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太太看着萧以山叹了口气,有些东西里是骨血里自带的,以山这孩子不经意间流漏出的威严狠厉和他爹还真的是像,看把新媳妇给吓得。回头她可得私下里劝着点儿以山,在新媳妇面前收敛点,别再给人吓跑了。这都二十二岁了,才娶上媳妇,还是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多不容易啊。
郭老太太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萧以山胳膊,萧以山回过神来,转头看到齐尘正面带惊慌地愣在了门口。他连忙拿手搓了搓脸,收敛了表情,走过去接过粥盆,关心地问:“尘儿,你没烫着吧?”
齐尘抬头看着面带憨笑、端着粥盆的萧以山,觉得刚才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她的以山哥怎么会有那么狠戾吓人的表情。
她笑笑摇了摇头:“没烫到。以山哥,咱们吃早饭吧。”
“哎,好!”萧以山说着把粥盆先放在炕上,然后把窗子前的小方桌拿过来,摆在地中间,把粥盆端上来。
这会儿齐尘已经又返回灶间拿了碗筷过来,摆在桌上。
萧以山拿勺子盛了四碗熬的软糯的鸡肉粥,先端了一碗给郭老太太:“干娘,吃粥。”
“哎,好!尘儿也吃。”郭老太太又接过一碗递给齐尘,让着她。
齐尘笑了笑,说道:“谢谢干娘。”
“傻孩子,和干娘客气啥。再说这是你家的粥,还是你做的,要谢也该是干娘谢你才对。”老太太说完哈哈地笑着。
齐尘很无语,这老太太的性子,当真是有趣。她不过是礼节性说句谢谢罢了。
萧以山看着齐尘有些尴尬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
萧以山侧头看着小飞端着粥碗,也在那咧着大嘴巴傻笑,他伸出大手一巴掌拍小飞后脑勺上:“傻笑啥?还不快吃!”
萧以山大爪子出其不意不知轻重地一拍,震得小飞手里的碗一晃,粥差点洒出来,他不满地抗议:“山哥!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别老打我脑袋,当心把我打傻了!”
“行了,你可快吃吧。不打你都够傻的了,再打几下也傻不到哪里去!”郭老太太瞪了小飞一眼,毫不留情地给她亲生儿子残忍地补上了一刀。
“娘,你到底是我亲娘,还是以山哥亲娘啊?怕不是抱错了吧!”小飞小声嘟囔着,端起粥碗开始吃。
郭老太太嗔了小飞一眼,拿筷子敲了两下碗:“以山多大,你多大,我是两只眼睛都瞎透透地了,才能把你抱错吧!”
小飞张开嘴嘎巴了两下没接上话来。
齐尘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整个一顿早饭,看着三个人在那插科打诨地随意聊着家常,齐尘嘴角边的笑意就没收起来过。她喜欢这种家人的感觉,喜欢这种轻松愉快的气氛。
齐尘偷偷抬眼看萧以山,越发地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这是个好男人,她一定不能让他从自己手里溜走,齐尘攥紧了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萧以山。
萧以山感受到齐尘的目光,转过头来看着齐尘,嘿嘿傻笑了两声。
齐尘也笑了,她觉得以山哥憨憨厚厚地当真是好性子,只是太过于害羞了点。不过不怕,虽然有些那啥事儿,她也不咋好意思,但是既然以山哥更害羞一些,那她就汉子些好了。
可是当许久以后,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齐尘再想起此时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当真是瞎了眼,才觉得萧以山这个死男人会害羞。
吃了饭,萧以山帮着齐尘收拾了碗筷,都端到灶间,萧以山拿着盆装了热水,开始撸袖子,准备洗碗。
齐尘伸手把萧以山往屋里推:“以山哥,你快进屋去陪着干娘和小飞,洗碗这点儿活我来就行。”
萧以山大概能猜到齐尘的想法,想算了,等家里没人他再洗碗吧,干娘在这就让尘儿干吧。他把袖子放下来:“那尘儿,你洗碗,我就先进屋了。”
“嗯,快进去!”齐尘挥挥手,赶萧以山快走,这人,屋里还有客人,和她在灶间磨叽个什么啊。
萧以山笑了笑,转身回了里间。
等齐尘洗了碗,收拾好灶间进屋来,萧以山拉过她让她坐在炉子边烤烤手。他看齐尘纤细的小手上有着细微的裂痕,心想啥时候去县城赶集要记得给尘儿买些护肤膏,护肤霜。
郭老太太左看看萧以山,右看看齐尘,满脸的笑意,眼角的老褶子都堆在了一起。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花帕子,仔细打开,拿出一个玉镯子,也不说话,拉过齐尘的手,直接给她戴上了。
齐尘吓了一跳,这老太太送人东西都不先说的嘛,她连忙上手想摘下来,嘴里说着:“干娘,这可使不得。”
郭老太太攥住齐尘戴镯子那只手不放,有些动容:“尘儿,这是我代以山亲娘给你的,你收着。”
齐尘无措地看向萧以山,萧以山点点头。
齐尘只好不再挣扎,站起身来对着郭老太太鞠了一躬:“谢谢干娘!”
郭老太太拉着齐尘坐下,拍了拍的手,随即又拿起萧以山的大手,把齐尘的手放在萧以山手里,有些哽咽着掏心掏肺地交代:“你们要好好的!早点儿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干娘帮你们带!”
萧以山握着齐尘的手一顿,他侧头看向齐尘,打量着她的神色,他以为她会害羞不说话。
郭老太太也没指望齐尘一个新媳妇,能对她这个直不楞登的问题做出什么回答。
结果出人意料的,齐尘虽然脸红透了,但却认真地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干娘,你放心!我和以山哥会抓紧时间!”
萧以山看着齐尘那坚毅的眼神,又想起昨晚的事,他心里一个哆嗦。尘、尘妹子这是要干啥?他咋觉得他晚节不保呢!他臭不要脸地想到尘妹子如饿虎一般扑上来撕扯他衣服的情景,他的耳朵微不可见的红了。
齐尘对着郭老太太说完,转过脸看向萧以山,虽然她的小脸通红通红,但是却倔强地盯着萧以山,等他给个回复。
萧以山感受到手心里那只小手已经在使劲儿抠他了,他连忙眨了一下眼睛回了神,憨憨地答道:“哎,哎,都听尘儿的。”
这还差不多,齐尘满意的笑了,又拿手指头抠了抠萧以山的掌心,抠得萧以山心头一颤一颤。
郭老太太看着两个人在那眉目传情,明送秋波,心里这个安慰。原本她听了王春花那毒妇的那番话,还担心两个人来着,如此一看,她放心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郭老太太站起身来:“以山哪,那干娘就先回去了。改天干娘再给你媳妇送两身新衣裳来。”
齐尘连忙推谢:“不麻烦干娘了!”
萧以山却应了下来:“那就辛苦干娘了,尘儿的衣服还真不够呢。”
“行,干娘抓紧,改天做好了,再给你送上来。”郭老太太说着就往门口走。
萧以山和齐尘把郭老太太和小飞送出房门,又送到院门。郭老太太让萧以山赶紧带他媳妇回去,天冷可千万莫冻到了。
萧以山应好,又伸出大爪子使劲拍了一下小飞,叮嘱道:“路上有雪滑得很,下山的时候,扶着点干娘,莫让她老人家摔了。”
“哎,知道了!山哥,嫂子,那我们走了!”小飞摸着后脑勺说完,扶着郭老太太出了院门下山去了。
萧以山见两人走远,赶紧扯着齐尘已经冻得有些凉的手往屋里走。齐尘看着牵着她走在前面的高大背影,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嘴,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到了屋里,萧以山把齐尘拉到炉子边,让她坐着烤烤火。
他自己也在炉子边坐下,把手伸出来,挨着齐尘的小手,架在炉子上方烤着。
齐尘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大手,把手往过挪了挪,挨上了,她低下头偷偷抿着笑意。
萧以山感受到一丝冰凉,伸手把齐尘的小手握住,来回搓着给她暖着手。
萧以山一边帮齐尘搓手,一边想着干娘和他说的事。
半晌,萧以山开口:“尘儿,待会儿我要下山一趟。”
“去哪儿?”齐尘抬起头看着他问。
“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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