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辰没有拒绝,带沈令月去了一家路边的馄饨摊,“就这个吧。”
就一两银子,酒楼肯定是吃不起的,韩嘉辰选的地方十分符合他们的身份。
韩嘉辰吃得很快,沈令月还剩半碗馄饨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我去写信,你吃完在这里等我。”
沈令月没想到韩嘉辰这么快就行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
她放慢了吃饭的速度,边吃边等。
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韩嘉辰就回来了。
“信已经托人寄走了,想必不出几日就会有回信。”看沈令月吃得差不多了,韩嘉辰说:“回家吧。”
沈令月放下一件心事,想到还要走两个时辰的路,顿时生无可恋,下次她再也不走着来县城了!
出了县城的大门,韩嘉辰没有直接走上官道,反而向旁边走去。
沈令月不明所以,见他走到一个牵着驴车的小贩面前,对自己招了招手。
“还愣着做什么,想走回去?”
没想到韩嘉辰刚才不仅寄了信,还找到了驴车。
沈令月欣喜若狂,拎起裙角快步跑过去,“不想不想,你等等我!”
驴车虽然颠簸,但比自己走回去好了太多,沈令月坐在车上感叹,看来有了钱还是得买个代步工具。
半个多时辰,沈令月就看到了芦塘村口的大石头。
驴车慢悠悠地走到石头旁边,“郎君,到了,一共十文钱。”
韩嘉辰看向沈令月。
“?”沈令月一头雾水。
“给钱。”韩嘉辰提醒道。
“……”没想到韩嘉辰身无分文,沈令月数了十个铜板给了小贩。
回了家之后,韩嘉辰正打算去地里,沈令月叫住了他,
“二郎,这是给你的。”
沈令月递过来一件薄荷青色的长袍,分明和今日卖掉的那匹布颜色一样。
韩嘉辰挑眉,看向沈令月。
“这是你的长袍,昨日染布的时候我一并染了。”沈令月解释。
韩嘉辰伸手接过,长袍上沾染了薄荷清凉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浮在空气中。
淡淡的薄荷清香似乎顺着空气飘进了他的心里,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传来一丝异样。
他捧着长袍的手紧了紧,看着沈令月的眼睛道:“多谢。”
去地里的路上,韩嘉辰走得心不在焉,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漫游的思绪。
“二郎,想什么呢,连自家的地都走过了。”
韩嘉辰猛地抬头,是韩大郎叫住了他。
韩大郎对卖布的事也很关心,见韩嘉辰回来了立马就想问他布的事。
他见韩嘉辰神色不对,心里一颤,“布没卖出去?”
韩父和赵氏也走过来,正好听见韩大郎的话,都一脸紧张地看向韩嘉辰。
韩嘉辰看着他们的样子失笑,“卖出去了,挣了一贯铜钱,月娘拿回家了。”
其他三人纷纷松了口气,然后惊喜地互相看看。
直到吃完饭,坐到院子里,赵氏还是不敢相信。
她拿着铜板来回数了好几遍,“真能卖这么多?”
韩父在旁拍板决定,“咱家夏税不缴布了,全都染了换成钱!”
夏税可以不缴布,换算成银子也就是一两银子二百文钱。
如果把布全染了,那缴完钱还能剩近二两银子。
沈令月拿到沈家给的银子之后,就去找木匠制作踏板斜织机了。斜织机织布效率更高,等织机做出来,都织成细麻夏布,能卖更多钱。
以往全家省吃俭用,苦巴巴的一年也才攒二两银子,还全都被赵氏拿着,将来给韩嘉辰做盘缠。
不想如今短短几天就能赚二两银子,还时不时能吃顿肉。
想到以后又多一个进项,韩家人心头一片火热。
赵氏心里高兴,也豪爽了一回,第二天就杀了一只鸡让做着吃。
沈令月做了一个手撕鸡,煮熟后立刻浸过井水的鸡,表皮变得很脆,再淋上酸酸的酱汁,十分开胃。
人在地里忙活,又累又热,本来食欲并不好,吃了这冰凉酸爽的手撕鸡,只觉得还能再吃下一碗饭。
之后几天,沈令月就是采摘各种植物染布,然后做好记录,再用染好色的布块补充色卡。
这日,沈令月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染布的时候,有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韩二郎在家吗?有封信要给他。”
一听是给韩嘉辰的信,沈令月陡然站了起来。
“给我吧,我一会儿转交给他。”她在裙子上擦擦手,急忙接过。
送信的人走之后,沈令月急不可待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的时候,她傻眼了,她忘了她看不懂古文字。
看日头韩嘉辰差不多快回来了,沈令月仔细收好信纸,焦急地等待。
在她第三次走到门口往外看时,终于看见了韩家人的身影。
没等韩嘉辰进家门,沈令月就急匆匆地拽着他往屋里走。
韩嘉辰被她拽得一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往回拉了沈令月一把,皱着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村里人都忙完了要回家,路上不时有三五结伴的人,沈令月这样拉着他急匆匆往家走,被多事的人看见又是麻烦。
沈令月站定,“刚刚有人给你送信,肯定是我哥哥的事,我想让你看看。”
赵氏听后道:“你哥哥确实许久没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才想让二郎回去看看。”沈令月一脸担心。
赵氏推了韩嘉辰一把,“那还不赶紧回家帮你媳妇看看?”
“二郎,你快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是不是说得我哥哥的事?”
韩嘉辰展开信纸,确实是林逸则寄给他的。
林逸则是他县学的同窗,三年前韩嘉辰在家守孝之时,林逸则考中乡试去了府学,因此二人有些微薄的同窗之谊。
韩嘉辰很快地看完信,只不过看向眼巴巴望着他的沈令月,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思忖了片刻道:“确实有人在找你哥哥,还吩咐找人的时候不要伤及性命。”
沈令月的手一下子握紧,“那我哥哥人呢?”
“还没有找到。”韩嘉辰想了想又安慰沈令月,“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人既然不让伤及性命,想来他不会太危险。”
沈令月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韩嘉辰的话。
“不要担心了,先去吃饭吧。”
沈令月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慰自己,然后等着沈少初自己出现。
五月份气温舒适,太阳温暖充裕,后山的动物都多了起来。
这日在后山采摘的时候,一只兔子从安南脚边一窜而过,吓得她尖叫一声。
待看清是什么之后,安南一脸兴奋地拽着沈令月的裙子,“小婶,兔子!”
“安南喜欢兔子?”沈令月神秘一笑,“看小婶给你抓只兔子来。”
安南一脸期待,瞪大了眼睛看沈令月的动作。
沈令月摘了把兔子爱吃的草摆在竹筐下面,她好奇地出声询问,“小婶,你在做什么?”
沈令月竖起食指,“嘘,一会儿兔子就过来了。”
安南觉得有趣,也学沈令月的样子,竖起食指,轻声说:“哦……”
然后就蹲在远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竹筐。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一只兔子蹦过来,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慢慢跳到竹筐下面吃草。
安南惊喜得眼睛都瞪圆了,她看着沈令月慢慢用手拉住竹筐上的绳子,紧张得连气儿也不敢喘。
只见沈令月猛地一拉绳子,竹筐迅速落下,把正在吃草的兔子扣在下面。
“小婶,抓住兔子啦!”安南惊喜地尖叫,飞快地跑了过来,后山全是她兴奋的笑声。
她们拎着兔子回来的时候,被隔壁李狗子看见了,没一会儿,李狗子就进来了。
等沈令月学着手提灯笼的样子,编好竹笼子的时候,发现面前蹲着两个小豆丁,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沈令月觉得好笑,把笼子递给安南,“你们玩吧,小心别被兔子咬了。”
“兔子还咬人?”
“当然了,兔子咬人可疼了,流好多血。”
安南伸直胳膊把笼子拎起来,生怕兔子咬到自己,“小婶,我可以带小兔子出去玩吗?”
安南小心翼翼地询问,得到肯定回答后,飞快地拎着笼子跑了出去。
赵氏从地里回来没看见安南,“安南去哪了,怎么没在院子里?”
“月娘在后山给她抓了只兔子,回来之后就一刻不离手,拎着跑出去玩了。”许氏无奈地笑笑。
“出去玩好,她就应该多去外面跑跑,晒晒太阳。”赵氏也很高兴。
小孩子单纯又直白,有新鲜东西就能得到其他小孩儿的追捧。
这次得了只兔子,安南可是好好地风光了一把,村里的孩子全围着她转,争着抢着要和她玩。
到该回家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地问安南下次能不能还跟他们玩。
安南拎着兔子回家的时候,脸都红扑扑的,她可从来没这么受欢迎过。
之后的几天,沈令月把家里剩余的六匹布也染了颜色。
原料不再拘泥于花草,甚至摘了树皮树叶来染色,染出了更多的色系。
再过几日官府的人就要来征夏税,沈令月打算在这之前把布卖掉。正好家中糖油香料都不多了,需要上县城采买一番。
彩布不出所料卖得非常好,上次带的两匹布全被同一个夫人买走了。
其他人找来时听说又没有了,纷纷埋怨巧娘。
“巧娘,你做生意怎么每次一样只卖这么点?上次的帕子就没买到,这次有了好东西,你又悄悄就卖了。”
“寻常的东西才能一出就一堆,越新鲜的自然越少见。”巧娘安抚道,“夫人不要恼怒,这样,等下次再有了好东西,我立刻派人知会您。”
夫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只不过夫人前脚刚走,后脚沈令月就到了。
小剧场:
沈令月:韩嘉辰不太行。
韩嘉辰:?
沈令月:同学都上大学了,他还在读高中
韩嘉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抓兔子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