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敢比吗

“苍王殿下射术精湛,真乃天人之姿,令人叹为观止!”司射高声吹捧道,接着面向观礼台的所有人,抬手作揖说道:“今日的一番射,感谢苍王殿下为我们做了个示范,接下来的二番射,才是本场正式的射艺比拼,规则如下,请各位已报名的射者于礼箱中抽签决定分组,两人为一耦,参赛者将进行三轮射箭比赛,有司负责计算成绩。”

清了清嗓子,司射双手交叠在前,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继续道:“第一轮,射靶比拼,每人十发箭,中红心多者胜;第二轮,移靶比拼,射者需要瞄准移动的靶子,一箭定胜负;第三轮,骑射牲畜比拼,胜负依所中牲畜评判;望诸位谨记,射者,礼为先,发而不中,切不可怨胜己者。最后,射礼余兴,由前三甲按《骆虞》乐曲节拍射,本场的最终胜者,赏银五万两,获千里良驹一匹!以及,全族共享从四品官职一枚。”

待司射念完规则,全场哗然。朝廷法律向来是禁止买官卖官的交易,而本届居然将官职作为奖励公之于众,这是何等的超前。

“殿下,这样做会不会不合规矩?陛下那边......”坎也看着面前的姿态闲雅的紫衣男子,有些不确定地俯身问道。本届奖励的改动,正是他家殿下所为。

广衍王把玩着手里的陶瓷杯,懒懒道:“有何不可,与众同乐。况且,”他瞥了眼放在身前案几上的一簿名单,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悦耳,“不给点刺激,老鼠怎么会露出尾巴。”

“大哥,一会儿小妹若是越矩,还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桑楚摆出一副温柔可人的笑意小声对着姜伯亭说道,姜伯亭虽是不解,但仍是点了点头,就算做出什么越矩之事,还有相府兜底。

台下已经在准备抽签了,参赛的射者们一窝蜂涌向礼箱,突然一支羽箭无声无息射来,从司射的脸旁穿过稳稳钉入其身后的靶子上,满阶贵子惊诧不已,满场寻找是谁突袭,被这一箭吓得惊魂未定的司射,慢慢回头看见那支箭仍晃动在靶心,面带怒气环视一周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潇洒地单手拿弓,高居于台俯视众人的青墨骑装女子身上。

许是再拿起弓箭,让桑楚想起了漠漠黄沙里那些与长刀乱箭交织的肃杀岁月,她脸上的温柔与顺从尽数褪去,反而是身上那种隐藏着的,睨视一切的轻狂再度浮现。

唯有拿起武器,是她这一介女子的底气。

“小女姜灵韫,以箭为礼,挑战苍王殿下!”桑楚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正欲回席的苍王,朱唇微启,毫不掩饰意图地高声道。

偌大的连山猎场,此刻鸦雀无声,待苍王斜睨过来,淡淡地应了声“允了”后,全场瞬间哗然。

“那不是相府刚回上都的姜四小姐吗?如此病弱之躯,怎敢口出狂言挑战苍王殿下!”

“当真是乡下来的不知天高地厚!苍王殿下居然还应了她!”

“方才那红心之箭也不是她射的,喏,姜大公子不就在一旁吗,定是他代射的,一个女子,怎会有这样的力气和准力,肯定弓都拉不开呢!哈哈哈!”

“听说是广衍王殿下私下授意的,借机故意挑衅苍王!”

“嘘!敢揣测议论广衍王,你不要命了!”

台下台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听完苍王回应的司射,一脸惶恐地佝着身子来到苍王面前,赔笑着说道:“苍王殿下,姜家小姐不懂礼数,这这这不合规矩啊,您与广衍王殿下是作为御前主审官来此观礼的,与一介女子比试,有**份啊。”

说罢,司射转头又高声对着桑楚的方向说道:“姜家女公子,规矩是随机抽签,苍王殿下并不在本次对手行列,仅作为开礼的示范,还请女公子莫为难在下。”他顿了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看了看那支箭,继续说道:“更何况,您这礼,也太吓人了些,下官只是个监事,女公子莫为难。”

“司射先生,您这话可就冤枉人了,小女初来上都,也是第一次参加这鼎鼎大名一年一会的燕射宴,与先生您未曾相识,哪里称得上是为难呢?况且,燕射宴规则冗长复杂,小女自幼长在广江寺,实在不清楚你们这的规矩,不知者无罪。”桑楚瞧了一眼身边的姜伯亭,继续道:“只因家兄钦慕苍王殿下的神勇,日日夸赞殿下的骑射乃上都之最,小女也自然心生敬意,想与苍王殿下过过招。”

姜望兰立马看向自家哥哥,姜伯亭脸上有点挂不住的心虚,遮面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心里一阵腹诽,这丫头说的越矩,居然是挑战苍王,不过,他何时说过倾慕苍王之话,这让苍王的死对头广衍王听了作何想法。心想着,姜伯亭看了眼广衍王那边,谁知对方面色毫无波澜,气定神闲地喝着小酒,颇有看戏之意。

桑楚嘴角微微上翘,空桑让她寻衅苍王与其交恶,但人家毕竟是皇子,太过嚣张没事找事,难免给自己惹来麻烦,刚才她观望了许久,示范完箭术的苍王很是享受众人的吹捧,那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也许他格外看重面子,如若是技艺上胜其一筹,在尊严上先将其高高捧起再重重摔下,岂不精彩?

她环视一周,众人皆是对她这般行径嗤笑不止,也是,在他们眼里,纵使她是相府嫡女,也不过是个从小被父亲抛弃寄养在乡下不闻不问的亡妻之女,没见识,也病弱不堪,比起自己的比赛,大家更乐意先看一场名门贵女的笑话。传出去,朝堂之上左相也会面上无光吧。

唯有一人,纵身边群嘲不休,荡起一波又一波浪花,少年的脸上也不曾有一丝怀疑和嘲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垂眸间,眼底似有早已洞察一切的锐利。

“殿下,姜三小姐......”听见别人的闲言碎语,坎也欲言又止。

高长离斜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莫非你也觉得是我授意的,让她故意挑衅苍王?”语毕,看着高长离讳莫如深的神情,坎也心中即刻了然,低头回道:“属下不敢。”

“既是针对苍王,我们添油加柴一番,应该也不过分吧?”高长离轻笑一声,将那青瓷酒杯往案几上一放,突然站起身来鼓了鼓掌,刺耳的掌声瞬间吸引了全场关注,尤其是苍王,看到久久看戏默不作声的广衍王突然有了动静,原本还不确信的苍王,此刻深信不疑,这女子和广衍王果然是一伙的。

苍王心里冷哼,表面却还是装作兄友弟恭的虚伪模样,看着高长离笑道:“哎呀为兄眼拙,竟没注意方才这位是六弟的未来王妃啊!本王早有耳闻,姜家三小姐体弱不堪,六弟这一番倒是提醒了本王该让让姜三小姐,不然传出去倒要说本王欺负未来的广衍王妃,做实和六弟不和的传闻了。”那声音虽是带着调笑,话里话外却隐隐透着带冰霜的刀子。

在场谁人不知,他们两人势如水火,在一年前的广衍王或许还敌不过苍王的心机手段,如今的广衍王可今非昔比,手段狠辣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哥说笑了,本王鼓掌可不是赞叹姜三小姐勇气可嘉,而是给二哥你的鼓励。”高长离抬高声音故作高调地说道:“因为她会赢,你会输。”

“什么?!!”苍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他会赢不过一个弱女子??苍王黑了脸,眼里隐隐有些怒气浮上来,面子虽然有些挂不住,但还不忘掩饰一下自己的傲气,装作毫不在意地回道:“六弟可真是爱开玩笑。”刚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的司射,冷冷道:“陈司射,请给姜三小姐上弓箭,早早结束,可别耽误了其他射者的赛程。”

“是。”司射恭敬回道。

“不必了,我自带了弓箭。”桑楚拿着弓箭一个飞身跃下台,越过一众人等,翻身稳步立在苍王面前。

苍王笑道:“既是公平比赛,还是用燕射宴专供靶为好,司射你说呢?”

“理应如此。”司射弯身恭敬答道。

桑楚瞅了一眼身旁的侍卫呈上来的弓箭,又瞅了一眼姜伯亭为自己打造的轻弓,摇头拒绝,“此弓箭是小女的大哥命人所造,不过是一场比赛,即使弓箭不一,神勇如苍王殿下何须在意。”她拿捏了苍王最是好面子,委婉说道。

话尽于此,苍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台上,见桑楚轻盈身姿飞跃而下,姜伯亭很是诧异,他自是早知道这三妹一直有事瞒着他,明明有习武之色,却自称文弱未曾习过武,相府里其他人看不出来,可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只当是她对自己伪装了一层保护色,防身之用,毕竟小时候那些意外乃人为,至今不知何人下手,多点底牌自是好的。

但姜伯亭没想过,从小瘦弱的三妹,需要人保护在侧的三妹,轻功也如此深厚。

“广江寺,莫非还教武艺?”台上另一侧高台坐着的三皇子高长牧,微眯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笑,听到此话的姜仲台瞬感惶恐,盯着台下一脸张扬自信的桑楚,那股厌恶要从眼里溢了出来,“三殿下,在下对这三妹也不是很熟知,若是殿下需要,在下日后定当多挖些她与广衍王的底细,呈于殿下。”

“如此甚好。”高长牧冷哼。

此间,猎场的黑甲侍卫已按命令将靶子布置好,看见那几里之外的靶子,苍王摆手说道:“不够有趣,换。”

“不知苍王殿下的意思是?”司射拱手请苍王明示。

“万物皆可为靶。”苍王说着拍了拍手,底下人立马抬上两具木偶人立于靶子前方。“单单射靶未免过于乏味,不如换个花样,我们就比谁能将这木偶人的两只眼睛射穿,且穿过木偶人的箭恰好射中后面的靶心?”

“苍王殿下这不是在为难人吗?且不说拉开弓射中木偶人的眼睛,姜灵韫她一个女子之力,想恰好射穿木头做的人偶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更何况还要命中靶心。”台上一个刚刚被桑楚解毒的贵女惊讶地捂着嘴说道。

姜伯亭也是一怔,他送给桑楚的那把弓箭,虽然很轻巧,但是唯一的缺点便是威力不如寻常羽箭,他本以为这燕射宴的礼射,以礼为先,不需要太大威力,只需点到为止就好,但没料到会有这种比试出现。一贯稳重如他,也不禁担忧起桑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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