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齐家?”齐尘有些微微发愣,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齐家是哪儿。
萧以山看着齐尘的模样,以为她紧张,他抚着她的手安慰着:“尘儿,莫怕,我就是去和你爹和你继母说说话,咱俩这事,有些话还得得说明白才好。”
“以山哥,我和你一起去!”齐尘反应过来萧以山是要去她家,站起来说。
萧以山看着齐尘坚决的样子,思虑了一瞬,点点头:“好!我们一起。”
二人说着起身。
萧以山又穿了一件大袄,他看着齐尘身上那不算厚实的棉袄,翻箱倒柜地从柜子最底下翻出来一个包袱。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黑色大氅,大氅的帽子上镶了一圈白色毛领。
萧以山把大氅抖搂开看了看,嗯,没被耗子咬了,萧以山点点头。
他随即手一扬,大氅在他手里扬起来,落在了齐尘肩上。
大氅很厚实,披在齐尘身上,她顿时感觉到了重量,突如其来的劲道,把她往前一带,她一下没站稳,整个人往前栽在萧以山怀里。
萧以山看着突然扑进怀里的人儿,心想尘妹子可真、真热情,他手里捏着大氅的边,由着齐尘靠在她怀里,低头看着她,裂开了嘴。
齐尘扒着萧以山的衣服,费劲儿站直身体,伸手摸了摸撞得有点疼的鼻子,哀怨地看着萧以山说道:“以山哥,你以后不用使那么大劲儿。”
“哎,哎,好!”萧以山尴尬的应着,这才反应过来,尘妹子是被他拿大氅拍进怀里的。不过这尘妹子这力气也太小了,他也没使多大力气啊,尘妹子就站不稳了。
萧以山给她把大氅带子系上,帽子扣上,随即满意点点头。
齐尘伸手摸着大氅上毛绒绒的边,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萧以山。
萧以山一边帮她整理帽子一边解释道:“这是我娘以前的,那时候我看她老是摸着舍不得穿,想必是个好东西,她去了之后我就把这件留了下来。”
萧以山再打仔细量了一下齐尘,说道:“嗯,应该不会冷了。走!”
萧以山带着齐尘出门,从外面把门关上,也不锁。
齐尘指了指门:“以山哥,不用锁门的吗?”
“无妨,这村里的人还没人敢摸到我萧以山门前来。外面的人如果能摸到这里,想必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一道门锁挡不住。”萧以山不在意的说着。
他走去房前一个雪堆旁边,伸手掀起一个上面盖满了雪的簸箕,从里面掏出两只野兔,两只野鸡。
齐尘不解:“以山哥,你拿这些做什么?”
萧以山把鸡和兔子丢在地上,把簸箕盖回去,从大袄的兜里掏出一截麻绳,把一只鸡和一只兔子绑在一起,丢在一边,说道:“这是给里长家里,等下要找他帮忙。”
萧以山又拿出一段麻绳,把剩下的一只鸡和一只兔子绑在一起,拿手一拎:“这是给你爹的,再怎么说,我现在算是齐家女婿,第一次上门,得带点见面礼,不然于理不合。”
齐尘突然间很感动,难为萧以山一个粗汉子还能想到这么细致,他这是给她做脸面。
她想说不用给她家拿,那个家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个家,但是看着萧以山已经把两对鸡和兔子都提在了手里,她决定听他的。
“走,尘儿!”萧以山一手提着东西,一手伸过来扯住齐尘的手。这路这么滑,他看过尘妹子的棉鞋鞋底,纳的麻绳结都快磨平了,等下怕不小心会摔倒,他还是扯着她好一点儿。
齐尘把自己的手放在萧以山的大手里,看着他眼眶有些发酸,她小声说:“以山哥,谢谢你!”
“嘿嘿!”萧以山傻笑了两声算是回应,随即牵着齐尘的手往山下走。
两个人下了山,先去了山脚,村东头第一家里长薛福贵家里。
萧以山牵着齐尘往院里走,齐尘却在快走到屋门口的时候,把手给挣出来了。没人的时候她喜欢和萧以山亲近,可是有外人在,她还是觉得抹不开脸面。
刚好萧以山另一手提着东西,需要这一只手敲门,见齐尘松开了,他也没在意,伸手“嗙嗙嗙”拍在门上。
“里长在家不?薛大娘?我是以山。”萧以山敲着门自报家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薛大娘开了门,一看还是萧以山,热情地打着招呼:“呀,以山呀,你咋来了?快进屋。”
“哎,薛大娘好!”萧以山往旁边让让,把站在他身后的齐尘让出来,给薛大娘介绍:“薛大娘,这是我媳妇,齐尘。”
“呀,尘丫头!”薛大娘当然认识齐尘,她一步跨出来,拉住齐尘的手,打量着:“尘丫头,你还好吧?”
“大娘,我还好!”齐尘笑了笑,她知道薛大娘和她娘年轻的时候关系好,平时对她也多有照拂,薛大娘这是真心实意关心她。
“那就好,那就好!快,进屋说!”薛大娘拉着齐尘往屋里走,萧以山在身后把门关上。
里长薛福贵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一看两人,心里猜了个大概,赶紧把二人往屋子里让。
萧以山把手里提着的一对鸡和兔子放在门口,另一对提着递给里长:“里长,这是我先前去山上打的,提了两只过来给您尝个鲜。”
里长知道萧以山打猎是把好手,也不客气,接过来,笑着说:“以山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还想着给我提东西。”
薛大娘听到回过头来看了看,也乐了:“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提啥东西,这不就见外了嘛。”
“没事儿,薛大娘,我打的不少,家里还有。”萧以山客气地答着。
几个人进了屋,围着烧得滚热的炉子坐了,薛大娘拉着齐尘的手就没放开,仔细打量着。她看看齐尘,又看看萧以山,踌躇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尘丫头,我咋听那王春花说……?”
齐尘想说些什么,萧以山却先开了口:“薛大娘,里长,事情是这个样子。我一早就心慕尘妹子,只是碍于家里条件不好,一直没敢开这个口,想着先攒些银钱再上齐家去登门求娶。结果没想到,尘妹子她继母竟然把尘妹子许给了人家做妾,我这一着急就犯了浑,夜里把尘妹子给偷偷接走了。”萧以山这通大白话说完,脸不红气不喘。
齐尘张了张嘴巴,有些诧异的看着萧以山,她觉得她得对萧以山刮目相看,她觉得以山哥好像并不是她认为的那般憨憨傻傻。不过她听着萧以山那胡编乱造的话,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划过,她的鼻子又开始泛酸,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路上有些冻到了,怎么鼻子这么堵得慌。
齐尘低了头,强行把眼泪憋回去。
薛大娘看萧以山说得信誓旦旦,坦坦荡荡,而齐尘低着头不说话,她就信了。她只当两个年轻人怕是早就有了情谊,只不过萧以山碍于家穷没敢上门;而尘丫头那头,怕是王春花那个眼里只有银子的女人嫌弃萧以山拿不出银子,不同意罢了。
薛大娘叹口气,拍了拍齐尘的手,安慰着:“不怕,不管怎么样,如今你们俩是在一起了,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不用管那些嘴碎的人怎么说!”
“哎,谢谢薛大娘!”萧以山真心道谢,就冲她维护尘妹子这份心,他就该感谢。
“里长,是这样,我今日下山,是想去一下齐家。不管怎么样,我萧以山敢作敢当,如今尘妹子进了我的门,我得上齐家把话说清楚才是。我想请您一起去一趟齐家,给做个见证。”萧以山算着时间也不早了,不想再磨蹭,开门见山地对里长说。
“成,那我就跟你去一趟!”里长把旱烟袋往地上一磕,爽快地答应了。
“我也一起去,我得看着点儿王春花那个死婆娘。”薛大娘说完起身去穿外袄。
在一个村子生活了大半辈子,她太了解王春花那死婆娘满嘴喷大粪的毒嘴。她知道萧以山在,齐家还没人能动得了尘丫头,但是保不齐王春花那婆娘说些肮脏的话埋汰尘丫头。
尘丫头一个刚嫁人的姑娘家哪里是王春花的对手,萧以山一个汉子也不好和她对骂。怕到时候只有委屈听着的份。不行,她得跟着去,可不能让尘丫头吃嘴上的亏。
萧以山站起身对着里长和薛大娘郑重鞠了个躬,再抱拳说道:“那就麻烦里长,麻烦薛大娘了!”
“客气啥!走,咱们去齐家!”薛大娘裹好头巾,一挥手,意气风发地走在前头开路。
走到门口还不忘提醒萧以山:“以山哪,这是给齐家提的鸡和兔子吧,别忘了拿。那话咋说地了?对,咱得先礼后兵,礼数咱得做到了。”
“哎!”萧以山走到门口,弯腰把先前放在地上的鸡和兔子提在手里。
薛大娘和里长走在前头,萧以山一手提东西,一手牵着齐尘,一行四人,“嘎吱、嘎吱”踩着雪,顶着一抬头就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的太阳,气势十足地往村子西头齐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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