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高声应了一句马上来,随即低下声音对羽生说:
“我和你说的,你可记住了?”
羽生抓住季白的手,抬眸道:“夫人何不和我一块走?我们一起去寻一个世外桃源,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我会倾尽我的所有保护夫人,照顾夫人。”
季白本以为羽生只是个小厮,是一个好摆布的,却不料也是个反应机敏的。
看来好好说是行不通了。
季白甩开羽生的手,冷脸道:“你要我把话说得很明白吗?”
“羽生。”季白站起来踹了半跪在地上的羽生一脚,语气恶劣又残忍,“我玩腻你了,不要你了。”
羽生受了季白一脚,可却像是一只记吃不记打的狗,又膝行至季白脚边,低下头吻上季白的鞋面。
季白隔着鞋都感受到了那炙热的吐息和温软的触感,她的脚仿佛被烫了一下似得迅速收了回来。
羽生仰着头看她,眼睛湿漉漉的,“夫人真的不要羽生了吗?”
这双眼睛仿佛富有魔力,让人只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心软沦陷。
季白别过头去不看他,依旧冷着脸说:
“等我回来的时候,不想再看见你。”
季白说完,掀了帘子,跟着屋外的丫鬟往正院去了。
路上,季白早就将羽生丢到九霄云外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闻人夫人究竟为何请她过去。
“夫人可有说什么事吗?”
“少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得,问了等于白问,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丫鬟带着季白穿过抄手游廊,跨进了一座院子,丫鬟们先将季白领进了偏房,随即去给闻人夫人禀告。
季白茶也没喝,稍待了一会就有人来请她进去。
一进屋就见主位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一双细长的眼睛沉静如水,见季白来了,也不出声只是继续喝着茶,仿佛她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季白摸不准闻人夫人要做什么,但看她脸上并无怒气,心想应该不是她砸褚师怀的事暴露了,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平静。
季白这么想着,心里就放松了许多。
她站了一会只觉两腿酸痛,见旁边正好摆着椅子,想也不想的就坐下了。
谁料,她刚坐下,就听上首传来噔的一声,紧接着就是闻人夫人的呵斥,
“放肆!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进了门不知请安问好,婆婆还没发话,你倒先坐下了?谁家有这样的规矩?”
季白人傻了。
“秋嬷嬷,去,好好教教她规矩!”
闻人夫人话落,只见她身后的一位老嬷嬷板着脸走上来了。
“少夫人,礼记曾言到了父母长辈的居所,要下气怡声,问衣燠寒,您一进来却一言不发,此为一过,礼记又言儿媳见父母长辈要进退周旋慎齐,升降出入揖游,您可倒好没事人一样站着,婆母还未发话,少夫人却自行坐下,您眼里可还有长辈?”
季白是个现代人,还是个语文不好的现代人,老嬷嬷这番咬文爵字听得她厌烦又头疼。
她用大拇指的指甲死死掐着食指,竭力克制情绪,“我知错了。”
秋嬷嬷板着脸说:
“少夫人,您应当面容庄重的行礼道歉。”
季白想了想丫鬟对她做的动作,照猫画虎地做了一下,又咬着牙说了一遍,“我知错了。”
“既知错了,不得不罚。”秋嬷嬷道,“少夫人,得罪了。”
季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突然有一个冰冷的木条狠狠抽在了她的手上,打得她一个激灵。
此刻的她看秋嬷嬷和闻夫人和看容嬷嬷和皇后没什么区别。
下次闻人夫人再来找她,她是说什么也不来了,就说自己病了。
三下打完后,秋嬷嬷退了回去,季白没有再坐,而是在一边静静站着,余光里她看见自己的掌心已经红了。
该死的,一股无名的暴怒在季白的胸口环绕,她闭上眼拼命压制着疯狂翻涌的情绪。
这里没有她要吃的药。
“你与我儿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知道你们小年轻脸薄,也不好为这事求医问药。”
“我这儿恰巧有一剂良方,是侍郎夫人给的,她家儿媳用了后,一举得了个男胎。”
“药我已经帮你煎上了,一会你就喝了罢。”
闻人夫人说话的时候,季白一直低着头垂眸不语。
闻人夫人以为她这是顺从的表现。
其实季白压根没有听闻人夫人在说什么,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可她若努力,她的情绪越不能自控。
秋嬷嬷毫无察觉地给季白捧上一碗酸涩难闻的汤药,“少夫人,请吧。”
季白毫无反应,秋嬷嬷回头看了眼闻人夫人,闻人夫人只当季白怕苦不肯喝,眉头一皱毫不留情地下令道:“绑着她,给她灌下去!”
在闻人夫人的眼中,季白和一头需要下崽的母猪没有差别。
秋嬷嬷得了令,就要给季白强行灌药,可手还没挨上季白,就被季白一巴掌打翻了碗里的药。
瓷碗“哗啦”一声碎得四分五裂,闻人夫人张大了嘴,正想质问季白是不是疯了,就见季白真的和疯了一样抬手重重给了秋嬷嬷一拳,打得秋嬷嬷没个防备,一屁股摔在地上。
手掌正好按在了碎片上,疼得她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闻人夫人瞪大了眼,涂着丹蔻的手颤巍巍地指着她问:“混账东西,你是疯了不成?”
“喝喝喝喝,喝你爹的腿!”季白骂了一句,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就奔闻人夫人的方向去,吓得闻人夫人脸色一白,转身就想跑,却被裙子绊了一下,一帮婆子丫鬟又连忙去扶她,这个功夫的时间季白已至眼前了。
季白抓着闻人夫人的下巴,骑在她身上,冷声道:“我让你先喝个够!”
茶壶里的水不算烫,可被人强行灌水的感觉可不好受,嗓子里鼻孔里都挤满了水,呛得她的嗓子和鼻腔火辣辣的痛,止不住地咳,茶叶也糊了她满脸。
这辈子都尊贵体面的闻人夫人头一次撞上这事,她拼命的挣扎,却敌不过季白的手劲,这时,丫鬟婆子们也终于反应过来强行去把季白扯开,季白眼见敌不过这么多人,又愤愤不平地把茶壶朝闻人夫人重重砸了过去。
没有砸准,但溅出的碎片也划破了闻人夫人的脸庞,闻人夫人吓得尖叫出声。
季白总算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她从小长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打过她呢。
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她?
大不了一死而已,这破古代她还不想待了呢!
幸运的话她一睁眼又回现代,不幸运的话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女。
三五个丫鬟婆子钳制住季白,还有三五个则连忙把闻人夫人扶起。
她头上的钗子歪歪斜斜地插在云鬓上,那颗颗硕大的珠宝上挂着几片耷拉着还滴着水珠的茶叶,闻人夫人气红了脸,指着季白骂道:
“来人!给我把她关到柴房里反省!谁都不准给她送饭,真是反了天了!”
季白被人扭送至柴房,在去柴房的路上,季白还满不在乎地想,原来只是关着她,她还以为要直接杀了她呢。
所谓的柴房是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面暗得很,只有一扇门连道窗也没有。
众人把季白狠狠一推,随即把门重重一关,唯一的光源也没了,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季白往地上一摸,地板冰冷刺骨,若坐久了定要肚子疼。
黑暗中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她本是半蹲着,可蹲着蹲着也累了,索性闭着眼往地下一躺,心里盘算着若是闻人瑾知道她不见了,会不会来找她?
他是闻人夫人唯一的儿子,若是有心救她,闻人夫人应当会放过她。
她正想着,只听门外忽有响动,有人来了。
季白立刻把脸转向门的方向,只听啪嗒一声,门开了。
大量的阳光涌了进来,季白本能地闭上眼缓了缓。
会是谁呢?
闻人瑾吗?
她再次睁开眼,一张俊美肆意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他的头上还包着白纱布,此刻正用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眼神看着她。
“你真的疯了吗?”
不是闻人瑾,是被她砸了的褚师怀。
季白垂下眼帘没有理他,可心里却暗暗提防起来。
她没有忘记她上一次见他,这家伙还想要掐死自己。
“你很失望?”褚师怀的手掐住季白的肩膀,“失望来的人是我。”
“呵呵,可惜你想的闻人瑾还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季白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褚师怀笑了。
“你终于肯理我了。”
“闻人夫人的院子里有我的人,我一听你出了事,就立即赶来了。”
“跟我走吧。”褚师怀的眼神逐渐又变得不正常起来,“闻人夫人对你多有苛刻,你跟我走,没有人会逼着你生孩子。”
跟他私奔?季白可不认为跟着一位情绪不稳定的疯子能有什么好。
“来人啊!来人啊!”季白突然叫喊起来,“有没有人来,有人闯进来了!”
“你疯了?!”褚师怀捂住她的嘴质问。
季白却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住褚师怀的手,骂道:“滚!”
眼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褚师怀恨恨看了季白一眼,这眼中藏着太多太重的情绪,让季白感到心惊,她毫不怀疑,下一次再见褚师怀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杀了她这个背叛者。
褚师怀匆匆走了,房间又重新陷入黑暗。
在一片黑暗中,季白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无比清晰的电子音。
【滴滴,能量充足,系统重连中。】
【成功与季白建立连接。】
【宿主您好,我是您的系统x。】
【欢迎您来到恐怖乙游的世界。】
【请问现在是否要接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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