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会弯了吧

当沈青再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四周竟然静得可怕,黑得瘆人,和先前唯一相似的就是他仍然躺在个木仓里。

这个木仓比先前的船舱大许多,看样子是个马车的车厢。

车厢内铺着层茅草,沈青躺了一路浑身酸痛,跟散了架似的,不消说就是被一路颠过来的。他暗骂韩岂不做人,管杀不管埋似的连个软垫也不舍得给他铺一个。

然而,更令他火大的是,那个不做人的家伙居然就这么弃他而去了。等他艰难得爬出车厢时,发现这马车的马已经被骑走了,四周黑压压的,看起来他是连人带车厢的一齐被遗弃在了这条荒凉的乡村小路上。

如果说不幸中的唯一万幸,也许就是他随身的小包袱还在,钱财也未少一分。另外,他多少有些庆自己眼下是在一个村里,而并非什么荒郊野岭,看来韩岂多少还有点人性未泯的意思。

沈青揉着晕乎乎的脑袋,不无后悔的想,如果他能忍住脾气不和韩岂正面刚,兴许韩岂就不会像丢垃圾似的将他丢在这不辞而别了。

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从幼年起就经历命运毒打的沈青早就成了无神论者,他不再祈求上天的垂怜,而只相信靠自己才可改变糟糕的境遇。

当然,在经历了帝王的宠幸之后,沈青明白,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依靠JUN花其实也可以致富……

可当他回想起萧锐锋几近变TAI的狠狠疼爱后,J花不禁瑟瑟发抖起来,暗暗发誓自己就算沿街乞讨卖艺也绝不去当一只日日被糅躏的金丝雀。

似乎是对萧锐锋的怨念促使他开始向村里唯一亮着灯的一户人家缓慢移动,每挪一小步都得克服浑身的酸痛,属实做到了身残志坚。

当他好不容易挪到了那户门前,却连拍了好几下门板都无人应答,而就在他失望到试图蓄力踹上一脚时,木门却突然开了,以至于他在急忙收腿间失了重心,竟一头扑进了开门人的怀里。

那是一副坚如磐石的胸膛,撞得沈青头更晕了,面颊却浸润在了一片年腻的汗水中,他的耳廓也在男人起伏的胸膛间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雄“性”气息,霸道得比萧锐锋更甚。

沈青吓得一激灵,赶忙推了下,将自己与那具强壮的男人迅速分离开来,保持了更加稳妥的距离。

男人歪头撑着门框,饶有兴致的凝视着沈青那对惊慌失措的狐狸眼,哼笑一声,“外村人,深更半夜的还请自重。”

沈青也定睛瞧了瞧眼前人,发现此人的眼角眉梢均透着股子原始的野性与张扬,而且全SHEN上下就腰间围着块破旧的巾布,像是用粗布旧衣改制的,还脏兮兮的全是黑掌印。

男人肤色古铜,右臂和右胸上都遍布着大片的刺青,扎着一头极富异域风情的小辫子。

依他浑身汗、、湿的情况来看,沈青真的很怀疑自己大半夜的搅扰了人家的好事。

于是,他歉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休息……我只是刚巧路过这个村,想借宿一晚……阿,我可以付住宿费!” 他说着,便急忙从小包袱里摸出了一块碎银。

男人看着他手里的银子,目光暗了暗,却未接那银子,只让开了路,觑着他不无警告道:“孤身在外一个人,露富是大忌。你且进来暂住吧,不过我劝你早些离开此地往东去,因为这村子并不安全,蛮兵不日便会来烧杀掳掠。”

沈青愣了愣,半晌,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开口,“既然如此,那你们倒不如同我一起向东逃命。”

男人闻言却只淡淡道:“我是村长,走不得。”

沈青不知详情一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乖乖闭了嘴,抱着小包袱跟进了屋,睡在了一间很简陋的厢房。

入睡前他听到了几声不同男人或高或低的AI昧叫唤,脸居然腾一下子臊红起来,连下面也有了抬头的趋势。

因为这一典型的断袖反应,沈青气得祖安了好一通萧锐锋,怪那个变TAI把自己都弄得不正常了,害他念了好半天的清心咒才堪堪睡去。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睡前骂了萧锐锋的缘故,他竟好死不死的梦了人家一晚上,早上醒来居然连裤子带褥子都弄脏了。

沈青缲得想撞墙,却强装淡定的拆被褥,跟昨天开门的那个男人抱怨说被褥太脏了,睡得他浑身痒,他得去洗洗。

男人依旧“赤”着上身,索性是穿了条粗布裤子,靠着门框觑了会沈青,骂他矫情得像个娘们,放下碗稀粥和一张干饼就走了。

沈青心里有鬼,也不好顶嘴,喝了粥吃了饼就决定去干活了。

他本来想在院里洗,男人却说家里没那么多水让他祸祸,丢了个皂荚给他,还毫不客气的一并丢来了自己的一堆脏衣裳。

沈青气得的太阳穴直突突,但白住人家家里不干点活也真说不过去,于是只得抱着一堆活计,走到了男人指向的村外河边。

河面很宽但看起来水不深,有些女人也蹲在河边浣洗衣物,几个顽皮的小娃娃在河边用小竹篓子捞着什么,沈青好奇的去瞧,听娃娃们说这河里有不少的小鱼虾米。

沈青默默想,要不改天做个大网子捞虾吃?虾这东西有鲜味,怎么弄都好吃,就算吃不了晒干了还能佐粥吃。

他边洗衣服,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馋得直流口水,压根没注意到女人们投在他身上的好奇目光,也没发现他其实是这里的唯一一个浣衣的男人。

周围的娃娃顽皮,见个大男人来河边浣衣新奇劲可掩不住,渐渐都围在了沈青周围嬉戏,其中不乏有给沈青捣乱的,逼得沈青只好拿出了自己打水漂的绝技,随手一丢就打出了八个水漂,还放出豪言说如果谁能打得比他多一个,他就送谁一条大鱼吃。

于是,娃娃们就被沈青成功调转了注意力,乱也不捣了,虾也不抓了,各个比着赛似的打起了水漂。

沈青边洗衣服边现场教学,从未想过曾经是因为不合群而独自玩的小把戏今日却让他一举成了孩子王。

与锦衣玉食的金丝雀生活想必,他更喜欢乡野间的淳朴与自由自在。

毕竟,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未来漫长的凑合。

他正想着,顽童中一个叫黑娃的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般,蹚着水就小跑到了沈青身边,拿起一件衣服好生看了看,又拿来另一件仔细瞧了瞧,半晌,不无惊讶地问沈青:“你不会是我三叔相看上了的人吧?”

此言一出,旁边一直竖着耳朵的女人们立马凑了过来,查验似的一起看那堆脏兮兮的衣服,看沈青的眼神也各个精彩,但其中最激动的当数一个十六七岁的圆脸姑娘。

小圆脸用了近乎指责的语气,冲着沈青没头没脑地质问:“你是毅成哥的什么人?凭什么给他洗衣服?!”

沈青被问蒙了,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黑娃却嘴欠抢白道:“我看这哥哥可比兰香姐贤惠多了,我小叔才不喜欢母老虎似的女人呢,哈哈!”

黑娃不过**岁的模样,但却好像格外有号召力似的,所有的娃娃都跟着他起哄,把兰香哄了个大红脸,气得眼眶都红了。

沈青可再不想当什么“顶流”,更不想再跟哪个男人有情感瓜葛,他大老远的跑来这就是躲男人的,愣没想到竟被个娃娃又速配了一个。

他心里窝火,丢下衣服起身道:“我不认识什么三叔小叔,也不认识什么毅成哥,我只不过是刚巧在村长家借住了一晚,替他浣洗些衣物以作回报罢了。”

他本以为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兰香却胡乱得抹了把眼睛,不服的质问,“你凭什么住他家?是不是故意的!他有衣服要洗明明可以同我讲,你凭什么……”

“兰香,你闹够了没!”女人中又出来一个干瘦的妇人,面色不虞地一把拉住了兰香,边往远走边责怪道,“都十七的大姑娘了,怎还这么不知羞臊!”

“可是毅成哥他……”

“你整天就知道围着武毅成傻转,连个大姑娘样都没了!这村里稀罕你的小伙子多了去,娘看各个可都比那个武老三对你上心得多!这是光棍村,你把那没用的心思收收,娘也好给你相看个好婆家!”

看着那对走远的母女,黑娃枕着交叠的双臂打出支长哨,还挺得意。他旁边一个瘦小的娃子凑过来问:“黑娃哥,你到底是有多不待见兰香姐啊?”

黑娃嘿嘿笑起来,“兰香姐脾气大,做饭难吃得猪都不凑合,我才不想她去嫁进来祸害我小叔呢!我小叔可是全村最了不起的汉子了,可不能白瞎了这母老虎!”

娃娃们小小年纪却各个都似真懂了结婚过日子似的,笑着哄着,又跑去摸鱼捉虾了。

沈青轻轻叹了口气,感慨这大乾民风果然奔放,男男女女的胡乱凑鸳鸯,连小孩子都将这等事挂嘴边,也难怪萧锐锋对他胡来。

然而,当想到萧锐锋时,他的心竟难以抑制地猛跳了下,搅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萧锐锋就像一颗在他心里顽强扎根的种子般,在不知不觉间已长出了难以拔除的势头。

他一晃神,一件小衣竟脱了手,一个热心的大娘赶忙“哎哟”一声蹚下水去抓,给沈青一下子吓回了神,连忙道谢。

大娘笑呵呵地说他不像个常洗衣服的,手生得很,还热心地帮他洗起来。

沈青心中感激,毕竟,他上辈子是用惯了洗衣机的,就是这辈子也试图发明个洗衣机来的,若不是萧锐锋当时挤兑他……

当那个名字再次蹦现在他脑中时,他不可遏制地按了按胸口,往事相处的一幕幕不由分说得浮现在脑海里,让他忍不住想,那个扰乱了他生活的男人究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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