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你看他的脸色,现在是不能把我怎么样,但以后可能做小鞋给我穿呢。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悄悄扯住夏潇的衣袖,将他拉的离得严修颜更远了一些,才低声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她这个稍显亲昵的动作简直让夏潇乐开了花儿,要知道,皇城的贵女大多都想嫁给严修颜,而他这个臭名昭著的纨绔,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坚定”的选择。
夏潇笑道:“很快就回去,要是刚才没碰到你,我们已经在回去的马车上了。”
鱼幼道:“那你们回吧,你们回去了我再回,反正也不急,我还有事要处理。”
夏潇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劝她回家了:“今儿典礼人太多了,我一直陪着父皇,都没怎么和你说话,怎么样,这典礼办的不错吧!”
他一脸求表扬的样子,鱼幼怎么会看不出来。
今天的典礼能顺利举行,也多亏了夏潇,鱼幼本来就想感谢他,便笑道:“特别好,真的,尤其是牌匾上的那几个字,笔力苍劲,卓尔不凡……”
夏潇:“是吧,那字我也特别满意。”
鱼幼: “还有……”
严修颜立于廊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人。红红的灯笼发出淡淡的微光,映在那个叫鱼幼的女官的眼睛里,光本来是微弱的,但当它从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时候,却晃得人眼花。
还有那一对梨涡,像是盛满了香醇的美酒一般甜美。
所以,她和其他男子说话的时候是这样笑的吗,看起来很熟稔很亲昵的样子,和自己呢?
严修颜有很充裕的时间回想。
从来没有过,因为相处并不算多,严修颜很快得出结论。
面对自己的时候,她总是像一把锐利的刻刀,即使迫于官职的原因,她伪装的恭敬,可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利刃要出鞘的尖刻感。
他一直以为这是她的天性使然,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严修颜看着夜色中笑颜如花的人,以及淡淡的愉悦笑声……
她只是不喜欢自己,甚至,是有点讨厌的。
这个认知让严修颜心里很不痛快,并且,这种不痛快的感觉很陌生……
鱼幼眼中的余光一直可以看到严修颜的身影,因为是逆光,他的表情并不能看得真切,只是感觉有道视线从那边投过来。
这人看啥呢?
鱼幼分心想,或许是急着回去,但夏潇还没有走,他也不好提前走。
“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吧,有事明天再说。”鱼幼准备结束和夏潇的对话。严修颜这样一直站在一边也挺无趣的,要是因此记恨在心,那就不好了。
夏潇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鱼幼便道:“你明天还来扇庄吗?”
夏潇道:“当然来了。”
鱼幼轻笑一声:“那就好。”随后又催促夏潇离开。
夏潇见鱼幼现在并不排斥自己来扇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也就没有说什么。
“我们走吧!”夏潇带着未尽的笑意走至严修颜跟前,脚步都是轻快的。
第一次,严修颜感觉夏潇的笑有点不那么顺眼,但他从不会表露什么:“好的,九皇子!”
鱼幼也跟着夏潇走近了一些,见严修颜要走,出于礼貌,鱼幼向严修颜行礼,算是送客,因为是对着严修颜,鱼幼并没有笑,很平静。
严修颜沉默地看着她,心道:果然,笑容又消失了!
于是,本就冷冰冰的脸上似乎又结了一层霜。
鱼幼:“……”
又咋啦,拉着个脸,欠他钱啦,果然是又被记恨上了。
回去的路上,夏潇和严修颜同乘一辆马车。
夏潇十四岁,严修颜比夏潇大了五岁,严修颜的父亲和顺亲王是故交,他们两个自小就有交集,关系一直不错,夏潇前面有好几位皇兄,但因为他自小在顺亲王跟前长大,跟皇兄反倒不亲,跟严修颜更亲近一些。
严修颜是皇城出了名的刚直,夏潇是出了名的纨绔,他两个交好,让很多人觉得费解。
马车走了一会儿,夏潇忽然对严修颜道:“以后你多关照她一下。”
严修颜知道他说的是鱼幼,可却不想表现出对她的在意,问道:“你说的谁?”
“鱼幼啊,她以前也在你们鸿胪寺的。”夏潇又叮嘱一遍:“你以后多关照她一下。”
这种情况,本来只要答应就完事了,又不用真的做什么,可鬼使神差地,严修颜却不想应了:“为何?”他道。
“你没看出来吗?”夏潇有些奇怪地看着严修颜:“她跟我很熟,关照熟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严修颜语气平静道:“可她跟我不熟!”
不仅不熟,她还讨厌我,对我很凶!
夏潇头一次见他这样评价和一个人的关系,乐了:“她跟我熟,我跟你熟,不就等于你们也熟了吗?”
有这样等于的吗?
严修颜依旧不为所动,拒绝道:“不熟,而且她是我下属官员,我照顾她,对别人不公平。”
“哎,罢了罢了。”夏潇最怕严修颜这一套道理,不耐烦道:“你这么古板,也照顾不了什么,还是我自己来吧。”
严修颜:“……”
我古板?古板有错吗?
又走了一会儿,夏潇道:“最近有去外面的信差吗?最好是去杭州等地的。”
严修颜想了一下,道:“有一支,怎么了,为何专门要去杭州的。”
“这不扇庄要招收扇徒嘛,告示不能只在皇城贴啊,也要在外面的地方贴上,我寻思着杭州出云扇,那边的手艺人多点。”
严修颜面无表情道:“你这么卖力做事,我记得我们鸿胪寺也没有发你俸禄……”
夏潇乐了,道:“一边去,我又不是为了那点儿俸禄。”
马车悠悠驶过去……
送走夏潇和严修颜,鱼幼回了正厅,刚坐下,钟意进来了,道:“鱼主簿,该收拾的已经收拾妥当,有些人我已经让回去了。”
鱼幼点点头:“嗯,没事了就可以回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回家去吧!”
钟意的表情却有些犹豫,鱼幼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钟意道:“刚刚门口来了五个人,说是来应聘扇徒的,但我们说的是明日才开始登记,现在天也晚了,是将人直接打发走,还是叫进来看一下?”说罢,钟意又补充了一句,“听口音不像京城中人,倒像苏杭一带的。”
鱼幼一直担忧招收扇徒的事,现下听到已经有人来报名了,且有可能是苏杭来的,怎么会直接将人打发走,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
“带他们进来,咱们一起见一见。”鱼幼道。
不一会儿,就有人将那五个应聘者带进了正厅。
那是五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异乡人,面色凄苦。
其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年长的,像是夫妻,女的看着精明一些,四处打量着,男的只是垂头站着。另外三个是年轻人,两女一男,年龄各不一样,最大的看起来也比鱼幼大不了多少,最小的差不多**岁的样子。
“我是扇庄的掌事,这是我们扇庄的鱼主簿。”钟意介绍道。
“鱼主簿安,钟掌事安!”女人出声道,其他人跟着她一起行了礼。
鱼幼点点头。
女人又打量着鱼幼,道:“鱼主簿,您长得真是好看,就跟那画上的仙女一样,还这么年轻就已经是这扇庄的主簿,真是厉害啊!”
这果然是个精明的女人,虽然她说话时候带着江南口音,很软。
鱼幼没有回应她的奉承,只是问道:“你们是一家人?从何处来,要应聘扇徒的是谁?”
女人道:“回鱼主簿,我们是一家人,是从杭州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家五口都想在扇庄当扇徒。”
“我们扇庄可不养闲人,你们五人可都会制扇?”
女人点点头:“是的,我们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家里人都会制扇,之前在杭州还有一家自己的店。”
祖传的手艺,有自己的店,那条件应该还不错,怎么?
鱼幼看了看眼前这一家人的状态,蓬头垢面,几乎和乞丐无异,显然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可这变故是什么,她在等着女人说出来,那女人却停了下来,眼泪汪汪的,像是在等着鱼幼开口询问。
鱼幼:“……”
鱼幼并未开口,而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沉默的这一点时间,鱼幼忽然想起之前在严修颜的上书房发生的事情。她跟严修颜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最后,是她忍不住先开的口。
而下一秒,女人开口了,她道:“那店虽然不大,但供我们一家吃穿是没有问题的,可惜呀,那该死的大狼山山贼来了,把我们那里的好几家店都抢了,他们不光抢东西,还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店,祖宗留下的一点基业全部毁于一旦。”
女人说到伤心处,又抹了一把眼泪:“要不是我们跑的快,估计也会被他们抓去,被山贼抓去,哪里有好下场呀。因为怕极了那伙儿山贼,我们只好离开杭州,但天大地大,我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后来……”
女人正说着,一旁的男人轻轻捏了捏她的袖子,低声道:“太啰嗦了,少说几句。”
女人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说太多,忙道:“我们想着皇城是天子脚下肯定没有山贼,便一路乞讨到了皇城,在城外的城隍庙,我们听到有人说今日扇庄举办揭牌典礼,还要招收扇徒,我们就赶紧赶过来了。”
“真是谢天谢地,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女人带着哭腔,庆幸道。
一家人都看向鱼幼,等着她说话。
严修颜:作者,快想办法让她对我笑。
作者:乖仔,要想人家对你笑,你倒是先笑一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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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严修颜: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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