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错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看着窗外,和前几天变化无常的天气不同,今天阳光格外的明媚。
醒过来后周局第一时间就过来看他了,还把事情的后续告诉了他。
蔡响被抓了,那部手机很快解开了,的确有拍下来的证据,还有金穗威胁蔡响的聊天记录,蔡响的确是文物局里面文物丢失的罪魁祸首,然而对于那些已经被他以各种手段卖出去的文物他也不清楚那些文物的行踪。
在裴错去警局做笔录的时候他看见了拘留室里面的蔡响,他的变化很大,沉默地坐在角落里面,头发邋遢,衣服褶皱。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蔡响叫住了他,裴路蹬着人恨不得进去把人狠狠地揍一顿。
“裴组长,对不起——”
裴错停了下来看着蔡响的眼睛,那后悔的情绪藏不住。
裴错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明白:“你在文物局工作为什么会犯这么愚蠢的事。”
偷盗文物,杀人,这任何一项都足以把一个人彻底的抹黑,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蔡响咬着牙盯着自己的手大脑清醒却又陷入癫狂:“你知道吗,我快三十了,毕业于海京大学,那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学校,我却不能选择任何好的单位,家庭的黑历史抹掉了我一切可以往上爬的可能!”
“那一晚,我发现了火灾,我本想着赶紧灭火,可是我看着《女娲伏羲图》,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割裂着我的大脑和身体!”
“我带走了它,并用一幅赝品替代了它,又担心事件败露便把它卖了,我得到了超大的金额,裴组长!你知道吗!那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
“于是我偷了更多,我越来越有钱了!”
“我有钱了!”
“有钱了!”
裴路看着疯癫的人都嫌弃自己居然萌发了打疯子的想法,裴错冷漠的声音比这铁笼还要让蔡响觉得寒冷。
“人之所欲,莫过于一个贪字,一念之间,毁其所有,我以为你会明白的。”
裴错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他实在是不想看见这人疯癫的样子了。
裴路赶紧跟上还好奇地问着是什么意思,裴错缓缓将蔡响的事一一道来。
蔡响出生在一个还算是小康的家庭,母亲开了一家服装店,父亲是个还算是有名的画家,这一切都来都挺美好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三样东西,他的父亲就粘上了赌。
基本倾家荡产,母亲受不了离了婚,刚刚大学毕业的蔡响一边躲着要债人,一边不停地打工赚钱,期间还得准备事业单位的考试。
他父亲没有钱,那些人便出了个主意,让他画画,画各种画,画了之后卖给那些没有什么眼光的有钱人,然而事情很快就败露了,蔡响的父亲进了监狱,他不仅仅赌博,还贩卖假画,这些不仅仅影响了他个人,还影响了蔡响。
蔡响的考试没了,任何的事业单位都不会要他,他也是求了很多人才来到了文物局,说是文物的收纳整理工作,然而就是一个仓库的小仓管,对于高物质需求的蔡响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条看不见任何出路的路。
裴错大概知道那副假画怎么来的了,可悲可叹,但是不值得同情,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选择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懑还有不公。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手环,并不是一个很起眼的东西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不喜欢太亮的东西,可也不喜欢太黑的东西,那种又给又狭窄的体验他不想再来一次了。
而对于把他救了出来的祁越,虽然内心依旧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可是一码归一码,还是得感谢的。
请不起对方吃大餐,请来家里吃一顿也是可以的。
裴路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表情怪的很,虽然还要上学,可是他偏得留下来,硬是请了一整天的假。
裴错给人发了消息,本以为会被拒绝,结果不过半分钟就收到了回复。
【祁越:好。】
这微信还是加了,对方的头像就是一团黑,裴错见人同意了就是准备去买菜做饭了。
约好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七点钟人准时来了,来的除了祁越还有就是孟三常他们三个。
白思琪作为唯一的一名女性还是有些腼腆,她笑着和两人打了招呼,裴错这一次准备了鞋子了,一人一双,都是新的。
一进门几人就闻到了香味,祁越意外地看了人两眼,还以为会是个生活小废物,意外的做饭感觉还可以。
裴路虽然年纪小,但是人话很多,对着一群比自己大了十岁左右的人都能够很好的打交道,孟三常和白思琪都和他有说有笑着,就连邱泽宇都偶尔会说两句,除了祁越,裴路开头试着和人聊天,然而没有得到很好的反馈之后裴路就没有再尝试搭话了。
桌子上的啤酒不知不觉的被裴错喝了大半,他看着桌子上的啤酒瓶拿着打算再开一瓶,手刚碰到瓶盖就被一只大手给摁住了。
那只手比自己的大了一些,手指很粗糙,手背上还有一些疤痕,这双手很好看,但这些疤痕破坏了它的美。
“你醉了。”轻飘飘的话就这样塞进了耳朵里,裴错松开了酒瓶摸了摸有些烫人的耳朵,两只手抬了起来露出来了光洁的皮肤,祁越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腕表情冷淡。
因为做饭而摘下来的手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祁越的手上。
祁越拿出手环,握住了对方的手戴了进去,接着不知道摁了什么地方,手环缩小了一圈。
裴错举起手晃荡着手环,这玩应不见得掉下来,虽然不喜欢手上挂着个东西,可也没有拒绝。
裴路见裴错已经醉了便想着把人送回房,然而手还没有碰到裴错就被旁人抢先了一步。
“哪里?”祁越将人抱了起来,完美的肌肉是裴路梦寐以求的,他下意识指了个房间,看着祁越抱着人往那里过去。
裴错的房间比想象中还要整洁干净,祁越把人放在床上,床头是两副相框,大的里头是一家人的照片,恩爱的父母,前面的裴错以及年幼的裴路。
小的里头少了恩爱的父母,有的是青年的裴错以及少年的裴路。
他调查过,裴错和裴路的父母是因为泥石流滑坡事故死亡的,当时两兄弟也是在车上,很庆幸活了下来。
祁越弯下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右手放在了那跳动的脉搏处,滚烫的血管以及近在咫尺的呼吸都是生命的证明。
手指的力度在加大,他看着对方因为不适而皱起的眉头心里隐隐地升起一丝满足。
忽的对方不耐地打开他的手,身子一个不稳向下倒,祁越反应很快地撑住了身体,柔软的触感在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祁越从来不是一个会压得住自己欲·望的人,他甚至会顺从着自己,毕竟如果真的所有都压下去,他想他会疯掉的。
从看见裴错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他们是一路人。
试探着咬了咬那处柔软,意外的带来前所未有的感觉,祁越直起身子伸手,拇指摸索着留下的齿痕,看着那张红唇微微的张开,手指陷了进去。
他变态地欣赏着对方的表情,在折磨够了之后才缓缓的抽出了手指。
“下次再摘下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白思琪看着从房中出来的人,她打着哈切眯着眼睛看着祁越拿着纸巾擦拭着手指。
手指沾到了什么吗?
她没来得及看清楚也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趴在了桌上,恍惚中他看见了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那双眼睛正注视着关上的房门,那双恶意的眼睛带着浓厚的兴趣。
她抿了抿嘴把脸贴在冰冷的桌面上,要,要是被盯上了,一定,会,很糟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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