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喧哗的民安大道,一座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屹立在街上最为繁华的位置,大门处熙来攘往,人头攒动,其中不乏达官贵族,仕人商贾。
这楼阁正是京都最大的青楼,沉香阁。
两名身形颀长,面容清秀俊逸的男子随着人流步入沉香阁。
其中一名男子借着拥挤的势头一直紧紧攀附着身侧面容冷峻的男子,不时小声道:“严大人,这里好挤啊。”
这二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谢予安、严清川。
严清川不理会她,径直走向正在扬帕招呼客人的老鸨身边,亮出了腰牌,“青天司查案,现下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老鸨脸上的笑意凝住,连忙压低声音道:“官爷们这边请来,咱别扰了其它客人兴致。”
三人走向安静的角落。
严清川开门见山道:“你认识袁海吗?”
“财大气粗的袁老板谁不认识啊,他可是咱们阁里的常客。”
“他昨日遇害了,据我们初步调查,他生前最后出现的地方便是你们沉香阁。”
老鸨一听,惊得叫出了声,随即捂住嘴,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会,是谁害了袁老板?”
“我们正在调查,你详细说一下袁海昨日是什么时候到的你们沉香阁,见了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老鸨点点头,回忆道:“昨日袁老板和往日一样,大抵是晚上七点左右到的阁里,然后便去找叶荷姑娘了,离开的话,我想想,约莫是十二点左右吧。”
严清川一边记录一边问:“他来时可有何异样?”
“昨日他来时比往日显得更高兴,我记得昨日我还同他打趣来着,说袁老板这是遇什么喜事了,容光焕发的,他只笑笑没有回答我。”
严清川合上册子道:“嗯,带我们去找叶荷姑娘。”
老鸨面露难色道:“这......叶荷姑娘现下正在陪客呢。”
严清川心领神会的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老鸨眼睛一亮,立马接过,上楼引路道:“两位官爷请,请。”
上楼的时候,谢予安凑到严清川身边道:“严大人,虽然我说我免费给你打工,但是咱们青天司有年终奖没?”
严清川斜她一眼,虽不明白这年终奖是何含义,但方才她余光是瞥见谢予安盯着银子目露精光的模样。
清廉正直,向来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严大人冷酷道:“没有。”
谢予安“啧”了一声,“抠门。”
说话间,三人已经上到二楼,来到一间厢房前。
老鸨先行进屋,和屋里的客人解释一番后,一名袒胸露乳的男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出来,看了严清川谢予安一眼后,连道几句“晦气”这才离开。
老鸨将她二人引进屋里,“二位大人有何问题便问叶荷姑娘吧,今日她暂不接客了,您二位慢慢问。”说罢,转身出了房间。
谢予安被老鸨猥琐的笑容恶心得一激灵,转头看向屋内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薄透轻纱,面容精致明艳,向她们二人欠身行礼,“见过两位大人。”说罢,她掩嘴轻咳了几声道:“近日偶感风寒,大人们勿怪。”
严清川抬眼看着她说道:“叶荷姑娘是吧?我们今日找你是为了调查一桩命案,还望你配合我们接下来的问询。”
叶荷怔了一下,点头,“大人请问。”
“袁海昨日是什么时辰到你这来的?”
“晚上七点左右吧。”叶荷回答完,疑惑道:“大人为何问起了袁老板?”她抬手掩住嘴,微微惊道:“莫不是,袁老板出什么事了?”
“他昨日遇害了。”
“怎——会!这,这......”叶荷捂紧了嘴,姣好的面容露出震惊之色。
严清川继续问道:“昨日他何时离开的?”
叶荷尚且处在震惊中,怔楞地回道:“大抵十二点左右。”
“昨日他可有何异样?”
叶荷怅然道:“没有,与往常一样。”
严清川笔下一顿,“说详细一点。”
叶荷自嘲道:“嫖客与妓.女在屋里,能做些什么呢,大人想听些什么呢?”
谢予安站出来道:“不用说那些,你就回想一下他有没有说一些和平时不一样的话,比如近来和谁有仇之类的。”
叶荷想了一会道:“闲聊间,袁大人倒是骂了几句他夫人,不过他惯常抱怨这些,家事和生意场上的事,没什么奇怪的。
“再来便是他说想要娶我,不过风月场的话,到底是听听罢了,我自然没放心上。”
“袁海离开后,你在哪儿?”
“在房间小憩了一会,约莫一个时辰后岳记典当行的岳公子来了,便下楼陪他喝酒去了,直到清晨五点左右岳公子离开,我便回房休息了。”
严清川微微颔首,“今日便先这样,叨扰了。”
叶荷欠身行礼,“奴家恭送两位大人。”
回到楼下后,严清川和谢予安找老鸨证实了叶荷方才所说,两人离开沉香阁,走在喧闹的街上。
谢予安问道:“严大人,你怀疑那位叶荷姑娘?”
严清川淡淡道:“案发之日所有与袁海有过密切接触的人都有嫌疑。”
谢予安点点头,分析道:“目前看来,叶荷和老鸨的证词对得上,虽然苏梅刻意隐瞒了一些什么,但她所说的证词可以在袁府家丁那里得到证实,她说谎的可能性也不大。
按目前已知的线索来看,袁海是在晚上六点半离家,七点左右到达沉香阁。”
严清川接道:“袁府到沉香阁的脚程约莫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他离家后直接去的沉香阁,没有再去其它地方。”
“袁海七点左右到达沉香阁后一直到半夜十二点离开,那么现在要搞清楚的就是,在十二点到凌晨三点左右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被害。”谢予安目光沉沉地说道。
“接下来开始排查袁海的人际关系吧。”
谢予安的想法和严清川不谋而合。
两人快步回到青天司后,严清川便开始安排明日的任务,先是安排一队人去袁府到沉香阁的那条路,打听消息。
再派出一队人去走访袁记钱庄,清查袁海的人际关系。
严清川则准备明日亲身前往一趟袁府调查。
谢予安看着发号施令的严清川,不由感慨严大人还真是具有女强人风范啊。
她打了打哈欠,正欲起身跟严清川回严府,便听见大门处传来一道清亮高昂的女声。
“严大人这是要外出办案?如此尽心尽力,可真是让人好生敬佩啊。”
谢予安循声望去,看见一身着暗红锦袍,眉宇飞扬的女子正大步走来。
徐锦挡在严清川身前对那女子反唇相讥道:“哪里比得上凌大人雷霆手段,短短七日便肃清了京郊匪乱,叫人佩服。”
凌大人?谢予安一挑眉,想起了书中关于青天司的描述。
青天司设有一司尉,总管全司,书中开端便去巡防江南了,要等到第一个案子结束时才会回来,司尉下又设两名少卿,一个是严清川,一个便是出身刑吏世家的凌烟,这二人在书中是死对头。
凌烟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啊,哪里比得上你们严大人,断案如神,办的可都是大案重案,方才回来,我可是听闻京中有命案发生了,严大人这是又要立功升迁了啊。”
“小小青天司怕是容不下严大人这尊大佛了呀。”
徐锦涨红了脖子道:“你——!”
严清川面对着冷嘲热讽倒是没什么反应,按下徐锦肩膀道:“方才吩咐你的事,还不快派人去做。”
徐锦面露不甘,恨恨地瞪了一眼凌烟后方才离去。
凌烟轻蔑一笑,看向中庭中陌生的谢予安。
她上前一步,调笑道:“哟,哪来的水灵灵的小姑娘,样貌好生精致。”
谢予安被夸得心里一美,脱口而出道:“哪里哪里,也就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吧。”
凌烟笑意更甚,“小姑娘要不要来我手下做事,跟着那冰山有何意思?”
谢予安瞥了一眼严清川,见她神色如常,似乎并不生气。
“不了不了,严大人对我挺好的。”
凌烟耸耸肩,“既然这样,那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若是什么时候想来我这边,随时欢迎。”说罢,带着她的人离开了。
凌烟走后,谢予安嬉皮笑脸地走到严清川身边道:“严大人,你看见没,我也很抢手的好不好,你得珍惜我,否则指不定哪天我就被人挖走了。”
严清川拔腿走向大门,声音冷得跟这冬天的夜色一般,“随便。”
谢予安摇摇头,跟严清川开玩笑什么的就是自找没趣。
随后两人回到了严府。
谢予安躺在房间的软榻上问道:“系统,还有多少电啊,我记得今天我可充了不少次呢。”
系统电子音立马回道:“剩余电量30%,预计两日后耗尽。”
谢予安叹气,这电是真不够用啊,可她万万不敢再去夜袭严清川了,想到昨晚那把比在脖子上的匕首她还心有余悸,还是得另辟蹊径才行。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响了一会,耳朵一动,听到了后院隐隐约约的水声。
她立马翻身坐起,然后轻手轻脚出了房间来到后院。
后院的一间房里亮着隐隐约约的烛光,传出稀里哗啦的水声。
因着严府没有下人,所以洗浴一类都是去后院的这间浴房,自行打水清洗。
而现下,严清川便在浴房里洗澡。
谢予安来到浴房外,心翼翼拉开房门,房间内雾气氤氲,热气腾腾,一张偌大的屏风摆着一方浴桶。
透过屏风,谢予安瞧见了其后严清川模糊的身影。
她屏住呼吸,往屏风处挪动了几步,想偷走屏风上挂着的衣物,好让严清川不得不让她送衣服来,那趁机充会电也就是顺手的事了。
然而她远远低估了严清川的警戒性,她刚伸出来,屏风后便传来一声低喝。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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