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钟离辰深知那人是受过训练的,很快就会找到自己,也知现在只有江玄凌才能救自己。

“怎么还没到。”钟离辰暗暗咬牙,骂自己逛街就逛街走那么远干嘛?紧紧抱住买的东西,气死我了,江玄凌你这个王八蛋。

“啊切。”江玄凌看着宣纸上落下的一滴墨,不虞地撕碎重新铺上一张新的纸。

“江玄凌!”

伺候笔墨的随从抬起头,心想是哪个那么大胆子敢直呼战西侯的名讳。偷偷看了一眼江玄凌,见对方神色如常只好低下头继续磨墨。

“江玄凌,救命啊。”钟离辰手上的东西扔了个干净,拿出当年读书参加校运会接力赛的劲,接棒,不是!救命啊!啊啊啊!

“杀人了!”路人看见后面的人亮出武器,尖叫惊呼逃窜。

感受到后脑勺逼近的凉意,钟离辰安详闭目:吾命休矣。

“噗嗤。”

后背洒上大块热意,路人惊呼,尖叫声更大。

人死后果然是感觉不到疼的。钟离辰这么想。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声线冰凉沁骨,钟离辰整个人一抖,缓缓睁开眼,自己没死?

“七殿下,是侯爷及时出手救了你。”玄七宽厚得出奇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钟离辰又是一抖。

钟离辰回神,那自己抱的是?大腿!还是江玄凌的大腿,猛地松开退后又被一物绊倒。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抱上江玄凌大腿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一看绊倒自己的东西“啊!”一个无头死人,不用想也是追杀自己的人。

“谢谢侯爷。”

江玄凌收回长刀,目不斜视地转身离开。

“侯爷。”钟离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扑上前抓住江玄凌衣摆,“我是受侯爷连累。”

“然后?”江玄凌居高临下。

“我弄丢了买的东西还有刚才连累了杂耍艺人,要赔钱。”

江玄凌紧紧盯着钟离辰,看得后者头皮一阵阵发麻,就在钟离辰受不住,决定自个吃下这个亏的时候,江玄凌发话了:“玄七。”

“殿下,善后事宜不如交给我来处理。”玄七上前扶起钟离辰。

玄七比江玄凌好说话多了,钟离辰立马松手:“我买的东西花了十两,还有那杂耍艺人被我砸了摊子,得补偿他们。”

玄七面皮本就黑,也看不出他心情如何,只听他说:“先送殿下回客栈,杂耍艺人那边我去处理。”

钟离辰张张嘴:“不行,我要亲自去道个歉,当时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殿下此时并不方便见人。”

什么?钟离辰正纳闷就感受到头顶有一股粘腻滑下。一摸,血,是刚才那人的。

玄七又道:“殿下放心,我会处理好也会替殿下向他们道歉。”

一身血的确不合适,钟离辰点点头:“那辛苦玄七大人。”松了口气,才注意到路上的行人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许是刚才一幕太吓人了。

惊魂过后,天色还早,钟离辰听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他已经没了出去逛街的勇气。长叹一口气,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玄七办事效率高,没多久就重新将钟离辰丢掉的东西补齐,不仅如此还比钟离辰买的高了几个档次不止。

翌日清晨,一行人整装待发。钟离辰看着面前的豪华大马车,怎么?补偿自己?给自己一辆大马车。

“殿下这是侯爷的马车,侯爷说接下来的一路恐怕不安宁,特意将殿下安排在一辆马车以免出现意外。”

我看就是在一块才容易出意外。钟离辰想。不过看玄七满脸诚意,不要问他怎么看出脸上诚意的,问就是一个直觉。

“殿下。”

钟离辰开颜一笑:“那恭敬不如从命。”管他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就是这样。想到此,钟离辰拎着行李就爬上马车和已经坐在里面的江玄凌来了个四目对视,“侯爷真早。”

江玄凌:……

江玄凌的马车极宽敞,比钟离辰的马车还要宽敞。角落里,钟离辰暗自想,这马车制式比皇子的马车还要高调难怪那些人看你不顺眼。不过心里这么想,钟离辰表面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一角,呼吸都不敢重。

出了城,进入官道,因着前些日子皇帝才走过,是以这官道修整的格外平顺。在不知道多少次打瞌睡后,钟离辰狗狗祟祟地看向江玄凌见对方闭目,也不知是养神还是睡着了。

手摸摸行李,又看看人。身子朝桌案移过去。没反应,钟离辰胆子大了些,悉悉索索从行李里摸出纸笔和剪刀还有一小罐浆糊。

宫里每年给皇子的分例有限,往往钟离辰的衣物都没有几件换洗的。加上正是长身子的年纪,想将就去年的穿都很勉强。从布庄买的是夹棉的料子,钟离辰打算自己缝制两套冬衣。

这就体现出现代社会的好了,古代没洗衣机,这夏天还好,可到了冬天洗上一件衣服得等上许久才晾得干。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江玄凌突然说话吓得钟离辰一抖,以至于手下的纸多剪了个口子:“闲的没事干,做点手工。”一个口子而已,勉强还能用,反正就是打版。钟离辰这么想。

听到钟离辰的回答,江玄凌也没有再问,听着耳边马蹄声和伴随着的沙沙剪纸声,闭上了眼睛。

午时,天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太阳神都不闪的挂在碧蓝苍穹。

马车里最后一小块冰块融化,江玄凌也睁开了眼睛。低下头是死死抱着自己大腿睡得昏天黑地的钟离辰。动动腿想抽开,奈何引得对方抱得更紧,江玄凌额头青筋一跳:“七殿下!”

“七殿下,臣奉命来送你上路。”

刚把新衣做好的钟离辰呆呆看着眼前的人,“上路?好啊,只是我有个请求,可否允我穿上新衣在上路?”

“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为什么不行啊?”钟离辰一个激灵,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皂靴还有面无表情的人,“侯爷。”

“抱够了吗?”

“什么?”心里咯噔,双手弹开,钟离辰往后挪了好远,他他,他竟然抱了战西侯江玄凌的腿,虽然是小腿但那也是腿啊!钟离辰完全没有多想是不是江玄凌自个把腿塞进来的,因为他睡着了就爱抱着东西。

“侯爷,我不是故意的,是…”语气越来越弱,钟离辰暗恨自己臭毛病,又怕热,可他又强迫症似的喜欢抱着东西睡,好像不抱就能把自己冷死一般。

江玄凌并未回答,只是径直起身出了马车。

钟离辰心里忐忑不定,这是到底揭过还是没揭过?犹豫了片刻,钟离辰还是鼓足勇气跟着出去。

这次不凑巧,一行人没有赶到有人烟的地方,只好在这荒郊野岭休整。

夏日,蝉鸣不休,烈日下肉眼可见的滚滚热浪。

钟离辰以手作伞,遮去眼前的刺眼阳光,一路小跑来到树下,远处平静流淌的河水,风一吹送来一阵凉意。

“玄七大人,怎么没看到你家侯爷?”

天气太热,玄七按耐不住地光着膀子,看着臂膀上的肌肉,钟离辰羡慕的直流哈喇子。

“侯爷有事。”其余的玄七就不在多言。

赶了一上午的路,下午的日头更难熬,十多个人都靠着石头或树干闭目养神,唯有睡了一路的钟离辰精神十足。

“玄七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你方便否?”玄七偏过头,示意钟离辰问。

“大人不是南晋人?”这体格太有异域风了。

玄七道:“我有一半匈奴血脉,被村子里的人赶出来,说匈奴人的血脉脏,不让我继续在村里住。后来就遇到侯爷,侯爷不嫌弃我。”

“啊?玄七大人,我不是故意的。”钟离辰想,自己是揭了别人的伤疤。

“殿下客气。”偏回头,不在言语。

钟离辰亏心的觉得全身痒的厉害,他这人不能做坏事,一做坏事身上就止不住痒。没一会钟离辰就把脸,脖颈抓得发红。

瞧了眼远处的河水,记得老人说,不能下河洗澡,河里有水鬼子抓替身。不过自己就在岸边打湿帕子擦洗没问题吧?这样想,临了钟离辰还是同玄七打了声招呼,一为让走的时候别忘了自己,二为自己久久不回来还能想起来看看。

“呼”冷水一激,身上的痒意散了很多。钟离辰站起身往驻扎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众人都还在休息,心里浮起个想吃鱼的念头。想他上辈子嘎的前一晚就准备第二天去买鱼,结果鱼没有买回来,人先嘎。

搓搓手,钟离辰循着芦苇深处而去,打算做一个抓鱼套子。

烈日当空,河岸两边除了流水声就只有蝉鸣的声音,突然一声水花溅起,钟离辰见鱼成功入套,搬起石头就砸了过去,“好大…”

“一条鱼。”钟离辰愣住,怎么突然从水里冒出个人?然后又反应过来用手捂住眼睛,“侯爷。”

江玄凌不语,他不过是因为出了一身汗。眼眸一垂,一步一步上岸穿好衣服,离开。

捂着眼睛的钟离辰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捂眼睛。对方又不是小姑娘,不过有一说一,江玄凌身材真是吾辈楷模!打住打住,自己在想什么?“侯爷,侯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钟离辰慢慢放下手,这哪里还有江玄凌的影子,走了?

“咴咴”不远处马的声响传来,钟离辰一个激灵,要出发了。

“等等我。”跑了两步又想起被自己砸晕的鱼,倒回去拎起鱼才飞快地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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