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季白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落,浸湿了闻人瑾的袖口。

她想要开口解释,可张嘴就是语不成调,呜咽哽咽着。

闻人瑾手脚无措地替她擦拭眼泪,覆着白绸的脸上看起来有十分的茫然。

“我知道我的性情不讨喜,我也不想忘记从前的事,可我就是忘了。”

“呜呜呜,为什么偏偏就我忘了?”

“你知道我今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有多害怕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认识的你,也不知道我们从前相处的怎么样。”

“我好怕我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不对就会惹你厌烦,我也不想的。”

季白哭哭啼啼地说了一大堆话,言语间满是伤心,茫然与自厌。

这其实有一大半是季白的真心话,但也有一大半是她演的。

今天一整天的惊吓,茫然,恐慌,借着这个机会一股脑地都发泄出来了,砸得闻人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言语间也再没了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冷意,白玉般的面庞上浮现出无措的红晕,

“别哭了。”闻人瑾干巴巴地安慰道。

他实在没有哄哭泣女子的经验。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句话,我从没有不喜欢你,厌烦你。”

“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季白止住了泪,问:“真的吗?”

闻人瑾摸索着吻上她的额头,语气虔诚又温柔地说,“我只怕你不够喜欢我。”

季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得了闻人瑾的安抚后,她抹了抹眼下的泪喜笑颜开地拉着闻人瑾用膳去了。

她用石头砸了褚师怀的头,也不知人死没死,无论是死是活,这几日她都不准备再出去了。

晚上,季白洗漱过后上床睡觉,如今她的身份是闻人瑾的妻子,自是要和他同床共枕。

季白望着闻人瑾那张宛若仙人的脸,内心倒是没有半分的不情愿。

只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别扭,她僵直地躺在床上,全身的肌肉紧绷着。

虽然明知闻人瑾看不见却还是只敢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原主到底怎么想的,有这么帅的老公还在外面和其他的男人纠缠不清。

不过……

季白回想起褚师怀和羽生的相貌,个顶个的俊美,三人都是风格不同的美男,实难分出高下。

这么一想,季白也有点心痒痒了。

真的不能全都要吗?

想到这,季白叹了一声,把不该有的想法都收了起来。

这里可是古代,要真让人发现她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他们会怎样不一定,她肯定是活不了。

身边的床榻突然塌陷了一点同时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独特的雪松幽香在账内弥散开来。

季白侧过头就看见闻人瑾已经在她身边躺下了。

他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就连睡姿也是板板正正。

季白想了想,问:“你这么睡觉不难受吗?”

她只是看着就觉得不舒服,哪有人这样睡觉?简直就像是画在课本上板板正正的小人。

“难受?”闻人瑾侧了侧头,一举一动仍是一板一眼,“我一直这么睡觉。”

季白翻了个身,索性面对面地看着闻人瑾。

反正他也看不见自己。

“哪有人睡觉就连衣服也穿得整齐严密的?”

他身上包得几乎和粽子没有区别了,就连她身上穿的亵衣也比他的轻薄些。

闻人瑾红了脸,清越的声音带了几分暗哑,“娘子是想和我行周公之礼吗?”

周公之礼?

什么玩意?

季白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闻人瑾说的是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正想解释,可闻人瑾却先出声道,“可是我最近不太方便,很抱歉。”

闻人瑾的话顿时引起了季白的兴趣。

从来都只听说过女人不方便的,她还是第一次听男人说不方便。

她主动凑上去,挑眉问:“哪里不方便?”

她话音刚落,季白就看见了神奇的一幕,闻人瑾的脸像煮熟的虾一样,红得透彻,紧张到嘴唇都在发抖。

他这幅纯情害羞的样子,让季白越发想要逗他玩玩了。

季白这个人,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女流氓的恶趣味。

只可惜现代男性纯情的没几个,面对她都急色得很,偶有几个看起来单纯也多半是演的,像闻人瑾这种禁欲清冷,一挑逗就能从脸红到耳根的人,是世间少有的稀奇。

尤其他的面上还覆着白绸,越发能挑起人心底的破坏欲,想要狠狠地欺负他,看着他脸红,流泪和受不住时的哀求。

闻人瑾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如今正是初夏,屋子里虽称不上热,但也并不凉爽。

闻人瑾穿得却很严密,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热?

季白有心逗弄他,故意拉了拉他的衣领,装作无辜的模样笑问:

“你穿这么严密,真的一点都不热吗?”

闻人瑾身上的这件衣服衣领高到就连喉结都遮住了,可这反而让人越发好奇他被衣服紧紧包裹着的身体,是不是也同他的脸一样秀色可餐。

季白扫了眼他的胸膛,心想,他看起来并不强壮,身材应该很羸弱,又兼之身有眼疾行走不便,恐怕也没有腹肌之类的东西。

这么想着,季白也就没了心思去看。

有时候留点想象的余地反而会更有魅力。

季白正打算退回去,闻人瑾却突然抓住了季白的手,刚刚还害羞的人,语气又突然强势起来,

“娘子想看?”

季白眨了眨眼,这时候说不想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病?

然而闻人瑾也容不得她拒绝,他拉着她的手一件件解开他的衣袍。

季白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拉着剥开一个口味未知的糖果,她不确定是什么口味,什么形状,但已经先闻到了糖果甜腻诱人的气味。

柔顺的白色衣服从胸口散开露出他的胸膛,他肌肤比他身上的白衣还要白,在灯光的映照下宛若泛着荧光的白玉。

季白怔住了,可让她怔住的,并不是闻人瑾的美色,而是……

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宛若一块完美无暇的美玉坠落在地,摔出道道狰狞扭曲的裂痕。

闻人瑾低下头,垂在腰间的手微微颤着,

“很丑是吗?”

季白抬手抚上他腰腹上狰狞的疤痕,指腹划过肌理时,闻人瑾的身体本能地颤了一下。

“这是怎么弄得?”

到底谁这么狠心,连盲人都不放过?

“你不记得了?”闻人瑾轻声问。

季白的手顿了下,突然想起今天和春桃的谈话。

原主和闻人瑾经常吵架……

“是我?”

季白的声音有几分苦涩,这不是她对他有多深的感情,而是一个人类对于美好事物的毁坏而抱有的最基本的可惜与同情。

她突然明白今早她想碰闻人瑾时,闻人瑾为何会把她压在身下掐着她的脖子。

他不是想杀她,他是想自保。

只是……季白又摸了摸脖子,既然不是闻人瑾,那到底是谁杀了原主?

总不能是原主自杀吧?

“抱歉。”季白轻声说。

闻人瑾忽而转过身一把搂住了她,

“没关系。”

“我不在意。”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怎样都可以。”

季白撞进了他散开衣襟的胸膛里,鼻尖抵着他的肌肤,呼出的气息变成水汽氤氲在她的长睫上,他直白炙热的表白几乎冲晕了季白的头脑。

他好像很爱原主,爱到哪怕原主凌辱虐待他,也浑不在意。

世界上会有这样卑微无私的感情吗?

或许有。

可这也代表着他本身就不正常。

季白第二天醒来不敢再出门,吃早餐时都生怕会突然有人闯进来逮捕她,说她杀了人。

但一早上都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古代实在没什么好玩的事情,闻人瑾倒是很安静的听书童给他念书,那些枯燥的之乎者也,季白是一个字也没兴趣听。

索性又回了卧房翻来几本杂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褚师怀应该没事,若是人死了,府里早就闹起来了。

季白趴在贵妃榻上看了一会又有些昏昏欲睡,头一点彻底睡了过去,睡梦中,季白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那东西勾住她的脚将她不断地往下拉,往下拉,她溺入暗无天日的水中,望着光明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无法呼吸……

季白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随即就对上羽生雾蒙蒙的眼睛。

“夫人。”

季白一把推开他,质问:“你做什么?”

羽生顺势往地下一倒,一脸委屈,“夫人不爱羽生了吗?”

季白:……

这画面似曾相识啊。

季白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这原身到底留下了多少风流债啊。

羽生从地上起来,半跪在贵妃榻旁抬手为季白揉按头上的穴位。

季白很想再次推开他,可羽生的手艺实在太好了,舒服得她舍不得推开了。

算了,先享受一会吧。

难怪原主会和一个小厮搅在一起,除了惊人的美貌外,还有这一手。

“羽生。”

“夫人,我在。”

羽生欣喜地应了一声,上扬的尾音像是一只小狗在冲人摇尾巴。

季白想断了和羽生的关系,又怕他和褚师怀一样突然发疯了。

她想了想,道:“羽生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你总不能一辈子留在府上做一个小厮吧?”

只要把人支走了,往后见不着面,关系自然而然也就断了。

“羽生只想留在夫人身边。”

还真是一个让人毫不意外的答案……

“夫人是想赶我走了吗?”

季白转过头来,握住羽生的手,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他画起大饼。

“羽生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难道想一辈子留在府里和我偷偷摸摸吗?”

季白说到这儿脸上神色一凛,甩开他的手,“若真是如此,就当我看错了人。”

“不。”羽生见状连忙又抓住季白的手不放,“我当然也想和夫人光明正大,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可是我……”羽生垂下头,“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厮。”

“你还年轻啊。”季白拍拍他的肩,说,“我给你一笔钱,你出去闯荡去,等你闯出名堂来,再来接我好不好?”

羽生正要作答,就听廊外忽有丫鬟来禀,

“少夫人,夫人请您去正院。”

季白一听这话,心头一惊,这闻人夫人好端端的请她做什么?

不会是……不会是她砸褚师怀的事暴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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