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华京城02

宋言亦与董卓出征仅仅七日,前方便捷报频传。他们二人已打败了苍执竟派出的那一小队人马,正带领部下从东西两侧进攻华京与乌思舫交壤的城池。

除此外,子松阁内也好事频发。

大老远从微安谷赶来的紫苏,带了许多酿造好的晶霄花酒。恰逢前线战事吃紧,诸多士兵受了伤,有此药酒可大大缓解伤兵的痛楚。

“桑姐姐,子松阁附近我瞧种植了许多晶霄花。”

欢欣雀跃的嗓音从院外传来,桑灵回眸便见蹦蹦跳跳的紫苏。她一袭水绿衣裙娇俏可爱,水灵灵的眸中皆是激切。

数月不见,她的面容竟比在微安谷时红润丰腴不少。看来没了妖邪祟物压心,微安谷的百姓日子都安康和乐了起来。

“桑姐姐,我在发觉嫣儿姑娘尸骨的山洞中瞧见了她刻在石壁的秘法,只要在晶霄花酒中加入白术便不会得瘾疹。”

闻言,桑灵清浅一笑目中皆是感激,

“那便要劳烦紫苏姑娘,多帮疆场上的士兵们酿些止痛药酒了。”

此物的镇痛之效,能令将士们感受不到治疗伤病时的痛楚。如此一来,他们便不会因挺不过苦痛白白丢掉性命了。

二人谈话间,子松阁的守卫急匆匆跑了进来,他神色慌张目中焦虑应是遇到了大麻烦,

“桑姑娘,桑姑娘,出大事了!”

“何事?”

桑灵一边同守卫往阁外赶一边询问。身侧之人过于慌张,说话都吞吞吐吐,

“子松阁…子松阁外突然聚集诸多身骑烈马之人,许是苍执竟的人马攻来了。”

闻言,桑灵快走几步行至阁外,果然瞧见诸多与子松阁守卫对峙的男子。

他们衣束统一手持弯刀,显然训练有素,可看身手,又不似受过严苛操练的兵卒。并且他们身后的马匹,个个都驮着重物并非作战的烈马。

相比起作战的兵卒他们更似护送货物的镖师。

“住手!”

桑灵叫停了拔刀相向的两队人马,镖头见到她立马缓了面色疾步上前,却被她身侧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无需担忧,他们不是苍执竟的部下。”

守卫这才安然退下。

“我是宜德镖局的镖头,受哭魂岛李家船司的大当家还有徐大人所托,给姑娘运送些物件来。”

道谢后,桑灵命人将马匹上一袋又一袋的货物搬至库房,待她打开翻看里面竟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以及一封书信。

启程上境坊前她曾写信给哭魂岛的李老爷与徐大人,说自己要借些银钱招兵买马,事成后必如数奉还,未曾想他们不仅立马答应,出手还如此阔绰。

桑灵被明晃晃白亮亮的珠宝银钱晃得睁不开眼,连忙侧眸避开。待她展开信笺认真研读时,却见素白的纸张上仅有三个豪迈的大字——

不用还!

桑灵:“……。”

造船果然赚钱…

至此,乌思舫再也不用为无银钱采买战马与粮草发愁。

可是,若想获得此战的胜利,他们还缺一位至关重要之人。

桑灵正想着,库房外便传来潘管事欣喜激切的嗓音,“孙老头你怎会来此处!有生之年我从未想过还能见到你!”

“我是受桑姑娘所托,即使拼尽这把老骨头也要为天下困苦的百姓一战。”

是雾霭山那位深山怪人的声音。

桑灵连忙自库房步出迎向这位不远万里赴约之人,“多谢孙老先生。”

孙云阳颇为豁达爽朗,摆摆手不以为意,

“谢什么谢,当初我不是说过,虽已花甲之年,若有召定一战!”

“快带我去看看兵器库存着何物。”

潘管事与孙阳云多年未见,本想拉着他好好叙叙旧,哪成想这人心急意切片刻功夫都不愿耽误,直奔阁内存放兵器的地库。

“这些刀枪棍棒还能用上,但这投石器短了些,这弓弩亦可用,但还是以兵车投箭利落些。这…”

孙阳云耗费半日功夫将库内之物瞧了个仔细,虽然大多数兵器均能使用,可过去七年之久,而今的作战兵器层出不穷,他需耗费时日做些能应对的宝贝出来。

如此一来,潘管事与孙老头定好的深夜畅饮之事被一推再推。

而今所需之物均已到齐,桑灵之后的日子变得异常忙碌。

她需指挥守卫采摘晶霄花,再由紫苏教导众人如何酿造药酒。还需寻个万无一失的路径,将备好的粮草马匹以及镇痛的药酒,准确无误地送至前线军营。

幸亏锻造兵器之物的采买由楚宣接了去,要不她定忙得不可开交。

由于后方的供给到位,宋言亦与潘卓又颇为神武勇猛,攻城步伐越来越快,归顺乌思舫的华京城池越来越多。

他们正一步步攻入华京腹地,凤城。

正当众人为接连的胜利把酒言欢时,传令兵带来了噩耗。宋言亦带领的东侧军在越宁城一役中被苍执竟人马伏击,损失惨重。

桑灵心脏倏地一颤,连忙询问:“死伤多少?宋言亦可有事?”

传令兵瞅着众人满目不自然,吞吞吐吐憋了半天才回应,“无人亡命只有一伤,伤得就是宋将军。”

桑灵心中的疑惑更重:

“为何只有他一人受伤?”

“潘卓又在何处?”

越宁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出征前她仔细嘱咐过,他们二人需提前汇聚在岭门镇,两军融合后再一同攻入。

传令兵面色愈加不自然,那飘忽的眼神显而易见准备编瞎话,桑灵随即明悟:“宋言亦是不是威胁你了?”

“没有!”眼前之人回应极快,斩钉截铁,甚至开启了滔滔不绝的夸赞:

“宋将军英明神武,无人可敌,胆识过人,剑术卓绝,深谋远虑…”

哦,宋言亦果然威胁他了。

“宋言亦是不是并未与潘卓在岭门镇会师,独自一人去了越宁城?”

此言一出,传令小兵立马疯狂摇头,桑灵自知此人的摇头便是点头,于是接着问:“就伤了一人何为损失惨重?”

“宋将军带着众将士去围攻越宁城后,军营的粮草便被偷了…”

“偷光了…”

哦,还中了调虎离山计。

可宋言亦何等聪慧,心思又深沉,怎会犯如此低劣的错误。

为得实情,桑灵不再同眼前人周旋,冷声逼问:“传令之人最为首要的是传递真实情报,你若避重就轻或故意隐瞒,还是留在子松阁当个小厮吧。”

传令兵年岁尚轻,一听便急不可耐,连忙拒绝:“不不不,我要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桑灵随即冷然发问:“所以呢?”

传令小兵被眼前人的气势慑住,老老实实交待了实情:

“宋将军一路所向披靡,他一人便能横扫万军,众将士在他的带领下更是勇猛无畏,于是早早就攻下了前方的城池,去岭门镇等候潘将军。可是…”

他眨巴眨巴眼,颇为难为情,

“可是二人一见面便吵架,夜里还在军营打了一架。第二日宋将军便率领我们离开了岭门镇。”

吵架?还打了一架?

出征前说好的相互配合,共同进退,果然只是说给她一人听得。

桑灵虽心中气愤,可出口之言并无责怪只有担忧,“宋言亦…他伤得重吗?”

“宋将军压根不许我们瞧,连止痛的晶霄花酒都不喝,只吩咐我务必!将他受伤之事告知桑姑娘。还不许我提他独自攻城一事…”

传令的小兵本就不会扯谎,而今放弃抵抗后过于实诚,将宋言亦出卖得彻彻底底。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人,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今日无要事,众人短暂商议后匆匆离去。待屋中众人走得差不多时,落于人后的潘管事挤到楚宣身侧,压低嗓音悄悄摸摸打探:

“桑姑娘又不是大夫,宋将军受了伤不好好医治告知桑姑娘作何?”

他着实太困惑了,不问个明白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

熟知宋言亦心性的楚宣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并未明说,“能作何?”

“我看独自进攻越宁城还是遇伏负伤,都在他筹划之内,就连到底该受多重的伤他都清楚明白。”

“这又是为何?”潘管事越问越困惑,心中的窒闷淤堵更重。

然而楚宣并未好心解惑,而是摇着折扇潇洒离开,独留潘管事一人在原地又恼又气。

自哭竹院离开后,桑灵仅仅犹豫了半个时辰便开始收拾行囊,打算去越宁城寻找宋言亦。

刀剑不长眼,她又不会武功,此番前去危险重重,楚宣与潘管事苦口婆心劝阻,用尽方法阻拦,在桑灵终于被劝动决定不去时,二人又突然转变想法,无情地将她撵去了越宁城。

只因她问了一句,

“宋言亦与潘卓日子久了,会自动和好的吧?”

在子松阁两个守卫的护送下,桑灵于三日后赶至越宁城。一路上残垣断壁,疆土血红,众生皆因苍执竟的暴虐困苦不已。

按书中所述,如此暴政还会持续十年,所以她必须尽早结束这乱世。

宋言亦的东侧军驻扎在越宁城十里外,潘卓的西侧军仍留守在岭门镇,二人已僵持多日,无一人有合作配合之心。

唉…

桑灵重重一叹后,掀起了宋言亦营帐的门帘。那人可可怜怜,委屈巴巴的嗓音随即传来:

“灵儿,我被敌军包围,背部受了好重的伤,好疼啊。”

“灵儿,你快瞧瞧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灵儿,你为何此时才来,你都不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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