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沧倒是觉得无所谓,丝毫不带害怕的。
“他们打得过我再说。”
褚漾还想试图劝劝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就被南门沧懒散打断。
“好了小剑灵,我要上课了。”南门沧重新回到了玉阶上,褚漾不受控被他带着,只好也跟着他登上玉阶。
南门沧长腿长脚,体力还好,几步就上去了,他要死要活落后跟在后面,只觉得这家伙不是人。
“你等等我啊南门沧!”
“没礼貌,叫主人。”
傻逼魔头。
褚漾选择拒绝,并偷偷在心中骂人。
万始山的课堂于食堂相对望,上次他便看见了那些九脊顶的建筑,今日跟着南门沧来了才知道,这里就是万始山弟子们上课的地方。
执课长老雪衣负剑,他们到时还在讲着课,发觉他们到门口时,目光冷冷扫过了南门沧。
那目光让褚漾背后发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一种见到了他姑姑的恐惧感涌了上来,他顿了顿,默默退到了南门沧背后去。
不是说是他主人吗?那,保护一下人也没问题吧。
“为何迟到?”
“今日雪大。”南门沧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长老冷笑了一声,忽地拔剑而出,剑尖直冲南门沧脖颈。褚漾下意识掐诀,结果还没来得及就被南门沧推开。
他狼狈倒在了门边目瞪口呆,南门沧却是狗得很,一个侧身便躲开了长老的剑,长老反应也快转剑又冲向他,一套剑式使出来。
南门沧丝毫不惧,抽剑开始耍他那套花里胡哨的剑法,看着像对面长老刚使出来的那套,却又不太像。
反正褚漾觉得眼睛疼。
他自然也学过剑法,虽然练得不怎么样,但看多了长辈们干净利落的招式,再看南门沧的自然觉得伤眼极了。
只是南门沧修为实在跟不上,在长老撑过十几招便从一开始的潇洒变为狼狈了,长老一剑将他挑开仍到了褚漾身边。
南门沧:“……”
褚漾倒是满意了,很好,这下不止他一个人倒霉了。
打了一场,长老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不错,的确是咸山魁首该有的实力。”
咸山比试算是十四州较为有名的少年修士比赛了。
之所以又叫少年修士比赛,是因为它限龄三十岁以内,十年召开一次,由十四州每个州府大宗门和皇室一起举办,地点也在幽州。
事后的奖励也很丰富,不过最重要的都是亮相给各大宗门看,好拜师。
而褚漾第一次做梦的场景便是南门沧晋级,他拜入白阳宗正是因为夺得咸山魁首,才被白阳宗不出世的老祖瞧上收为徒弟。
南门沧倒是毕恭毕敬:“夫子谬赞。”
“进去吧。”
长老没说话,剑入剑鞘,南门沧起来跟着,还随手拽了把傻眼的褚漾。
“就,就这样吗?没事了?”他恍惚的小声喃喃。
长老瞥了一眼他,南门沧摊手笑:“夫子,这是我的,嗯,剑灵,别太见怪啊。”
这年头的天之骄子什么奇怪的配置都有,长老也见怪不怪了,闻言便没再管。
左右人修为好就行了。
一进去找了个靠窗座位坐下,南门沧周围的几个弟子便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目光往褚漾身上落,褚漾也好奇的看了回去。坦荡得几人反而不自在了,目光顿时收回去。
这搞得褚漾不明白了,他敲了敲南门沧的肩头问:“他们这是做什么啊?”
“大概是听说你的名声了吧。”南门沧随口道。
名声?
褚漾后知后觉想起来,先前南门沧带着他走了一趟,又在刚刚跟那位长老说自己是他的剑灵。
他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难道说……”
南门沧点头,语气沉痛:“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语气里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褚漾:“……”
他感觉眼前一黑,又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反正南门沧不怀疑就好了……当剑灵,也没什么不好嘛。
毕竟他确实离不开南门沧。
而且!遇到危险他还可以让南门沧挡在前面!
虽然他也不知道在这里受伤是不是也是真的受伤,但确实是这个理嘛。
南门沧看见他变来变去的脸色,最终定格在忍辱负重的委屈上,直接被逗笑了,伸手去摸他垂在身前的头发:“不是吧,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他们知道就知道,这就是事实,怕什么?”
事实你个头的事实。
褚漾翻了个白眼:“你不懂。”
“哈?我不懂?”南门沧越发迷惘了,只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便顺着他:“行行行,我不懂。”
褚漾想给他一下。
台上长老面无表情的眼神扫了过来,顿时他缩着脖子不敢动作了。
好吓人。
今日的授课是在讲解温长观仙尊所创的燕云三式,这也是他的成名技,他初出茅庐时便用这第一二式击退对手、第三式击退九幽魔主。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这便是温长老的第三式。
褚漾从小到大看过那么多杂书,其中关于温长观的自然也占不少,他作为百年前的剑道第一,他自然也向往。
只是他出生的时候白阳宗早已落没,褚漾只能从过往那些书籍中得以窥见其一二风采,那些剑法就不得而知了,它们早已随着白阳宗的坍塌淹没在了时间长河里。
当然,身为温长观的关门弟子南门沧自然知晓,但他入魔,十四州再眼馋他习得的剑法也不能代之。
……但
他现在可以学习!
褚漾第一次对学习充满了热情,恨不得拿出留影石将台上长老的讲述仔仔细细录下来。
只可惜他现在在梦里,根本没有留影石那东西。
因此他只是炯炯有神聚精会神的望着台上,那目光灼热得长老都停顿了一瞬。
不过倒也不止他一人如此,教室里其他人亦是如此,包括懒洋洋靠着椅背的南门沧都收起了懒散,脚也从桌上放了下来。
长老挽剑耍出一套剑式,如云携水似江涛滚滚而来,气势逼人,引得窗外落花纷纷入堂。
褚漾听到阵阵低呼,这就是剑道第一的力量。
他也直直盯着。
从前褚父姑姑都告诫他要认真练剑,每次都懒得练,但他现在也想冲回去告诉以前的自己:你这个没品的东西!看看!多帅!剑修啊那可是!
这是第一式,但一个剑道第一的剑法,仅仅一式需要人也许穷尽一生都悟不透,长老也只是悟到一半。
他将那一半拆开来细细讲,又将温长观教于的剑诀说给他们听。
褚漾余光看见身边的南门沧也难得满脸认真,他沉静下来的样子倒是还挺好看。
至少比欺负他时强多了。
褚漾想。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长老才讲完这节课,也到了下课时间。
长老前脚走出教室,后脚弟子们便像跳蛙般弹起来,有飞出教室里,和自己熟悉的人玩的。
——也有围着南门沧和褚漾的一群人。
他们好奇的目光落到褚漾身上:“你就是南门师兄的剑灵?真的假的?”
看着完全不像。
身上一丝气息也没有,若不是南门沧说是他的剑灵,他们更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凡间世家公子。
有弟子怀疑的目光就看向了南门沧:“南门师兄,这别是你从哪拐来的吧?若是如此,可别怪我们不顾同门情义了!”
“没错没错!”
“师兄说实话!这小公子你究竟从何处拐来的!”
有弟子摸着下巴琢磨:“看这气度面貌,几分像是江南一带的,离我们幽州甚远啊。”
“竟是如此!南门沧!你竟如此丧心病狂!居然远跨万里去拐人!”当即有弟子痛心捶着胸膛,看着南门沧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人。
南门沧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喂,不要演得太过了啊。”
再看一旁的褚漾,他已经趴在桌上笑得不能自已,肩膀一颤一颤的,幸灾乐祸得不要再明显。
南门沧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拽出了正面,见他果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叹口气:“帮我澄清一下好吗?我可是你主人啊。”
见鬼的主人。
褚漾哼了一声:“凭什么啊?我才不帮你。”
就这一声声主人,他才不想帮他。
听褚漾开口,弟子们更是闹腾:“哇!这口音我知道,真是江南的!听着像是扬州那边的!”
褚漾好奇百年前的褚家楼,但是想了想没敢真上去认了自己的身份。这个梦太真了,真到他不敢以自己的身份。
想想也是委屈,他褚漾居然有一天会不敢认自己的身份,简直不要太惨。
这样想着,他只能先含糊着过去:“意外吧,可能是因为剑在扬州那锻造的,所以我就有点口音。”
谁也没有发现他话里的心虚,而南门沧琢磨了一下反倒想起他父亲的确说过这剑是在扬州炼出来的。
“难怪。”
他就说,自己的剑灵生得一副扬州世家公子的模样是为何,原来是因为他生在扬州,所以样貌、衣着、口音等等也都是那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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