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康荷眼见身边泛起层层白雾,家人的身影逐渐模糊,连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四下张望,只有三位修士的样子还能看清,她想拨开白雾走到父亲身边,但这白雾古怪得很,如有实质,触感滑腻、粘稠,吓得她缩回手。白雾越来越浓,家人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耳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就好像他们四人被关进一个白雾蒙蒙的盒子中。突然,胡康荷感到脚下有些晃动,手本能的往旁边一抓,又是抓到白雾,她马上想松手,白雾却缠上她的手臂!白雾居然托住她的手臂,帮助她稳住身形。
胡康荷稍一稳住身子,白雾就从手臂上消散,她大着胆子想要再“抓住”白雾确认一下自己的感觉,白雾却迅速的变淡、消散啦。虽然看过话本子里写的稀奇古怪的故事,但真让自己遇上,她还害怕多过好奇。害怕的感觉一上来,眼泪就涌进眼睛,鼻子一算,正要哭出声来,就听朰通修士冷然的声音响起“我与惍通修长有要事商议,待会你们按照事先定好的规矩办。虽然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界上,但凡是也要多加小心,不可大意。”说完后,朰通修士身边又泛起白雾,眨眼间白雾消散,站在其中的人却不见啦。这么奇异的事情发生,胡康荷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赶紧向另外两位修士打听打听这是什么法术。
看到朰通修士原地“消失”,其中一个修士长吁一口气,说道“师叔总算走啦!和师叔在一起,我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快憋死我啦”,一边说一边走,还伸伸手臂、踢踢腿,像是甩掉身上的绳子似的,“师兄啊,我老早就听说朰通师叔喜静,可是没想到他还不准我们随便说话,这两天真是把我……唉唉唉,我是连走路都不敢多走一步,就怕惹到他老人家”。
留在原地陪着胡康荷的另一位修士包容的看着师弟这幅散漫的模样,知道他一贯是活泼的性子,这是第一次下山随师叔办事,朰通师叔是严格、刻板的性子,现在趁着师叔不在,让师弟放松一下也好。他对胡康荷说“那位是薛师兄,我姓钟,按照排行,你应唤我钟师兄。”胡康荷看着眼前这位修士,语气温和,嗓音低沉,很像家中兄长与她说话时的语气,顿时让她觉得很亲切。胡康荷乖巧且恭敬的喊了一声“钟师兄”。钟师兄看着这个梳着双髻,簪着两朵红色绢花,一脸稚气的小姑娘,不禁想到家中的幼妹,脸上又多带了一些笑容,微弯着腰对胡康荷说“我带你去见见其他的新弟子,他们与你一样,都是此次一同上山拜师的同辈。跟我来。”
胡康荷跟在钟师兄身后,此时她才顾得上看看四周,发现已经不是在祖母院里,而是来到一个客栈前面,但又不像普通的客栈。客栈都建在人来人往的热闹之地,可这里却像是半山腰,因为四周环绕着一圈三十余尺高的树林,树林似乎很密、很广,被大树围着的是一个方形坝子,此时他们就站在坝子中间,阵阵寒风从脸上刮过,又冷又刺。胡康荷惊讶自己是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想想话本子里写仙人们都会飞天遁地之术,那自己岂不是飞来的?哎呀呀,自己居然能亲历这等奇事,这就是老人常说的“睡着了都要笑醒”。胡康荷看这位钟师兄很是和善,想问一问他们是否真的是“飞过来”的,要是不问个明白,心里憋得慌。她轻提裙摆小步跑上前去,钟师兄已经跨进客栈,似乎感觉到什么,她回头看看身后,空荡荡的坝子,什么也没有,在看看四周围绕的密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在密林中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想到这里,胡康荷感到后背寒毛竖起,她连忙摇摇头,把这种不真实的感觉甩出去,紧跟在后面走进客栈。
进到客栈,却是一幅热闹景象。大堂正中摆了一张大桌,旁边是四张小桌。三个少年或坐或站的在大桌旁,喜笑颜开的谈论着什么,另有三个头戴钗环的女孩静静坐在一旁。其中一个少年眼尖,看到有人走进来,爽朗的说“你们快看,又有新的人来啦。哟,还是个小姑娘。”他这大嗓门一喊,少年少女都望向这边。胡康荷是个腼腆的姑娘,平日里在长辈面前就不会主动表现自己,逢年过节走亲访友都由长辈在一旁介绍这是哪家的姐姐哪家的婶婶,她只需要甜甜的问候一句,说上两句吉祥话,然后摆出乖巧的微笑在一旁站着就行,即使单独这别人家姑娘一起玩耍,也是由姐姐们带着,自己像个小尾巴跟在后面。此时看到大家都盯着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心里阵阵发慌,虽也是同龄人,但也感到紧张,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钟师兄见她不吭声站在那里,想是小姑娘初到陌生地方,有些腼腆,家中幼妹见到生人也是这般模样,于是走过来弯下腰伸出手,温和地说“别担心,我带你过去,来”,胡康荷看到这他眉眼弯弯地笑着,又特意细着嗓子说话,很像家中大哥哥哄她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伸出小手牵着他的衣袖。
钟师兄带胡康荷走过去,先讲了她的籍贯、姓氏和名,听到“胡家镇”,有个少年忙说“我也是胡家镇的。我认得你,你是青松书院夫子家的小孩儿,是吧。”胡康荷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高半个头,长得精瘦但脸上一看就冒着聪明劲儿的少年,想了想,说“我好像见过你,你家是开金银铺的吧?”少年略带得意的说“我家就是肖氏金铺,镇上的人都到我家订首饰,我们家那是远近闻名。”
胡康荷想起来了,她曾随祖母和母亲到肖氏金银铺去选首饰,其实那家店的首饰不如县城里的金银铺的首饰精致,但是却很合祖母眼缘,久而久之,祖母与那家店的老板娘也相熟起来,老板娘托祖母帮忙把自家儿子送到书院。她在书院跟着姐姐们学字,也曾见到过这个男孩子,虽没有焦急,但却有很深的印象--他实在调皮,在一众学子中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是他爬上书院最高的那颗皂角树,掏鸟蛋,一群半大孩子在下面帮他望风,可是等到夫子走来,帮他望风的人一哄而散,他刚滑下树,就被夫子逮个正着,看他缩着脖子、衣摆兜着鸟蛋还不肯松手,夫子拿戒尺作势要打他,他吓得满院子跑,一边跑一边还顾着衣兜里的蛋别掉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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