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谁知道我在这个鬼地方呆多少年了？反正我是不记得了。”
08号实验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坐下，边用精神力回复着但行的问题，边仰着头吐出一连串气泡。
新来的实验体怪得要死，话好多，不想搭理。这样想着，08号实验体却没让一句话落在地上。
“我，比这里所有的东西来得都早，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在我前面来的实验体都变成实验废弃物了啊哈哈哈！”08号不懂但行的乱糟糟的表情，好似说了一个笑话自己先忍俊不禁了。
他笑着笑着忽然伸出手，手指弯曲，伸到上浮的气泡上方阻挡，气泡并不停歇，被分成两个，绕过他血管清晰可见的手掌，径直上浮。08号实验体便再吹一个小些的气泡，乐此不疲地伸手阻拦。
然而第四个气泡逃开他的手心时，08号实验体不笑了，猛地站起身，暴躁地把那个气泡拍散，四肢撞在展示瓶内壁，很快浮现青紫的淤青。
他没有痛觉似的，神经质地在黄褐色溶液中大力挥舞四肢，发怒的野兽般恶狠狠龇着牙，喉咙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似乎在恐吓什么。
但行亲眼看着08号实验体自娱自乐，亲眼看着他骤然变脸发狂，看得揪心，不忍直视。很多必要的问题堵在胸口问不出来，堵得人心口发闷。
08号实验体明明还不到姜谋的年纪……
对着展示瓶一阵拳打脚踢后，08号实验体毫无预兆地安静下来，慢吞吞坐下，抬头看着一边的但行，咧嘴，露出一个笑的表情。
“我是一条鱼。”他蠕动嘴唇，一连串气泡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冒出，排着队整齐地上浮，“但我没有腮。”
08号实验体似乎在笑，却没有传递出任何愉悦的情绪，面部表情反而显得阴森森的，但莫名给人熟悉感。
但行盯着他看。
“我……是人类进化的基石。”
怪诞的调子落地，但行瞳孔骤缩，这是……思研！
一瞬间，但行从头到脚泛起凉意。
要多长的时间，才会让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同化？才会让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活成另一个人的翻版？
08号实验体，他反复无常情绪，他癫狂的神态动作，都与害他到这个地步的始作俑者如出一辙。
但行听见自己嘴里挤出一句艰涩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08号实验体的眼睛里露出一股疑惑，歪头望着但行，呆滞、茫然。
只短短几秒，08号实验体变了脸色，不悦地瞪着但行，“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但行移开眼睛，叹息着道歉。
08号实验体慢悠悠站起身，傲慢地仰着下巴，炫耀似的说道：“这个实验室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如果……你求我，我可以都告诉你。”
但行整理好心情，恳求道：“可以都告诉我吗？”
08号实验体骄矜地点点头。
于是但行从08号实验体口中了解到，思研为了强化beta基因，将各种动物的控制其突出生物优势的基因，以非人手段转入beta体内，试图凭借beta基因的绝对遗传优势完成不同生物基因的驯化，以及不同基因在beta身上的性状完全表达。
在研究进程中，思研偶然发现beta身上存在一种不可遗传因子，该因子数量无法确定，可以确定的是含量极低，却具备着强大的功能，能够不定向隐藏生物的基因，使之表现的性状脱离基因控制。发现新大陆的思研将这个神秘因子命名为H因子。
而由两个beta诞下的alpha，体内H因子含量更容易被检测到。思研推测H因子含量够高时能够隐藏beta的普遍性状，使beta表现出alpha才具有的特性，这个beta便被当下的生物学判定为alpha，被思研称为H-A。
如果一个H-A同时转入其他生物优势基因，在H因子的影响下，这些优势基因能否实现超越母体的绝对表达？
思研为这个全新的课题而疯狂。但H基因在beta体内浓度具有极强的随机性，可以确定的是浓度普遍偏低，有些甚至无法检测出来，完全达不到一次实验所需的最低浓度。
而08号实验体，但行，还有出身救助院的所有alpha，都是高浓度H因子的携带者，是思研理想的H-A。其中被判定为S级alpha的但行，各方面都比真正的alpha更优越，他具有H因子的绝对基因强度，最有希望验证思研课题的真伪，能为他的课题划上完美的句号。
但行越听神色越凝重，很多专业术语他都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直觉：这个H因子在星际史上是里程碑式的发现，但思研真正想研究的东西，是绝对不能任之进行下去的。
恰如此刻环绕但行的实验体们，如果他们的确是思研实验的结果，那么他们本不应该是这副样子，这副怪物模样分明是为了满足思研变态的“成就感”。
思研这个人，或许是天才，但他身上的邪性……
但行脑子有点乱。
不等但行想出个所以然，实验室沉重的安全门被人打开，一行实验员引着几个明显是非实验室人员的外来人进入实验室。
看清来人，但行怔住了。
晃动的人中，但行的目光一眼就锁定了一个身影，好像对方已经刻在脑海。
姜谋。
他穿着66军的军服，帽檐压得很低，身姿挺拔地跟在一个鼻青脸肿的beta身后。
姜谋若有所感，一抬眸，对上了但行怔愣的目光。
姜谋看清但行的处境，眼眶瞬间就红了，下意识扯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下一刻反应过来，拉平嘴角，极力睁着眼睛憋回水汽，扮演好一个随行士兵的角色。
“行哥，我来救你了。”
但行接收到姜谋情潮汹涌的精神力，一直被高度挤压、几欲失去活力的心脏缓缓加速，很快心如擂鼓。
控制不了心跳，为免实验员察觉到异常，但行强迫自己垂下眼睛，几不可查地摇摇头。
不要……}
脑婆们不要扒这章的胡言乱语（抱头鼠窜.jpg）
四眼的课题我编了好久（流泪.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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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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