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霖在治心居修养了三天,伤口才勉强愈合,但她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姑娘,你的伤口再过两天就能拆布条了,这两天还请多注意才是。”南杏一早来到病房换药,千叮咛万嘱咐。
冷凌霖状态日渐恢复,心思也是,“南杏,你还记得是怎么救我回来的吗?能否详细说说?”
南杏把废弃布条卷成一团,放到一边。搬来一张椅子,就差把瓜子儿了,“那天啊,青竹林突然狂风暴雨,我和北杏都在忙着收药材。突然,我们听到附近有人大叫了一声,便冒雨进竹林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当时,就这右脚脚踝,”
她指了指冷凌霖的伤口绷带。
“被捕兽器死死咬住,哎哟吼,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解开。那场雨啊,下了一天一夜,你就昏睡了一天一夜。伤口发炎冒脓,高烧不退。不过幸好,看你现在恢复得有模有样的,我们也就放心了,不然医师以后,都不敢独自远行了。”
“捕兽器?暴雨?发烧?我有把将军写得这么惨吗?”冷凌霖在小声嘀咕,对事发经过略有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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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天在偏厅干嘛呢?”冷凌霖没等到庾莳来找自己,便主动去找她,“上次看你就翻得这一页,怎么?三天不看书,一页看三天?”
“关你什么事?”庾莳不满冷凌霖对自己爱答不理,自己也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的吗?现在不想知道啦?”冷凌霖故意放话。
果然,愿者上钩,庾莳吞了心中的闷气,盘腿面向她,“你就是夜雨拾花!为什么那天我问你,你不理我?”
“那你也不应该把我推倒吧?过去三天了,你道歉了吗?”冷凌霖得理不饶人。
“把你的脚缩回去,都蹭到我了。”庾莳憋了许久的委屈,难得找到出口。
冷凌霖两手撑在身后,半瘫在庾莳面前,双腿大开靠在她左右膝盖旁边,“我就不。”
“你这个人怎么还蛮不讲理呢?”庾莳无奈地紧缩大腿,越缩,冷凌霖就靠得越近。
“我跟你说,我可是初愈未好,你要是再把它弄出血来,我就要你亲自给我包扎。”冷凌霖精准拿捏庾莳的软肋。
庾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的不会啊,你书里的大女主是个医学精湛的大夫,自小学医,我又没学过。”
冷凌霖瞪着硕大的眼睛,“不会就学啊,我都陪你围读这么一个月了,背也能背出个一二吧?”
庾莳没有解释,她哈腰弓背地低头不语,竹席被扣出了渣渣。
冷凌霖:“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庾莳:“比你早两天。”
冷凌霖:“看来你适应得不错嘛。”
庾莳:“并没有,好吗?她们都在自顾自地忙,你知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回去啊?”
冷凌霖:“你没有出去过吗?”
庾莳:“有,但我不认路啊,在这竹林已经迷路两次了,我根本走不出去。”
冷凌霖:“你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庾莳:“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剧组聚会结束,你喝得烂醉,非要我送你回家。我又不知道你酒店在哪,只能把你带回我家里。我洗完澡看你在沙发睡着了,我就回房间睡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冷凌霖轻轻点头,眼眸下多了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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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庾莳师姐,有人过来找大夫。”南杏小跑找到庾莳,身上散发着热气像是刚出炉的肉包子。
庾莳还在看着同一页医书,“找大夫?”
“是啊,师姐,医师不在,你便是这里的顶梁柱了,赶紧跟我去看看吧。”南杏随手一拽,庾莳有半秒凌驾在空中。
“不是,我,不行的。”庾莳使劲往后退,但经不住南杏阔步前行。
南杏把庾莳带到一个少年面前,“这位,就是我们治心居的大师姐,庾大夫。她可不是寻常女子,我们师姐从小研习医术,四岁学习采药,六岁便能帮人把脉……”
少年紧张兮兮地频频鞠躬,“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专程来找庾大夫的。我爷爷前些天摔断了腿,找了好几位大夫都说难以根治。但老人家行动不便,跟自个儿生闷气,如今卧床不起。我爹说青竹林的治心居有位高人,定能帮爷爷消除心气,治好腿疾。我走了两天两夜才来到这里的,求求大夫,帮帮我们吧!”
“这,又是断腿,又是生气的,我哪儿会啊?”庾莳心跳得厉害,大夫人设虽迟但到,自己不会医人,更不想害人。
南杏错愕了一下,小声在耳边问道:“师姐,这些都是你的看家本领,是否有其他难处啊?”
庾莳眼神飘忽,嘴唇泛白,这下不只心跳,连血压也跟上来了。
“小兄弟,”冷凌霖上前,及时扶住腿脚发软的庾莳,“我们庾大夫近日过度劳累,随你去治病不是问题,但她状态不好,恐影响发挥,万一误诊可不得了。”
南杏惊觉庾莳面青唇白,“就是就是,你自己过来都要两天两夜,庾大夫现在这样无法舟车劳顿。要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治爷爷要紧啊。”
而此时的庾莳,已经昏倒在冷凌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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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莳两眼一睁,已经身在房间。
“师姐,你醒啦!太好了!”南杏带着白果粥来到庾莳房间。
庾莳撑起身体,微卷黑发散落胸前,“我这是怎么了?”
南杏拿来清水,替庾莳擦手,“师姐,你昨天上午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一直睡到现在才醒过来。不过你放心,我替你检查过,没什么大碍。还好有姑娘及时出手,才帮你打发掉那位求医少年。”
“是她?她人在哪?我要见她!”庾莳掀开薄褥,一股清凉之感才顿觉浑身大汗。
南杏递上白果粥,“她已经离开了,说是要回开国公府。你先吃点东西吧,出了这么多汗,要补充点水分的。”
庾莳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坐在床边。
“南杏,赶紧出来,医师回来了!”北杏敲了敲房门,轻声喊道。
南杏从愁眉苦展瞬间喜上眉梢,“医师回来了?太好了!师姐,医师回来了!”
庾莳在南杏搀扶下,走到门前空地。一位白衣飘飘的长发女子迎面而来,她摘下斗笠,沉稳?端庄?优雅?都不足以形容她浑身正气。
“庾莳,你身体可好些?”医师直接上手号脉,“脉象尚且平稳,舌头我看下。”
庾莳乖巧地伸出舌头,“舌苔泛白,有口气,南杏。”不用医师多言,南杏已奔向厨房。
医师牵着庾莳坐到偏厅,“昨天可有一位少年前来找你?”
“嗯,有,医师怎么……”庾莳到现在还稀里糊涂。
医师慈祥的笑脸胜似活菩萨,“我前几天正好经过他的村子,他刚离开,我就到了,一前一后。他的爷爷,我也已经看过了。腿脚伤及筋骨,又引发心郁。我开了几个方子,外敷内服,相信过一段时间就能好起来。”
庾莳知道老人得治,心中愧疚才稍微放下一点。
医师从小看着她长大,情同母女,“庾莳,可是有心事?你向来对我坦诚布公,不妨直言。”
庾莳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没什么,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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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凌霖过了几天赤脚走路的日子,穿回鞋子反而不太习惯。
她盘玩着手中的指尖陀螺,站在开国公府大门前,欣赏着“开国公府”四个大字,气势磅礴。
“阿霖啊,你站在这里作甚?”冷亦秋盘着两颗油光滑亮的大核桃,走过冷凌霖身边,“这么些天不见,你的婚事都准备得如何了?”
“爹?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冷凌霖头顶的问号变成感叹号,“对哦,婚事!将军去治心居就是因为皇帝赐婚,想先去看一眼前朝公主来着。”
她大步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满园挂红批彩,下人们忙碌地走过身边,不忘跟她半蹲请安,“将军……”
走过大门后第一道迎客桥,宽一米半的小河清澈见鱼,尽是身长过尺的血红龙。
冷凌霖看着自己描写的场景,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眼前,颇生兴趣。
一草一木,一梁一柱,“有意思,真有意思!”
“阿霖,你怎么才回来啊?这几天都去哪里了?”屈莉岚踏着小步,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眼下这成亲日子将至,你可是女儿身啊,还要跟一个亡国孤女牵扯到一起。”
头顶红菱金钗,身穿金丝华服,走路一摇一摆像过独木桥一般,说话还鬼鬼祟祟。
冷凌霖这才发现,自己塑造的人设这么不讨喜,“娘,当年我爹装病拒绝上阵,我被迫替父从军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因为我是女儿身,而让弟弟去呢?”
屈莉岚张开五指放于胸前,戒指上的宝石粒粒夺目,“当年你弟弟才15岁,少不更事,而且冷家总要有人继后……”
“行了,闭嘴吧。”看着屈莉岚假装委屈的样子,冷凌霖白眼翻上天际,只想送她两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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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近在咫尺,冷凌霖没有亲自参与筹备事宜,她甚至无从下手。
“这位丞相还真是闲来无事,当初应该多给他找点别的忙活。”她看着丞相派来一批又一批侍从,暗自感叹。
“将军,今日丞相派来的是迎亲队伍,请将军过目。若是将军没有异议,明天一早,他们便会去到治心居,迎接庾莳姑娘。”管家毕恭毕敬地向冷凌霖介绍前院一支红衣队伍,“这里其中有奏乐20人,抬轿8人,护卫12人,共40人。”
冷凌霖回想原著描述,心有顾虑,但不想强行破坏剧情,“40人哪够?本开国第一大将军大婚,只有区区40人的迎亲队伍,太小气了吧?”
管家低声下气地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冷凌霖举起两根手指。
“再加20人?队伍太长……”
“是两倍,一共80人。”
“80人?队伍拉长之后,得占满整条长街啊。”
“甚好!就是要这样的效果。而且新加的人要交错插在他们之间,护卫要找能打的。”
“小的这就去办。”
冷凌霖必须保证,剧情和庾莳都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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