眼泪,可泪止不住,手被泪水打湿,他只好用手掌捂住眼睛。
黎咒失语片刻,强硬地拉开沈榭的手,蹭他那双虚焦满含水汽的眼睛。
湿漉漉的睫毛蹭过指尖,眼珠在眼皮下滚动,还在哭。
“你、哭什么?”
黎咒的怒火被眼泪浇熄了,但凡换个男的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不把那人脑浆揍出来,他可以当场退学。
可沈榭这样就很让人心疼,向来坚定自负的自己,也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黎咒嚣张的声音小了点,“别哭啊。”
沈榭没回答。
黎咒轻轻捏他脸颊,几乎是在哄了,“你说话,哭什么?”
耐心地等了几秒,才听到一个细弱的声音。
“这个学校没人对我好,都想欺负我,他们都很坏,只有你对我好。”
沈榭带着哭后的沙哑,语无伦次,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黎咒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胸口酸胀地有点不舒服。
沈榭捂住整张脸,像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样子,“是我想多了,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你想怎么样对我就怎么对我,我自作多情,什么都算不上。”
“你把我当狗,黎咒。”
“我——”黎咒慌了。
“我不想被你讨厌,也不想离开你,但如果真的你讨厌我到连话都不说的地步,那我也只能走。”沈榭顿了顿,“我不想当一条没有眼力见的狗。”
“我没有……”
黎咒心都扭成麻花了,高兴又愧疚,残存的良心隐隐作痛。
没想到在谢绅眼中,他这么重要。
掰开沈榭的手,黎咒轻柔地摩挲沈榭眼尾,“谢绅,看我。”
两人目光相对,黎咒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他,基因改造下的人类很少有丑的,这个人却能在全员帅哥美女的环境下,好看得出奇。
是那种越看越让人心动的、无关性别的漂亮。
黎咒不自觉地凑近些,“我不讨厌你,也没有把你当狗,是我控制不好情绪,讨厌靠近你的那个人,讨厌他给你的东西,牵连到你,抱歉。”
他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挺喜欢你的。”
沈榭平复呼吸,呢喃一般,“我也是。”
黎咒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来得及深思其中细节,嘴比脑子快,“你说什么?”
沈榭这时却又把嘴闭上了,眼神躲闪,神情懊恼,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黎咒于是知道那不是幻听。
他缓慢地靠近,仔细审视沈榭每一寸皮肤,分析他的每一个微动作的含义,“谢绅,再说一次。”
沈榭瞪他,润红饱满的唇紧抿着,很软的样子。
黎咒眸光沉下来,更近一些,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说。”
沈榭闭眼,眼睫脆弱地颤抖,听到黎咒的命令后,嘴巴终于张开一点。
下一秒,嘴巴被严丝合缝地堵住。
横冲直撞的舌头迫不及待地探进去,沈榭躲开却又被他缠着不放,喘不过气,想要躲开,却又被捏着下巴强行扳回来,咬得沈榭很痛。
沈榭闷哼,用力拍打黎咒的臂膀想让他轻一点却并不奏效,模糊的语言从暴力黏腻的吻中诞生,只有沈榭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这样亲了几秒,攻势突然放缓,毫无章法的吻,变得细腻温柔起来。
亲吻的节奏完全掌握在他手上,时轻时重,吻得沈榭无法呼吸,又会恰到好处地撤离,只是轻啄嘴唇,可沈榭还没平复,他又会重新吻上去。
呼吸彻底被别人掌控了,偏偏又很舒服。
沈榭受不了这个,浑身发软。
他眼神涣散,唇舌都有点肿,那个人才意犹未尽地和他分开。
“沈榭。”
他玩弄沈榭被亲得七荤八素,颜色更艳的唇,弯唇笑了笑,眸子黑沉沉,没有笑意。
“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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