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白子妍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身,往旁边看了眼,那边的人早就走了。

她捞过贺献的枕头抱在怀里,还能闻见枕头上属于贺献的味道,有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白子妍揉了揉酸痛的后腰,看着这安静的房间轻轻叹了口气。

“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叹气,明明都和贺献和好了,贺献对她也很好,她也很喜欢贺献,就连那个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小乞丐也早就被贺献送走了。

可是白子妍还是有些怅然。

师弟给她发消息质问她为什么要把维也纳的演出给推掉,白子妍捧着手机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她很想去演出,她享受在灯光下,在人群目光注视下弹钢琴的感觉。

可是,要是去了维也纳,又得大半个月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无法回国,她不想让贺献不高兴,之前分手的那一个多月里,她备受煎熬。

只是没有想到,和好了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白子妍无法给予师弟回复,只好装作看不见,起床下楼去了。

和好后她就搬到了贺献的家里,贺献给她买了钢琴,一下楼就看见了贺献特意为她打造的钢琴房,透明的玻璃墙壁,冬日阳光洒在钢琴房里透着暖意。

白子妍走进钢琴房,晨起来了几首曲子。

外面是贺家的大花园,佣人正在忙碌着修修剪剪,因为照顾的好,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花园里也生机勃勃一片。

白子妍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被人藏在进屋里的娇客。

她盖下琴盖,低头喘息着。

她不喜欢这样独自弹奏,没有观众,没有掌声,甚至也没有懂音乐的人可以给予几句建议。

太空太空了。

白子妍轻轻地喘息,看见了师弟又给她发来的消息。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你可知道你放弃了,后面还有多少个国家的首席在等着?

白子妍双眼微瞪,呼吸更加不畅。

她想去,她太想去了。

白子妍打算等贺献回来后好好地跟贺献谈一谈,让她去了这次的演出。

贺献回家向来还算准时,两人吃完饭便是喝酒聊天,聊着聊着就会温情满溢,随后便是漫长的运动。

结束后,白子妍靠在贺献怀里,摸着她的肚子。

贺献看着手机,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阿献。”白子妍轻轻开口。

“嗯?”贺献回应她。

“我也陪了你一个多月了,现在有个演出,我想去,”白子妍小心说着,“等这次去完我还会好好陪你的,好吗?”

贺献在手机上打字,“要多久。”

“大概……”白子妍仰头看着她,贺献脸上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

贺献说,“太久了。”

“可是我一个多月都没有工作了,”白子妍说,“我很少这么长时间不工作,我太想去了,好阿献,你让我去好不好,等回来了,我继续陪你。”

“你为什么要工作,”贺献看着她,“是觉得我养不起你吗?”

“不不,我是喜欢它,你知道的,钢琴是我这辈子的梦想。”

“太久。”贺献还是这副态度拒绝。

白子妍咬了咬唇,坐起身,“阿献,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会减少工作,我已经减少了,可你不能不让我工作。”

贺献皱了皱眉,“我也没不让你演出,这次的太久了,以后要是有少于一周的演出,我就同意。”

她下了床,走进浴室洗澡,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意思。

白子妍心中烦躁,想了想又不敢忤逆,坐在床上生闷气,贺献洗完澡出来,在她嘴唇上亲了亲,“别想太多了,睡吧。”

贺献关了灯,盖上被子睡觉,白子妍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想出去透透气,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腰间被一只胳膊搂住。

“去哪。”贺献的声音低沉。

“院子里透透气。”白子妍说。

“睡觉。”贺献命令道。

白子妍坐在床上,睡也不是,走也不是,想发火又不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白子妍最终也没来得及赶上维也纳的演出,她看着师弟发来的照片视频,每天都很郁郁寡欢,面对贺献时,她也开始有了一定的抵触。

两人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白子妍道歉,可是白子妍愈发的觉得累。

“别吵了,”在精疲力尽下,白子妍说道,“我先搬回去住,我们都冷静冷静。”

贺献看着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她说道,“你敢搬出去,我就把她带回家。”

白子妍愣了愣,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贺献说的她指的是那个小乞丐,她瞬间觉得很无语,“无所谓,你要是真的喜欢她,你就把她带回来好了,但是贺献,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贺献充耳不闻,说,“她挺好的,很乖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床上也比你配合。”

这番侮辱人的话白子妍再也听不下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贺家。

贺献站在窗户前看着白子妍的车子开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她穿上外套,出门去了。

车子开到咸水巷,贺献坐在车里看向巷子里,本就黑乎乎的小巷子,在这个冬天显得更加萧条。

贺献下车往巷子里走,路面上结着厚厚的冰,走在上面有些滑,贺献走的慢,越往里走,她看见了缩在墙角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初九。

初九坐在墙角,埋着脑袋,身上还是那天的红色羽绒服,可是已经很脏很脏了。

贺献头一次没有嫌弃她脏,蹲了下来,心里有一股她说不上来的难受。

“初九。”贺献喊她。

听见声音的初九先是抖了一下,随后慢慢地抬起头,原本在贺家养的白白净净的脸蛋,如今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脏兮兮,只是那双大眼睛还是很明显。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这双眼睛里,多了些贺献没看明白的东西。

初九再次被带回了贺家,她看着自己依旧是一步一个黑脚印,把头埋的更低了。

柳管家给她干净的换洗衣服,让她自己把澡洗了。

初九进了她熟悉的浴室,站在镜子前看着又脏又臭的自己,眼泪突然就这么砸了下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洗完澡,柳管家想给她剪头发,初九拒绝了。

“剪短了贺董看着也舒服。”柳管家说。

初九还是摇着头不肯剪。

柳管家只好随她去,初九摸着自己不怎么长的头发松了口气,其实头发没有很长,先前被柳管家剪的太短,如今也没长多快。

只是,她不想要短发,太冷了,短头发让她在寒冷的空气里,后脖颈都是凉的,怎么都捂不暖。

初九穿着干净的衣服,被带上了餐桌。

没有了营养师,餐桌上的饭菜也变成了大盘子,和贺献吃的一样。

初九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等贺献说可以吃了,她才拿起筷子,伸到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

“你手怎么了?”贺献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动作太快,初九刚夹起来的蘑菇掉在了桌子上。

她手背发红发肿还留着脓血。

“冻疮。”初九小声回应着。

她每年都有冻疮,只要天气冷,就会复发,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但是初九还是不敢动,收回了手。

她知道自己的手不好看,会影响贺献的胃口。

贺献似乎没有怪罪她影响了胃口,而是让柳管家拿药箱过来处理伤口。

清清凉凉的药膏在伤口上有些刺痛,又有些舒适,初九咬着牙没有反应。

上完药,又重新吃起饭,初九小口小口地吃着,也不看是什么菜,只夹离自己最近的那盘,她本来也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初九放下了筷子,轻轻说着,“我吃饱了。”

贺献一直在观察着她,发现她这回变化挺大的,吃饭不再大口,吃的也没有以前多。

“饱了?”贺献问。

初九点点头,“饱了。”

其实没有饱,但是她不敢再吃饱,经历了每顿都能吃饱之后,再感受饿肚子的感觉,是非常非常难受的,只要自己不吃饱,就不会难受了。

吃完饭,贺献看着她的手,让柳管家多多注意,按时给她上药。

初九再次回到那个说是给她的卧室,她站在床边,伸手按了按床垫,柔软有弹性,初九一碰就猛地抽回了手。

房间里很温暖,她穿着薄衣薄裤都不觉得冷。

外面是呼呼的大风,初九站在温暖的房间里却害怕极了。

她打开衣柜,里面有柳管家之前给她买的许多衣服,初九规规矩矩地穿好了衣服、袜子,拉开阳台门,外面的寒冷瞬间让初九哆嗦了起来。

她关上阳台门,缩在阳台的角落里,戴上羽绒服的兜帽,抱着膝盖将自己的头埋起来。

很冷,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可是初九觉得踏实。

这是伴随了她十多年的声音和温度,虽然很冷,可是不会让她觉得害怕。

她害怕自己沉溺在温暖里,沉溺在那又软又暖的大床里,会不习惯这样的寒冷,会生病的,前阵子的那场病她还记得很清楚。

长这么大她都没有生过那么长的病,每天浑浑噩噩头晕脑胀,太难受了。

习惯了寒冷,就不会再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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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想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