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暖风熏得游人醉(八)

阿萨把自己给掐下去了,疼的双眼通红,像是要落泪一般。

有婢女见他一副隐忍欲哭的模样,便好言相劝:“这位哥哥,你哭甚么?殿下是个顶好的人,你跟着殿下,不会受委屈的。”

“你同他说这话做甚?他又听不懂。”给阿萨擦身体的婢子朝梳发的那个嗔怪。

她又说:“殿下昨儿是不是给人擦过?这般干净,殿下可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怎的喜欢这样一个梆硬的男人?”

阿萨垂着眼,一副令人宰割的模样。

他听得懂。

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装的罢了。

如若听不懂,他又怎能从轻视他的那群商人的口里听到马厩的位置,偷马逃走呢?

那群人用箭射伤了马,马儿受惊,阿萨从上边跌落下来,得护住自己,动作慢了些,便又被抓了回去。

鞭打,没水喝,饿他。

阿萨知道反驳不会有好下场,便再次装作温驯的模样,等待逃跑的机会。

只是大渊人狡诈,打了套锁链将他困住,将他当作不听话的野狗来训斥。

今日被牵到船上时,他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东西。

故而当司玦回到床边时,听到的就是咕噜一声,异域奴隶的帐篷是没有了,只是肚子在咕咕叫。

“你们昨儿没给他吃饭?”司玦问。

昨天在马车上时,他是给阿萨喂了几块糕点的,但不顶饱。

婢女中为首的那名低着眉回答:“昨日这位公子要服侍殿下您,那位冯公子派来的先生说得卸去他的力气,不然会对殿下您不利……”

就连那挂在手脚处枷锁上的链子都换了根短的,又给人喂了药,就是怕阿萨会突然暴起,对司玦不利。

司玦要是真出了个什么差错,他们那群人都得死。

司玦听着,觉得大家都挺怕死的哈哈。

能理解哈。

说到此处,司玦让人去找翻译的先生要解开枷锁的钥匙。

婢子端来晨食,司玦先吃了,吃完后阿萨也已洗簌完毕。

司玦颇有兴致地舀起一勺加着肉糜的粥,抵到阿萨的唇边。

奴隶倒也乖乖地吃了,含进一半的勺子。

就像是喂宫中的金边小太阳雀儿一般,司玦颇有耐心,雀儿也不断地衔走果实。

阿萨将肉粥囫囵地吞下,就像是被故意饿着的鸟儿一般。

只是饿了鸟儿会叫,阿萨却大多沉默着不说话。

大抵是鸟儿不懂人性,而阿萨却知晓的透彻。

……

译语人亲自到司玦的面前,说打造枷锁的时候就没想着要解开,如果非得解开,得用尖锐的匕首慢慢割,或者拿锤子和钉子将其凿开,只是容易砸到阿萨的手。

译语人指着被三指宽铁链连着的腕环,颇为担忧地劝:“殿下还是莫要将东西解开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司玦沉思片刻,让所有人出去,房间里只留他与阿萨。

他让人送来新一瓶的软骨散,以及坚韧的绸缎。

那送东西的婢女明显是想多了,耳根通红,还夸司玦真厉害。

耕耘了一晚上,第二天接着耕耘,可不厉害吗?

司玦却没注意到,只是将门掩好,把东西放到床头。

他捏着阿萨的下巴,把药灌进去,阿萨倒也听话,将药水尽数咽下,喉结上下滚动。

司玦去绑阿萨的手脚。

绑木乃伊似的将人紧紧缠住。

阿萨口里泄出呻吟的声音,正在捆人家小腿的司玦往侧边一看,帐篷又支起来了。

这逼居然是个抖M吗!

司玦瞳孔再次地震。

软骨散只软骨头不软其他的吗?!

司玦深呼吸,扯来被子,把不想看见的东西给遮住。

捏妈遮不住!春夏之际盖的被子就那么薄!

司玦心想,眼不见为净,他逼着自己去看阿萨脚腕处扣着的铁环。

咔哒一声,那厚实的腕环竟被司玦直接给掰成了两半。

阿萨迷茫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脚上的束缚少了一处。

司玦又把第二道脚环给掰开,他的额角流出几滴冷汗。

妈的真他妈有电!用积分把手劲变大亿点点都不行吗!

好在电流不是很大,尚可以承受。

脸色白了几分,司玦去看阿萨的脸,哪想对方的神情变得更加湿润,似有热气蒸腾……

“主人”。

司玦:“……”

他算是知道了,软骨散里还加了别的东西。

不过对方现在这个状态,倒也应该好套话。

无视那道凸起,司玦坐到床头,去扯阿萨脖子上的那根链子。

“阿萨哥哥,其实你是听得懂大渊话的吧,昨儿你吃了药,嘴里喊的可是不要、不要呢?嗯?”

阿萨的眸子依旧迷茫:“主人……”

司玦倒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装,只是说:“你最近听话一些,别想着跑,嗯?毕竟,临安虽大,也大不过本殿下的股掌之间。”

阿萨又说了句什么,比较长。

司玦只能分辨出“主人”这个词,他便试探买翻译机会不会被电。

积分哗啦啦地响,司玦这次没有被电,他问阿萨:“你刚刚说什么?本殿下没听清。”

这句话是用赤真语说的。

翻译器要手动开启,而且是实时翻译,司玦自然不知道刚刚阿萨想表达怎个意思。

阿萨的喉结又滚了滚,猛地听到母语从别的人口中说出,让他晃了神。

司玦的话说得很地道,如果不是此时场景不对,阿萨真的会觉得自己回到了赤真,他没有被大渊的人奴役,而是俯身在某个部落贵族公子的上边。

按照部落的规矩,阿萨可以在黄昏时抢走他,用毡被裹住他、贯穿他。

而不是。

“主人,帮帮我,我好疼?”阿萨将腿屈起,说出来的话无比黏腻。

如果此情此景是发生在话本里的,司玦大概会笑着说:“哪里疼,当然是哔哔疼呀,踩他,噫,干嘛要奖励他呀哈哈哈哈哈哈!”

而此刻,看到这活色生香的场景。

司玦非常丢脸的流出了鼻血。

他转过身,脚步杂乱地绕到屏风的另一侧。

他鼻子里的血还没止住,就听到后边传来急促的喘气声,一声比一声重。

妈的,他的鼻子要喷,后边的也要喷!

司玦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咚咚守在院子外边,听到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哪想到还真出了差错。

“殿下!殿下你怎么回事?怎么一脸的血,是那人把你鼻子打伤了吗?”咚咚急忙吩咐别的去打水,他则扶着司玦坐到凳子上,语气八分担忧半分怨怒。

“属下现在就去杀了他!”咚咚把手按在腰间,脚下一拐,要往房间里去。

司玦把人扯住,他鼻子下还堵着帕子,声音有些闷:“你干什么,本殿下是上火了才流的鼻血,和他没干系。”

司玦又埋怨:“你们是不是在药里头加了别的东西?”

但咚咚一脸茫然,药是他自带的,也没给别人碰呀,那送药的婢子也是走在他眼底下的,没有机会掉包东西。

司玦沉默,问:“那早上给他喝的那碗粥,喂他吃的糕点呢?”

咚咚出去问,回来时表情讪讪的,说:“加了,都加了……”

连司玦吃的那份都加了。

“只是加了些补身子的东西,就没别的……”

司玦听咚咚为安排他膳食的婢子求情,他仰着头,咬牙:“怎么?你们觉得本殿下身体虚?”

咚咚不敢说话,把头压的老低。

阴测测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你们要是再敢乱做主,本殿下就让你们吃百倍的量,就像吾这鼻子一样,把血都流尽。”

……

司玦止住鼻血后,暂时不想面对里边正干着“坏事儿”的阿萨,便要到王府的花园里去逛逛,离开前,他让婢子们过一会儿进房间去收拾,且让侍卫带阿萨去汤泉泡泡,去掉一身的热气。

谁能想到,“白日宣淫”这四个大字竟还能用到他自己身上。

司玦摇摇头,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便穿过一道门,看见一池子的荷花,含着苞,粉粉嫩嫩的。

池子中央建了一座亭子,可从石廊上走,到里边去。

司玦正打算到亭子那儿去,却被人叫住。

他回头,看见司桦那小子走的踉跄,朝他道安:“叔父早上好呀。”

司玦笑,欠欠的:“你怎的不躺在床上休息,看来三皇兄还是手下留情了呀。”

哪想司桦并不生气,竟反省自身起来:“唉,叔父说得对,侄儿实在是顽劣不堪,受些打也算是长记性,还望叔父莫气,原谅侄儿那日说的‘浑话’。”

冬笋那事儿的确有,只是被司玦歪曲掉罢了。

此刻司桦将莫须有的罪名承担下来,司玦只觉得有鬼。

他抬抬下巴:“怎的?有事求本殿下,不然这般谄媚?”

司桦邀司玦到亭子里谈话,先让家仆垫好软垫,再屏退左右,只留他与司玦二人。

司玦抱着胸,好整以暇道:“呀,你不会恼羞成怒要将本殿下推到池子里去吧?”

“怎么会?小叔叔,我现在屁股还疼着呢,走路都费劲,哪来的多余力气?”司桦弱弱地笑。

司玦又夹枪带棒地说了几句,可司桦今日没脾气似的,只一个劲地认错。

这车轱辘似的对与错滚了几回,司桦才将来意摆到台面上:“实不相瞒,小侄心有疑惑,今日是来向叔父讨教一二的,还望叔父体谅小侄的愚钝。”

……

现在大家的误会是。

阿萨:主人橙子了我。

众婢女侍卫:殿下威猛!

司玦:……踏马的我们纯盖棉被连天都不聊的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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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暖风熏得游人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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