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之三 谋杀者

没有想到那个跳楼的人竟是小池月,那个女人死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报应!这是报应!

当然,没一会,我就清醒过来。报应这种说法属于怪力乱神,她的死只可能是自杀或他杀。若是自杀,一切都好说。但如果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与她有直接冲突的我,嫌疑不就最大的了。

动机是有了,但别的呢?莫名松了口气,我忽然庆幸昨天与杏子互换了身份,正因为她假扮了我,用了我的磁卡出门,才能保证我在那个时间段不在校内。即便被人发现我和她是互相假扮的,我也不怕,因为当日从早上到案发时,我就一直跟踪尾随一郎,相机里偷拍的照片就是证据,我的手纹也是。把相机给杏子的时候,记得提醒她不要擦拭相机吧,为自己留个后路。

一晚过去,等我再回实验室时,果然有警察前来问话,我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没人能为难我。

小池月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是一郎的母亲,她的去世让一郎很难过,我想安慰他,但他不仅没有来找我倾诉,而是整天和叶乐腻歪在一起,让我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那个男人很奇怪,他从不来医综楼,每次都是一郎跑去那栋破旧的老楼里找他。一郎疯了,他看起来像一个中了毒的笨蛋,即便叶乐对他表现的没什么热情,他也依旧笑脸相迎。

来不及让我难过,一郎似乎怀疑我了,他竟然怀疑我?那天讨人厌的叶乐带着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向我调查案件细节,一郎连面都未与我相见,我烦躁地应对着眼前两个男人对我的咄咄相逼,立刻转身回到实验室。我从悲伤中清醒,一郎可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对其母亲积怨已久的学生,我可能一直活在幻想中,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他牺牲了这么多,我这么爱着他,这么的隐忍。

我对警方隐瞒了一件事,先前去办公室挨骂时,见过小池月将墨汁洒在桌面,念叨着又得重写一份了,虽然写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我看到桌面上放着另一封信,封面上写着:“感谢信”,我认得出来,那是一郎的笔迹。是感恩节吗?但那会距离感恩节还有不少时间,我便没有再细思。由于我之前满脑子都是那些事,根本没有回来工作,所以也是最近才在自己的记录本内也夹着封信,封面有着“感谢信”三字。

这是什么呢?小池月收到过类似的东西吧,她收到后,又在写什么呢?等会,警局调查排除他杀可能,将小池月的死亡归因于自杀,就是因为她留有一封遗书。对啊,为什么小池月收到了一郎的感谢信后,会想自杀呢?我坚这信是有魔力的,会让人主动寻死,甚至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小池月。我看着这如潘多拉魔盒一样的信,犹豫半天,也没能打开,只得将信件揣进了怀中,捡起隔壁桌上的打火机,奔到洗手间将它点燃,在隔间内看着它燃起,直到完全燃尽,便冲进了马桶里。

这是巧合?还是意外?我的大脑逐渐失去了运转的能力,我很慌张,但我不想这么干等着。确认一下吧,选择了午休时间,趁着没人,我偷偷潜入了小池月的办公室。她的门禁我也可以打开,因为她总是丢三落四,让我去帮她找东西。果然顺利打开了房门,但找寻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天见到的感谢信,是谁拿走了?警方?但如果是警方拿走的证物会留下一份表格做备份的吧,也没有发现,不对,按照时间来看,应该在调查结束后就返还了,还是被一郎拿走了吗?

我难解地陷入了沉思,冷静一点,冷静……

一郎对他母亲这么言听计从,一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小池月确实属于自杀也已成定局。

但一郎为什么还要找人重新调查已定案的事?还将我推出去接受再次询问?他在想什么?只是怀疑我?还是想让我成替罪羊?我逐渐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一郎对我好像也无半分情谊可言,我感觉自己一无所有,空空如也地浪费了时光。可能真如小池月所说,我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一个没用的丑小鸭,竟然想获得不属于自己的荣耀和温暖。

但是凭什么?我恨,真得很恨,就因为我活该被压榨吗?我不过就是被小池一郎利用,心甘情愿为他付出的傻子。为什么我没有想过,为何我一被小池月不加情面的抨击后,小池一郎就总能在这时出现在我身边,不厌其烦地开导我,陪伴我,甚至于弃家中夫人而不顾,但小池月却一言不发?我以为的白马王子不过是巫婆安插在我身边的情感稳定剂,让从未感受过异性关爱的我将这种情感视为珍宝,渐渐回想起当时的疯魔,甚至让杏子去陪我疯狂,我简直羞愧到想一了百了。

我父母在数月前因为长期食用未经处理的污染河水,染了一种寄生虫病去世了。很可笑吧?学医了又怎么样,在这种让人恐怖无解的死亡面前,也仍是束手无策。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死就死了,即便如此,我也要拉个一起,我要让一郎与我同生共死。我也不想便宜了那个叶乐,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和高傲,那是我无法忍受的眼神。我要让他成为凶手,让他陷入麻烦,虽然我知道,警方可能很快就意识到他的无辜,不过无所谓,只要能让他不好受,这样就够了。

我独自坐车前往距离本地间隔5个站点的偏僻小城里溜达,直到发现一家五金店,因为那里过于偏僻,店外甚至连监控都没安装。老板是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中年男人,畏畏缩缩的模样,那真是最合适不过了。我买了手电筒,登山鞋,防水布袋,麻绳,小刀,伪装成爬山探险的背包游客,并与店主打探这些东西够不够。以为第一次登上没有经验,店主立刻积极地继续帮我推销其他的帐篷,大型背包等,我也统统买下,不忘让他给我算便宜点。可能因为我是他今天的大客户,他积极地要开车送我回去,防止东西太多不好拿。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在那里,我让他帮我直接装箱,将货物帮我送到附近的邮寄站点,便同他道别了,并让邮寄员把统一包装的纸盒子寄回了学校。

收到东西后,我先去试用了小刀,虽然比较方便携带,但很不好用,只能刺,不能割。所以我还是去了附近的超市,重新选择一把水果长刀。此外,我需要麻醉剂,至于我为什么会拿到麻醉剂,我并不想多加描述,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一群人跟着倒霉。

因为我的计划是杀人,需要好好琢磨,不想回宿舍,便连续几天都睡在了研究室里,这对我们做研究的人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加上周围的人认为我处于毕业焦虑状态,也都并未起疑,可能他们也并不在乎我到底在做什么,究竟过得如何,毕竟大家都很木讷,活得像个机器。

连续几天深夜,楼道内都只有我一个人,虽然有点害怕,但我还是尽量探索。于是,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每到深夜,本应锁死的顶楼电梯便可以通行了,唯一的顶楼监控灯好像也关闭着,顶楼的大门也会被莫名其妙的打开,是谁?难道是小池月这个女人的鬼魂在闹事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决定将案件的舞台搬到这里,具有诡异气氛的天台,可以把死亡推给冤魂作祟了。

我仔细将天台两边的铁推门这里一番研究,推门高约3米,两边对开,总长约6米左右,它的滚轮装置对于我而言仿佛天赐良机,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一郎被滑轮带动下吊起的尸体。每天趁着夜色,我日复一日在天台用堆砌的沙袋进行模拟,完善着谋杀计划,就和我之前日复一日地做着实验一样,不过这次,是只属于我的作品,这份信念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动力。

距离计划实施之日逐渐靠近,我却产生了退却心,我想再给一郎一次机会,他现在毕竟和我一样孑然一身。我可能已经将与人为善这种词一起扔给了寺庙的和尚和怜悯苦难的上帝了,但这最后的一程,我算是保留了最后的一丝人性。我好像把所有期望都放在了一郎身上,他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吗?他选择了生,就是接受我的表白,选择了死,就是与我共赴黄泉,不论是那种,他都不会孤单不是吗?

杏子,当你看到我这封定期发送的邮件时,我可能已经同一郎共赴黄泉了,因为他如果选择了我,我会删除这封邮件而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并成为我们婚礼的伴娘。所以我希望你不会收到这封邮件。如果收到了,那很抱歉,我肤浅的一生,注定在可悲中与幸福无缘了,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难过,这已经属于我仅有的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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