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我建议你立刻跑路。”
那日然拖着长刀向水中走来,刀尖磨过沙砾,在地上划出一条血痕。
系统疯狂刷新界面,但早已不能给出更多意见。
“你觉得我快还是他的刀快?”
白苏苦笑一声,坐在原地扬声道:“我就说我能活着出来吧?”
“任务完成了?”
那日然走得很慢,声音远远地飘过来,听不真切。
“那是自然。”
白苏强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虚弱,但她的衣裳早就破碎湿透,浸散的血迹斑驳在红裙表面,仿佛诡异的纹饰。
而向她走来的人衣衫完好如旧,只有手中的苗刀被鲜血染透,以至于他每走一步,水中都曳着一尾血色。
“做得不错。”
他勾起唇角,“比我预计的要快。”
白苏也僵硬地回了一个笑,“如果出来得慢会怎么样?”
“不会怎样。”
他停在她面前,半开玩笑似的:“那我只能一直杀,杀到你出来为止。”
“那这么说还得给我颁个好人奖。”白苏干干地笑了两声,薅断了脚边的水草: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哈,援兵一会儿该到了,我……咱俩嫌犯在这不合适。”
“急什么,我还没奖励你呢。”
“……什么奖励?”
白苏迟疑地往后缩了缩,只见他拿刀尖点了点她心口,笑得好看:
“奖励你死的痛快一点。”
“等……”
白苏话音未落那刀朝里了一寸,她一把握住刀尖,顾不得左手伤势未愈,僵着劲儿不让他再往里送。
她没用多大力气,但他却神色陡然一变,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了手,白苏感到左手传来一阵剧痛,锋利的尖刀划破了绷带,旧伤之上又添新伤,血流成股汇入湖水。
长刀失重打碎了湖面,水波四溅,那日然跌跪在水中,久久不能起身,似乎他才是遭受重创的那一个。
他痛苦地低着头,似乎在挣扎什么。
“宿主,好机会,快遛!!!!!”
白苏跌跌撞撞爬起来,那日然也抬起了头,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有些惶惑,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梦初醒一般。
红黑两道身影相对无言,但都狼狈非常,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你别过来!”
那日然动了下,白苏拔出断剑指着他,“我阿姐马上就到了,你……你动我一下试试!”
冬夜的湖水冷彻心扉,她不住地打着寒战,声音同手臂都颤抖着。
他离她只有两步之远,白苏伸直了手臂,剑端几乎抵着他胸口,顶着个不知何时掉出来的挂坠。
似乎是某种野兽的牙齿,形如弯钩,有半掌之大。
她不记得曾给他设计过这样的配饰,但还未及看清他把吊坠重新掖进衣襟里,后退了几步拾起沉底的长刀,轻轻荡去了血迹。
“你走吧。”
他的语气突然就淡了下去。
“你……神经病吧!”
白苏就没见过这么精分的人,上一秒要杀自己,下一秒又变卦了:
“喂!你干什么去?”
他没再说话,转身便往岸上走去,红月渐淡,周围逐渐明亮了起来,远山巍峨,不知是被月光照亮,还是被灵力映明。
灵力金线似的穿过地面,其中一根系上白苏的左手,他头也不回:
【今晚,我没见过你。】
*
与此同时,白府。
院外的动静到底还是吵醒了阿婆,她半梦半醒地起了身,推开门时几人已经去了,只有守夜的老嬷嬷待着。
“家主。”老嬷嬷上前扶她。
“何事如此吵闹?”
“并无大事,只是方小少爷来寻人,大姑娘已经跟着去了。”
她是贴身伺候阿婆的老仆人,知道她睡得浅,早遣散了先前的家丁,此刻院子里一切如旧,看不出任何端倪。
阿婆哼了一声,略显不满:“没轻没重的小子,又为何事来撩拨阿芷?”
“这倒不知,却是听说……是为二姑娘来的。”
“为苏苏?”她神色一顿,“大半夜的,他来找苏苏做什么?”
“许是听说二姑娘受了伤,想来探望一番,但大姑娘拦了他。”婆子压着声音,凑近了她,“之后,二人就随几个穿紫衣服的道士走了。”
“内卫?”
“正是。”
阿婆沉吟着,神色凝重。
婆子没提柳子芩也在,因为内卫近似于的私兵,只听舵主号令。柳子芩既是柳文元的孙子,又是下任舵主,很难说清内卫的出现是否与他有关。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白云华并不待见这个未来孙女婿,知道了他们深夜幽会定要不悦。还好柳子芩待人周到,下人们多愿为他遮掩一番或好言几句,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苏人呢?”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往白苏的房间看去。
“回家主的话,二姑娘早先就睡下了,我亲眼见着的。”
那婆子看出了她的意思,扯来件外衫替她披上,陪着往白苏的房间去:“我点了安神香,这个时辰,姑娘应该睡得正沉呢。”
阿婆点了点头,步子却愈发快了,空无一人的院落里响着两双匆忙的脚步。
“见过家……主。”
守夜的丫鬟刚刚剪了烛芯,正庆幸自己没偷懒打盹,却见两人越过自己直往门前去了。
“二姑娘睡得还好?”那婆子回头问。
“睡得很好,这半夜都鲜少听到翻身。”
“你进去看过了?”阿婆停在门前,也回过头看她。
“奴婢不敢!”她只记得嬷嬷嘱咐自己不要多看、更不要进去打搅,连连摇头道:“关、关窗子时听着呼吸均匀,想来应是睡得很安稳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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