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山傻了眼,他看着怀里那娇软的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一阵冷风袭来,萧以山打了个寒颤。
救人要紧。
他把才到她胸口的娇小的人拦腰抱起,进了屋子,用脚把门关上,挡住了直往里钻的雪花。
萧以山抱着人,越过灶间,走到里间,把人放到家里唯一的炕上。
炕上烧得够热,屋内暖和。
齐尘发梢上,眉毛上的白霜遇到热气,渐渐融化,冰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她却一动不动,已经昏过去。
萧以山拿帕子给齐尘擦着脸,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白嫩清秀的小脸儿,只是偏瘦了些。
萧以山仔细打量,认出这是山下村子齐家的大姑娘,叫大丫的,大名好像叫齐尘。
他满心疑惑,为何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大半夜要跑到这半山腰来找他。
他看着躺在炕上的人,见她两只耳朵通红,伸手一摸,滚热滚热,想必是冻伤了。
再拿起她的手,一样也是通红通红,但却冰冷冰冷,衣服上都是雪,想必来的路上在雪地里没少摔跟头。
再往下,鞋子湿透,鞋帮结了一层薄冰。
萧以山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如果不帮她收拾一下,怕是这脚和手就都要冻得废掉了。
他把齐尘的鞋袜脱了,他重又拿了一方帕子先帮她把脚擦干。
随即把她的外袄和棉裤也脱了。
伸手捏了捏里面穿着的,还好,干的。
如果连里面的衣裳都湿了,还真不好办。
萧以山把身上披着的棉袄穿好,拿着木盆,越过灶间,打开房门,顶着刺骨寒风和漫天大雪,走到院子中,挖了一盆雪,端回屋内。
她把齐尘的手拿在手里,放在盆子的上方,抓起一把雪用力搓着,没一会儿,那冰冷纤细的手有了热度,萧以山拿帕子把齐尘的手擦干,又换另一只手搓着。
如此,搓完两只手,又把齐尘的两只小脚轮番拿雪搓热了,这才把那两只洁白的小脚擦干,放回炕上。
齐尘一直睡着。
萧以山拿被子把她整个人包住,抱到炕头最热乎的地方。
他起身去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出一盒冻伤膏。
他皮糙肉厚的许久不曾用过,但是看着齐尘那红红的耳朵,还有通红的手脚,他觉得还是先帮她抹上一些的好。
萧以山拿着药膏,脱鞋上炕,在齐尘身边坐好。
他伸手挖了一些药膏,先帮齐尘的两只通红的耳朵涂抹了一遍。
又从被子里拿出齐尘的一只手,仔细的涂抹着,涂好放回被子,再把另一只拿出来也照样涂好。
随后,他挪了一下地方,把被子边掀起一小块儿,齐尘的两只莹白如玉的小脚就露了出来。
萧以山手里举着药膏,有点儿下不去手。
刚才拿雪帮她搓,那是情急无奈,此时再来擦药膏,他犹豫了。
不知这姑娘醒来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但倘若不涂,怕是日后冻疮严重,脚会痒得厉害。
萧以山叹了口气,伸手拿起齐尘的一只脚,均匀又细致地帮她涂着。
怕是过了这一夜,他和这姑娘,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他抬眼看着窗子,听着雪子打在上面的声音,摇摇头。
外面的大雪还没停,天寒地冻的,也不能冒冒然把人给送回去。
更何况这姑娘此刻还是这么个情况,再冻上一回,估摸得大病一场。
萧以山帮齐尘抹好药膏,看着她的小脸,见她呼吸渐匀,想必是睡实了。
齐尘嘴唇微微发干。
萧以山又下地,拿瓷碗,到炉子上温着的陶罐里装了一点温水,端到齐尘身边,扶她坐起来,试探着把碗放到她嘴边,慢慢倾斜。
齐尘虽在睡梦中,却凭着本能,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萧以山给齐尘喂完水,就着瓷碗把剩下的都喝了个干净。
随后也不下地,就把瓷碗放在炕沿边靠墙的地方。
忙活了这大半夜,他也困了。
萧以山望了望齐尘裹着的被子,这是他这屋里唯一的一床被子。
今儿夜里,本就做了太多不合规矩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再和这姑娘挤到同一床被子里。
萧以山怕齐尘夜里有什么不妥,也没吹灯。
他离齐尘一个胳膊远的地方,侧身面对着齐尘躺好,想着闭眼赶紧睡。
但这一番折腾,却把他的睡意给折腾没了,久久不能入睡。
他睁开眼睛,枕着手臂,看着不远处的齐尘。
半晌儿,他伸手摸上齐尘的额头,没有发烧,他放下心来。
萧以山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太过于瘦削。
他拿起大手在齐尘脸上比划了一下,齐尘那一张小脸还没他巴掌大。
他知道齐尘现在的母亲是她的继母,王春花那婆子苛待原配留下的独女,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儿,他也不用特意打听。
他想起齐尘倒在他怀里之前,那一刻绝望又带着期盼的眼神,是那么的可怜又无助。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受了什么委屈,又为何大半夜地,冒着漫天大雪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寻他求助。
想到刚才那一幕,萧以山的心里忍不住地开始心疼起这姑娘来。
心想他要是有这么个妹子,一定要好好护着才是。
想着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萧以山苦笑了一下。
带着满心疑惑,萧以山慢慢睡了过去。
睡着那一刻,他还提醒自个明儿一定要早点儿起来才是,一定要赶在这姑娘醒来之前就起身,尽量减少一些尴尬。
不然这一个炕上睡过了,好说不好听。
可天不遂人愿。
第二天,萧以山睁开眼睛,就发现齐尘紧紧地挨着他躺着。
她正睁着一双剪水的眸子,定定地盯着他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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