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生百样,总会有汉子个子矮小身材纤细,大雍朝大多是通过孕痣区别汉子和哥儿。
哥儿的孕痣大都长在脸上,大小各异,颜色不一。
哥儿比气力不及汉子,比孕育子嗣的能力又不及女娘,以至于哥儿在大雍的地位不及汉子和女娘。
却不想真有人问:“真是个雏儿?”
有人问才能卖出去,人牙子咧着嘴笑道:“我还能骗您不成?这一路我都盯着呢,没让人碰一根手指头。”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眼神在黎书延腰间流连,问:“这是小哥儿多少钱?”
“这位老爷眼光真好,小哥儿才刚十六岁,鲜嫩得很,琴棋书画,识文断字,都不成问题,只要十两银子就能带回去。”人牙子一脸地赞叹。
“十两!”围着的人被价格惊了一跳。
“你这牙人可真是敢开口。”刚刚那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撇着嘴,叫嚷了起来。
要知道十两银子可够农户人家过活一年!
周围好些人跟着起哄。
“一个哥儿那里值十两银子,有这钱还不如去怡春楼,那儿的姑娘才……”
“有这钱,娶个正经女娘不是更好!”
“谁说不是。”
“琴棋书画,识文断字”?
黎书延满头问号。
他原话明明是会画两笔,能认得几个字,怎么到了人牙子这儿就成了“都不成问题”。
果然销售的嘴,骗人的鬼!
围着的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价高。
赵三儿心里觉得不愧是北地穷乡僻壤,要是在宁安临安京都那些繁华地界,二十两都有人抢。
他粗手在黎书延脸上搓了两把:“瞧瞧这小模样,和那些村姑村哥儿能一样?”
一个老妇人凑上来:“真识文断字?”
牙人指着天发誓:“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老天劈死我,我赵三儿可是宁安府挂了号上了牌的牙人,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我从不说假话。”
“宁安府在哪儿都不晓得,谁会去打听你一个牙人?”
围着的人一片唏嘘。
老妇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黎书延,讨价还价道:“便宜点儿,5两银子我就买下这哥儿。”
“哎呦诶,我这大老远来的,十两可是良心价,可不能再低了去。”
老妇人啐了一口:“良心?干牙行的能有什么良心。就5两,卖不卖?不卖我可就走了,你自去找县里的大户,看他们搭不搭理你。”
可不能卖去大户人家。
见老妇人要走,赵三儿赶紧拦住:“婶子是个痛快人,8两,就8两,这个哥儿就是你的了,这是哥儿的卖身契。”
他到车厢里掏了一个木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一张签字画押盖了章的纸来。
老妇人仔细看了看纸上的章,确定是官印才点了点头:“这儿可不是南边,我们涑州一个壮年汉子也不过七八两银子,一个哥儿便是长得好也不值这价儿!”
老妇人装着嫌弃地上下挑剔。
“话不能这么说……”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阵,老妇人不情不愿地提了价:“最多6两,再多我也拿不出了。”
“成,婶子是爽快人,这钱……”
“我回家取钱,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牙人眼见最后一单马上就要成了,这老妇人一看就是农户出身,他也算是按照贵人的意思,将这哥儿卖进了北地的穷苦农户,心里头松快,便说:“来去的也麻烦,我驾车捎您一段,正好将哥儿也捎带过去。”
老妇人犹豫了片刻,乘车确实省力。
不过牙人捎着进村,这小哥儿的身世可就瞒不住了。
人群里一个健壮汉子钻了出来:“娘,你这是?”
江母柳舒儿见大儿子来了,心头一喜:“正好,大川兜里揣了多少钱?”
“刚卖了野兔,揣了半两银子。”
“不够,你回家去我屋头的炕柜里拿6两银子过来。”
“娘,你拿这么多银子干啥?”
老妇人翻了个白眼:“管那么多干啥,快回去拿。”
江大川被亲娘唬了一跳,刚忙往家跑。
老妇人又加了句:“记得驾了牛车过来。”
“知道了,娘。”
一听老妇人家里还有牛车,也明白人家里也算有些家底,牙人心里暗叹黎书延运气好。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瞧,四散了开来。
一个瘦高妇人远远地瞧见江母,眼神一亮。
江母也瞧见了对方:“阿林媳妇。”
阿林媳妇和她关系好,不是那种会背地里嚼舌根的人,江母也没瞒着:“这不是牙人说这哥儿即识文又会什么琴画,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样的哥儿才能和二郎能说上话。”
“大嫂说得在理,别说我们小青村,怕是整个延平县,也没几个女娘哥儿能读书识字。”嘴上这么说,阿林媳妇心里头直犯嘀咕。
一个不知底细的哥儿,人牙子吹捧几句,那里当得了真?有这钱还不如再添置两亩良田。
再说了,他们延平确实没什么人家会送女娘哥儿读书,却也不是全然没有,随便买个哥儿回家还不如督促二郎好好读书,等得了秀才功名,哥儿女娘不是任她挑?
只是这话,江母怕是听不进去。
人牙子咧着一口黄牙,凑趣道:“何止呢,这小哥儿可是伯府小姐的陪嫁,不光是认识字画,琴棋书画可是样样都行。”
黎书延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牙人吹起牛来,有一种不顾他死活的美感。
阿林媳妇没忍住刺了句:“照你这么说,这哥儿应该很得主家看中,怎么会被发卖,莫不是做了错事让主家逮住了?”
人牙子赶忙摆手:“哪能啊!我可是在官府挂了牌的牙人,要是犯了错事被主家逮住,可是要在脸上刺字的。”
见江母盯着他,赵三儿苦笑了一声:“婶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经我手的人也不少,这哥儿的样貌属实…太出挑了些,让姑爷看上想纳入房里,那小姐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令我远远发卖了,免得放在跟前碍眼。”
黎书延被挑起了两分好奇心。
穿来几个月,他还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牙人说的话保不保真。
转头想起牙人嘴里的“无一不通”,黎书延悬着的心一下子死了。
你就可劲儿吹吧,总归你吹完了就跑。
销售的嘴=骗人的鬼,[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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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家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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