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材料流程
张雪勤副秘书长是个工作狂，加班狂。对他们这些办公厅综合处和经研中心的下属们，也提出了很高要求。会上要求他们要起草出一个高质量的全市“十五”规划来，时间期限为一周左右。他们吃饭都在宾馆下面的一楼的一个固定的小餐厅里，饭点到了，大家一齐约上下去吃。吃完饭，白天，就在九楼一个小会议室里写材料，晚上吃过饭除了看会新闻联播，就接着白天的工作干。吃喝拉散都在一层楼上，甚至于自己住着的一个房间里了。
在宾馆里全封闭加班，为了大家方便，办公厅综合处还带来了两台电脑，宾馆有网线能上网，大家可以在上面查资料，写好的材料汇总到电脑上，还专门带来了一台电脑打字机，可出一份材料给张雪勤副秘书长修改。
他早先就听说要在宾馆搞材料，过来时就把能想到的材料都尽量带来了。材料写了改，改了再改，每一遍都是每个人那部分写好了，交由办公厅综合处副处长修改，修改完了再交办公厅综合处处长修改，修改完了再交副秘书长张雪勤修改，这样的流水作业线，过了五六遍，讨论了三四次，一周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材料也就交差了，他们临时起草小组的人员们，也都回市政府大楼原单位去了。
过了三四天，张雪勤副秘书长又召集他们临时起草小组的成员们，全部去参加会议，听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的会议，关于“十五”规划材料的研究会。他们每个人都认真的作着笔记，就怕漏掉市领导的讲话内容和具体要点什么的。根据市领导讲话精神和张雪勤副秘书长的要求，他们又用一周的时间进行了修改。再又办公厅综合副处长、处长，张雪勤副秘书长，三道关口把关，最后形成了全市“十五”规划纲要材料。提交由政府秘书长修改审定，其实，这个秘书长根本就不管材料，什么意见都没有，直接提交了常务副市长修改审定，基本没有大的修改意见，再又办公自动化综合处处长和张雪勤副秘书长修改后，最后提交给了市长修改审定。市长修改就由张雪勤副秘书长一手给操办了。
张雪勤副秘书长把这个金州市“十五”规划纲要的材料，作为征求意见稿，交给了办公厅综合处去找市政府文印中心，校对，打印出来，下发到各位副市长和有关部门。拟定会议，起草会议通知，由市长主持，通知各位副市长和有关部门参加，召开征求意见专题会议。他们起草小组成员们，全体参加会议，认真记录。会后又安排，根据参会的各位副市长和参会的有关部门，五年规划基本上涉及到了全市各行各业所有的工作，市属各部门各单位都几乎参加了。
孔耀庸和他们办公厅综合处的几个人，都被通知去参加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征求意见会。傻乎乎坐在最后一排，怀里抱着个破笔记本，在那时低头仔细认真地工作，往笔记本的纸页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钢笔字。憨头憨脑的，那个认真劲儿，就怕遗漏一句半句，甚至是一个字。
今天去参加市委常委会，专题讨论金州市经济社会发展“十五”规划。他和市政府办公厅综合处几个写材料的青年人，带着笔记本和钢笔，市政府大楼离市委大院不远，大约一站公交距离，也就七八百米路，步行一刻钟时间就到了金州市委大院。上市委大楼三楼中的小会议室，面积有两间房左右，仿皮革黑色沙发座背软椅，本色油漆硬木黄色扶手。我们提前十几分钟就找好合适的位置，最后排靠中间地方的沙发大包椅上坐下，等待市委领导们的到会出席。
离开会时间不到五分钟时，张雪勤副秘书长陪着两个人进来了，他已认得，这是市委秘书长和分管材料的副秘书长来参加会议了，他们几个赶忙起立或欠身抬起屁股，和三位领导算是打了招呼。等三位秘书长和副秘书长们找位子坐下，他们几个又快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看着三位市委市政府的秘书长副秘书长们，聊天抽烟，他们几个耐心地等市委的各位领导的到来。一只烟刚完的功夫，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推开门的人没有进来，进来的却是另外的几个人。他从电视和大会上见过面，认识这几位领导。
第一批进来的领导们是几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们，第二波参加会议的领导们是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纪检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第三批进来的领导是市长，量后一个进来的才是市委“一把手”大书记，这样参加会议的人就算全部到齐了。
市长与书记碰头商量一下，市长主持并宣布开会，由市政府分管材料的副秘书长兼经研中心主任张雪勤介绍规划起草小组成员们，孔耀庸没有见过这么大场面，第一次参加市委常委会议，心里有点慌，脸烧耳红，手心里竟出了汗。
当张雪勤主任介绍到他名子时，市委副书记听了后，马上笑着开玩笑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要弘扬孔子的中庸之道吗？惹得在场的领导们都脸上堆上了笑容，却搞得他更加紧张了，脸越红了，只是憨憨地笑着，裂嘴发不出声音来。
张雪勤主任介绍完起草小组的成员们后，就接着对《金州市“十五”经济社会发展规划纲要》起草情况作了一个简明扼要的说明，接下来，综合处处长就开始全文念金州市“十五”经济社会发展规划纲要的稿子。
稿子念完后，□□要听各位常委和与会人员们对稿子的修改意见和建议。
各位常委们的发言从小到大顺序展开，都是充分肯定这个纲要，总体上是好的，但对他们分管的工作提出了一些补充修改的意见和建议，他听了意思都是各位常委都嫌自己分管方面的工作写得少了点，都想多加些内容，他觉得这些工作都已有概括，也没有多少值得借鉴吸纳的东西。
虽然这样，他还是和其他与会的人们，认真详细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各位领导们那怕是错误的、罗索的讲话内容。他知道，这样做最起码也是对领导们的尊重，再说了领导们也很在乎这些的。
会议终于结束了，等市委的领导们全都出了会议室走完了，他才跟着市政府办公厅综合处的人最后出会议室。
市政府和市委两个大院不远，中间只隔着两条马路，他们市政府办公厅综合处的几个人走着就回到了市政府大院，只多十几分钟的时间。
他到市政府办公厅综合处办公室，刚上个卫生间回来，金处长就开始开会布置修改《金州市经济社会发展“十五”规划纲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安排的，工作分工很清楚，按照书记、常务们提出的修改意见和建议，进一步修改补充完善，谁修改谁起草那一部分的任务，先交到朱才福副处长那里第一遍统稿修改，各自修改完后，再交到李宁强处长第二遍统稿修改，然后由李宁强处长交由张雪勤主任修改把关，最后呈报市长修改审定。
……
这几天陇原省城金州市的高层人事大变动。老市长调走了，到省人大任职副秘书长，虽然都是享受正地级待遇，但到底是明升暗降，老市长肯定是心里不痛快。达恩豪在政府大院看到了，办公厅综合处的老乡王成林去送老市长了。把书籍文件和办公用品装进一个大纸箱里，抱着，两只手里各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包儿，跟着瘦高个穿黑长呢大衣的短分头老市长，失意的表情，清冷的身影，寂寞的步履，屁颠屁颠地走着，到不远处另一条马路头上省人大办公地点去了。
达恩豪看见王成林表现得有些不解地明知故问道：“小包，又是箱子，又是大包小包的，干啥去？”显得不合时宜，看着有些多嘴多舌了。
“送李市长过去，把这面的东西往人大搬一下。”王成林微笑着有些难为情地这样回答道。大院里这时几乎没有什么人，他的脸色本来就是红的，这时也稍稍地放下了一些为难的情绪。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记得有几次本单位消息灵通人士民间的地下的新闻发言人，大家不说都知道是谁了，对，就是臭嘴信息咨询处处长鲁希雷，给达恩豪讲过的，说老市长与市委“一把手”不对付，何至不对付，感情的裂痕越来越大，矛盾可能是越闹越凶了，从两个人互相之间的隔陔越来越大，再到相互不理视，各干各的，到最后相互挚肋，相互攻阡，相互拆台，相互告状，弄得你死我活的，不共戴天的。
现在看来是□□黄兵是背景比较大，后台比较硬，占了上风头，原地不动，继续当他的陇原省委常委金州市委“一把手”，而斗跑了老市长李长龙，灰溜溜地跑到省人大当了副秘书长，虽然是正地待遇平调，但也是个副职，面子上不好听，不好看。是标准地明降暗平，很是窝心气恼。但不久后升任秘书长。组织解决矛盾一般都是这样，不团结的班子坚决调整，还要及时调整，但平常都是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对工作影响比较大的时候才实施组织措施。可惜这样以来，对工作和地方发展的损失就比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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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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