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在家睡了两天，每次醒来都感觉被世界遗忘了，直到周一早上他清醒了不少，背着书包上了车，神志逐渐回笼，这才开始回忆周五晚上发生的事。
季眠有点想逃，不想去学校。
但逃课显然不现实，他静静地坐在自家车里，坐垫柔软舒适，此刻他却如坐针毡。往常十几分钟的车程，今天早上他却觉得眨眼就到了。
季眠一脸高冷地走向教室，进去后发现沈绝还没到，竟莫名松了口气。他把书包放在桌上，拿出试卷，将包挂在桌旁后才坐下。
这时，一道身影站过来，季眠整理试卷的手瞬间僵住。
他不抬头，手背被温暖的瓶子碰了碰，看过去，发现是牛奶。
季眠得承认，沈绝带来的牛奶确实挺好喝。
他下意识咽了咽喉咙，收回目光继续整理试卷，把沈绝的试卷拿出来放去旁边桌子上。
站在他桌边的人轻轻笑了笑，绕过桌子去旁边位置坐下，牛奶就放在季眠的手边，瓶身触碰着他的手背，很暖和。
上午有两节连堂英语课，岑老师踩着高跟鞋进来，她放下一沓试卷：“第三节课我和你们唐姐换了，三堂都是我的，做个小检测，作文要写，听力下堂课上课再放。”
说着将试卷递给课代表：“发下去吧，当正式考试做，我要打分的。”
班上一顿哀嚎，边嚎边收拾桌面。
三堂课时间，中途两次下课，到第三节课中旬岑老师看着时间拍拍手：“好了啊，后排的同学收试卷，剩下还有半节课自己复习，想上厕所的可以去。”
试卷收上去，在位置上久坐了几堂课的季眠正准备起身出去，抬眸就对上讲台上岑老师的目光。
岑老师手拿一沓试卷，从里面挑出一张，对季眠笑了笑，然后低头开始批改。
季眠：“………”
季眠心里没底，考试整个过程其实还算比较顺畅，但没底是一种感觉，季眠总觉得可能会出事。
他不多想，起身离开教室出去透气，刚来到阳台，右边就挨上来个人。
季眠：“……”
他低头看手机，不理会蹭上来的沈绝。
沈绝双臂伏在阳台上，歪头望着季眠的脸，不多时轻轻笑了一声。
季眠心里跟挠痒痒似得，他放下手机看向沈绝：“你是傻逼吗？”
“嗯，我是。”沈绝顺着季眠的话，弯着眼眸笑得温和。
此刻沈绝给季眠的感觉，就像处在求偶期的动物，热情得过分。
他往旁边挪点，沈绝就跟着挪过来，季眠捏紧手里的手机，横一眼沈绝：“你别靠我这么近！”
沈绝露出无辜的表情：“为什么？你讨厌这样？”
季眠磨蹭牙尖：“……反正你离我远点。”
沈绝应了声，还真就与季眠保持一步远的距离，瞧他那副模样，季眠心里好不自在，他嘴唇动了动，偏过头去说：“你别胡思乱想，我又不是嫌弃……”
他安静两秒，闷声道：“……你给我点时间适应。”
沈绝歪着头，目光落在季眠的侧脸上，随后缓缓弯起眼眸，轻声道：“好。”
恰在此时，教室前门传来岑老师的声音：“季眠，你过来一下。”
季眠表情一滞，侧眸看向前门，岑老师笑盈盈的靠在门口，手里拿着他的试卷。
“……”
季眠绕过沈绝朝前门去，身后沈绝并没有跟上来。
“岑老师。”季眠走近，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
“嗯，你的试卷我改出来了，拿着吧。”岑老师还是笑：“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怎么觉得你状态和前几天不太一样？”
“没。”季眠摊开试卷看了看，顶上鲜红的109。
果然。
他在心里叹息，又合上纸卷：“我会尽快调整过来。”
“不是没吗？”岑老师无奈：“我去找其他老师聊过，你另外五科的成绩一直很稳，英语却一直时上时下。我想，你肯定有部分知识点还是没弄清楚，是不是有时候感觉自己考得好，有时候又觉得不行？凭感觉的时候很多？”
季眠想了想，点头：“是。”
“我的确说过，英语的语感很重要，可能会在关键时候帮你，但如果你想要这门成绩与其他几门一样稳，就不能经常凭感觉。你得把知识点巩固记牢，知道吗？”岑老师说着又问：“晚修要不要我给你补一补？或者我去找你们唐姐拿晚自习一节课，给全班一起补得了，我对你们班期望可很大的啊。”
季眠眨眼，怏怏道：“岑老师，我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岑老师微笑：“好吧，我进去问问他们，你自己好好想想，或者……”
她托着下巴稍作思考：“你和沈绝是同桌，你就让他给你开开小灶嘛，那小子英语就很稳。”
季眠还没开口说点什么，走廊这排窗户里探出沈绝的头，他笑盈盈的望着季眠：“十分乐意为季眠同学服务。”
季眠：“……”
“这就好啦，你们俩一起学，我很放心。”岑老师拍拍季眠的肩膀：“试卷拿下去好好看看吧。”
说着她返回教室，并顺便告诉全班同学晚自习她拿走一节课。
班里顿时又一阵哀嚎，哀嚎都是虚假的，嚎完又都和岑姐聊上了。季眠走进教室，将试卷放下，扭头看向在准备笔记的沈绝。
沈绝的肩膀靠近季眠，低声问：“给我看看你的试卷？”
季眠骨子里很不服输，可他深知自己的英语确实需要补，而沈绝又是真心实意在帮他。
于是季眠把试卷递过去，侧着脸看沈绝在自己做过的试卷上批改标注。约莫十几分钟后，沈绝的笔记本上记了满满一页。再之后，沈绝把试卷还给季眠，又递上笔记本：“先看看，之后我系统地给你讲。”
说着弯弯眼眸：“季眠同学很厉害，只是有一点点小漏洞需要填补。”
语气跟哄人似的，季眠脸上有点发烫。沈绝声音不大，他俩个子都挺高，坐在倒数第二排，后面桌子空着，前面的同学出去还没回来，四周没人听见他俩在说什么。
季眠不语，低头看沈绝总结的知识点。
这堂课结束后是大课间，岑老师刚从前门离开教室，又突然从后门探头进来，一眼就看到紧挨着后门坐的沈绝和季眠：“你俩来帮我跑个腿，去隔壁教学楼后面的印刷室，把印好的试卷拿回来。”
刚看了两眼笔记的季眠只好放下笔，和沈绝一起起身离开座位。
两人刚出门，就听到岑老师在后面又叮嘱：“要是印刷室没老师，你们就自己找找。是三模英语试题，把整个年级的都抱回来。”
印刷室在教学楼后面，得绕过小花园，那边一般很少人过去，去最多的也就高三年级的学生，因为整个学校就属高三有刷不完的题。
季眠和沈绝抵达印刷室，里面果然没老师，不大的空间里堆积了很多刷好的试卷，左边墙上贴着高三年级。
数量很多，部分包好的试卷压在下面，沈绝将上面的一沓抱起，季眠就寻找下面的试卷，找了一圈，他们在中间的印刷机上发现英语三模试卷。
试卷还没印完，他们只能边等待边整理已经印好的部分。
两人并肩站，季眠把摞好的试卷放到一旁，伸手去拿旁边的那一沓，不巧，碰到了沈绝的手，他指尖微微蜷缩，下意识想把手缩回来，却被对方握住了 。
“……”
季眠抿紧嘴唇，试着抽回手，却没能抽动。
他的心跳在变快，好在被印刷机嘈杂的声音掩盖了。季眠感觉沈绝的手很烫，像是一团火将他的手包裹。
“你干什么？”季眠看过去，呼吸有点紧。
沈绝低头注视季眠，视线缓慢落进季眠眼里，然后逐渐下移，静静的盯着季眠抿直成一条线的唇。
沈绝不说话，季眠却能猜到这是什么意思。
他往后退一步，脸上发热：“我刚才说了，你给我点适应的时间……”
沈绝往前一步，将季眠挡在角落：“可以换种方式适应吗？”
季眠身后抵着堆积试卷的桌子，他偏开头，单手推着沈绝的肩：“……什么方式？”
“……”沈绝喉结滑动，嗓音低哑：“上次接吻，只是碰了碰，你觉得多试几次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破办法？”季眠脸上的热一路蔓延到脖颈。他慌慌张张地左右看了看，发现没监控后才松了口气。
沈绝靠得实在太近，他有些招架不住，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压低声咬牙切齿道：“你让开，快上课了！”
沈绝双手捏按着季眠的腰，低头蹭了蹭他的颈窝：“我们试试吧，就一次。”
季眠一时语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脸上的热蔓延至眼尾，长久的沉默好似成了一种默许。
沈绝慢慢凑近，季眠下意识闭上眼，唇上袭来柔软与炽热。在他闭眼后不久，沈绝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眠发颤的眼睫。
两人呼吸交缠，沈绝轻咬季眠的下唇，接着小心地吸吮。当他感觉怀里的人并未反感，胆子便大起来，舌尖微微向里试探，然后季眠猛地睁开了眼睛。
与一直没闭眼的沈绝对视，季眠的脸唰的变红，他有些恼怒，去推沈绝，没推动，反倒被抱得更紧。
沈绝松开季眠的唇，却没撤离太远，嗓音很轻：“可以伸舌头吗？”
季眠咬牙，他的头往后仰：“不行！”
沈绝弓着背，他倾身往前亲了亲季眠的下巴：“就当是适应？”
季眠头发发麻，他推打沈绝的胸膛，听见教学楼上课的铃声，于是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上课了！”
沈绝松开季眠，后退站好，又倾斜着头压在季眠的肩上：“我觉得我们适应良好。”
季眠狠瞪沈绝，不语，过去抱上试卷就走。
而沈绝，被打了也不生气，反倒很愉悦的跟在后面，一眼一眼的临摹着季眠的身影，好似要将对方的身形全部刻进脑海。
沈老板：这哪里是得寸进尺呢？抱怀里谁忍得住[可怜]
眠崽：想打人，打完发现对方更兴奋了[托腮]
***
晚上好[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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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0：“这样适应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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