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莫名其妙的心疼

湖心亭上摆上酒杯,白君书静坐等待楚铭翎。

沈铭翎一踏入庭院就感受到了院墙上人的气息,绕这这湖水一周,至少有十来人。

…应该、大概不是要杀他吧?

沈铭翎坐下后,白君书却良久不语,就在他快要不耐烦的时候,

白君书突然望着月亮,道:“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

沈铭翎有些警惕,这怎么听起来像要送人上路的致辞:“世子深夜不辞辛劳唤我前来,就是为了赏月?”

白君书轻笑一声,转过头与他对视:“楚公子,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铭翎点头,轻微附身侧耳表示自己恭听。

让他听听这小白莲要编个什么故事。

白君书饮茶望月,白皙指尖映射在杯子的边缘。

月光之下,他的身影突然间有些孤寂没落。

脸色带上点苍白脆弱。

他缓缓开口。

“曾经有位才貌双绝的南疆女子,精通毒蛊,十岁便冠以天才之名,在南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也是南疆众多男子的梦中情人。”

“及笄之后,同样也被靖南王世子看上,父母很高兴这门婚事,当即便同意下来。”

“可这名女子却认为,以她的才能,应该在天下江湖有一番作为,而不是困在王孙贵族的后院,当一只囚鸟,终身受到桎梏。”

“可父母之命难为,不是她能抵抗的。”

“于是在一个静谧无人的夜晚,她带上自己仅有的积蓄,逃离了南疆。”

“北上之后,她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来自京城,虽然贵族出身,却没有一丝上位者的居高临下,他们话很投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他告诉她,女子与男子并无不同,同样站立于皇天后土之下,同样拥有撼动山河的魄力。”

“那些甘愿留在后院之中争风吃醋的女子,是被教化后的产物。”

“他希望她永远也不要被教化。”

“他说,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属于京城之中任何女子的魅力。”

“那种才学兼并,不需要倚靠任何人,能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魅力。”

“他的家族日渐没落,只剩下权贵名衔虚名,他要南下,他要靠自己去挣下军功,问她是否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沈铭翎听得认真,他能感受到白君书的语言中带有某种压抑的情感。

仔细回忆了原书剧情,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位女子,就是白君书的母亲。

沈铭翎见他停顿,主动抬手倾茶,为他递上茶水。

“那她愿意吗?”

白君书沉默了会儿,似乎是沉浸在某种情感中难以自拔。

他低着头,缓缓苦笑,清冷的月光打在白衣如仙的美人身上,显得寂寞凄凉。

落在沈铭翎眼里,莫名其妙的,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自然愿意,她从未遇见过如此能明白她抱负和心中所想之人,她将他视作知音。”

“于是义无反顾地带上一身惊才绝艳的蛊毒技术,跟着他远赴战场。”

“身为世家公子,他在战场上的路走得并不顺利,好在两人合心相扶,风雨并进。”

“故事的开头总是极尽美好,历经艰辛厮杀,最后的结局却并不如意。”

沈铭翎失落惋惜:“他们输了?”

“不,他们赢了,赢得很惨烈。”

“将士们死伤过半,险些不敌,最后靠着女子练出的一种剧毒虫蛊,赢得了胜利。”

“这场胜利,算在了楚牧头上。他实现了他的抱负,重新点燃了家族的荣光。”

沈铭翎心头一跳。

楚牧,原书中楚铭翎的父亲。

安平伯爵府伯爵,那个唯一一个靠功勋继承伯爵之位的男人。

白君书直直地看向沈铭翎,目光凉薄冰冷:“可胜利之后,他们却出于恐惧,以女子手段毒辣,蛊虫难以掌控的借口,要求永远将她驱逐。”

沈铭翎只知道原书中白君书前期十分讨厌楚铭翎,却没有说明具体原因。

这么一听,好家伙,不会是世仇吧。

这可是书中未来最大的反派啊。

便宜爹,你可把我坑惨了。

求生欲涌上心头,沈铭翎连忙问道:“楚牧……呃,父亲,他也应允吗?”

听见沈铭翎这一声‘父亲’,白君书目光更冷了,他嗤笑一声:“不,他没有。”

沈铭翎松了口气,那就好。

利用完就驱逐,这已经不是绝情了,这是卑鄙。

气还没松到底,白君书又道:“他说女子于他有恩,当以军功为报。”

“他主动请缨前往当时战况最严重的南疆,若他胜利,他愿用军功担保女子绝非穷凶恶极之辈,并要求给她应有的战役奖赏。”

白君书情绪略微有些上头,比刚才更明显了些,他白皙的指尖将被子捏得发白,语气幽幽的,有些暗沉。

“是不是听起来还不错?”

沈铭翎想点头,可看白君书不对劲的表情,他又不太确定。

沈铭翎想了想道:“如果他没有欺骗……”

白君书冷笑一声,声音大了些:“他当然没有欺骗,但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做到!”

白君书咬牙切齿:“他深陷战场,根本没有能力摆平南蛮,性命垂危之际,是靖南王出兵救了他。”

“而这一切,都是女子为此与靖南王府达成协议,嫁入王府深门换来的!”

“王府深水,她又名声受损,不过两年便香消玉殒,年轻的生命永远终结在了王府里。”

白君书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已经嘶哑,轻飘飘的渴望从未有过记忆的母爱。

难怪说靖南王府有恩于安平伯爷。

沈铭翎皱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去拍一拍白君书的肩膀,但又觉得白君书刚刚从回忆醒来,此时应该很恨自己。

等白君书缓过来一些后,沈铭翎轻声问:“你觉得,是因为我父亲,才导致你母亲被迫嫁入靖南王府,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白君书目光朝下,他点点头。

他上半张脸被阴影遮住,沈铭翎觉得他眼眶红了。

白君书恨声道:“我恨……我恨我为什么出生就没有母亲,谁都可以欺负我,谁都想要算计我。”

“从母亲的侍女那里了解到这些事情后,我觉得太不公平,他害我母亲嫁入王府,英年早逝,而自己却妻儿双全。”

“凭什么?”

白君书抬起头与沈铭翎对视,果然眼眶红红的,脸色苍白破碎。

白君书又道:“可惜我长大后他已经死了,还是为百姓出征战死的,我连恨他的立场都没有。”

沈铭翎抿了抿嘴唇:“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楚牧夫妇死了,留下唯一的儿子,楚铭翎。

白君书神色变得悲伤,有些急切:“一开始是这样想的,我想父债子偿,既然他已经死了,就由你来抵债。”

“可是后来,铭翎,你对我无微不至,事事贴心,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贪念这份温暖,改变了想法,我不想找你报仇了。”

“上次的坠崖,真的只是意外,是我的人擅自做主,我没来得及通知他们收手。”

“你不能因为这样的误会就疏远我,铭翎,我害怕。”

白君书哭得梨花带雨,一时间沈铭翎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听起来好真诚,这小白花真的是未来的大反派吗?

沈铭翎不由自主递上手帕,白君书顺势握住他的手,想要倚靠过来。

不是吧,又来?!

沈铭翎赶紧起身,在他快要靠上自己肩膀前躲开。

别靠了,伤口上午才被你靠裂开了一次。

要不是白君书不知道他就是舒铭,沈铭翎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白君书的身形肉眼可见的一顿,他没有放弃,抬起头仰视沈铭翎。轻轻问:“怎样才能原谅?”

从沈铭翎的角度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白君书精致漂亮的锁骨,今晚他穿的白纱有些宽松,套在单薄的身影上,有些空荡荡的。

沈铭翎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如果他刚刚所言皆是真的,那白君书的幼年时期确实让人怜惜。

“世子给我点时间。”

食色性也。

沈铭翎也是人,他不得不承认,刚刚有被白君书勾到。

男人一旦心生欲念,便会产生一种天然的保护欲。

心疼,怜惜,想要为他遮风挡雨。

沈铭翎在心里抱着自己摇了摇,想求自己清醒一点,这可是本书最大的反派,轮不到你来可怜。

白君书表示理解,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铭翎休息了,近来府中庭院紧张,给你安排的住处远了些,铭翎会理解的吧。”

沈铭翎当影卫的时候也干过巡视的差事,靖南王府分明除了白君书这一个主子谁也没有,庭院都是空着的。

沈铭翎拱手:“当然,此处安静,再合适不过。”

白君书笑着看沈铭翎离开,眼里却没有笑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招手问白逸:“舒铭呢?”

“今日非他当差,似乎不在府中。”

白君书面无表情:“找来。”

靖南王府很大,沈铭翎走了老半天回屋刚坐下,就听到影卫哨声。

每个影卫都有自己独特的通知哨声,这是舒铭的。

沈铭翎无奈,他才从白君书那里回来,轮班也遭不住这么快啊。

夜风轻抚脸庞,沈铭翎换上舒铭的衣装,按要求来到白君书的居处。

还是那个充满瓶瓶罐罐的屋子,沈铭翎看了一眼那些奇形怪状的虫,有些疑惑白君书晚上不会害怕么。

屋子屏风后面烟雾缭绕,华服搭在金缕做成的衣架上,一丝热气隔着屏风朝沈铭翎扑面而来。

沈铭翎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

白君书……在沐浴?

许是白天听了那些谣言的缘故,沈铭翎心里真的有点毛毛的。

白君书该不会,真的对舒铭有点什么……嗯……那啥想法吧。

不然为什么大半夜叫一个影卫,偏偏在自己洗澡的时候进来等候吩咐。

沈铭翎强迫自己背过身盯着别处,脚步也慢慢向外边移动。

虽然他承认自己确实又被小白莲的容貌勾.引到,这也绝对不是他偷看的理由。

“舒铭。”白君书的声音隔着烟雾传来,有些飘渺:“进来。”

沈铭翎身形一顿,有些僵硬的上前。

只见美人香肩半露,烟雾叆叇,铺满花瓣的水池与白君书白如凝脂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他犹如一朵盛开的雪莲,又像一只妖艳的蝴蝶。

一瞬间,沈铭翎被美得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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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成反派的仇敌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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