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乱成一锅粥的场景。
云商坐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小腿满脸痛苦。
秦斐然很头疼地看看他，又看看趴在沙发上的小金毛，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云湛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面色严肃地跨步到旺财旁边。
目光冰冷地盯着面前的两人，“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云商眼眶通红，“哥……”
秦斐然双手环抱，啧了一声，“是你的狗咬人了。”
云湛不无嘲讽：“你们不来这儿，旺财怎么能咬的到。”
秦斐然不赞同：“找你是有事，不至于这么赶人吧。”
云湛逼视他，言辞犀利：“我和你们还有什么能说的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忘记了地上还有一个人。
直到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两人寻声望去。
云商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秦斐然瞥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丝毫没有之前那种紧张担心的情绪。
他难得自我反思了一下。
难道他真的这么冷血无情，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
云湛眉目很冷，垂睨长睫不看人，语气却讽刺：“秦大少爷还不快送人去医院，是想等着看云商死吗？”
秦斐然轻嘶一声：“他是你弟。”
云湛漠然抬眸：“那又怎么样？”
秦斐然拿起一个摆件，左右敲了敲，随意道：“你真是变了，你以前没有这么冷血。”
云湛手搭在旺财头顶，闻言，指尖微微一颤，声音平静：“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一直都很冷血。”
陆牧非阖着眼，尾巴尖微不可查地一动。
云湛不等人说话，直接开口赶客，“秦少爷还不去，等会儿人就真死了。”
秦斐然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哦。”
他慢悠悠摸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陆牧非睁开眼，略带无语地看着秦斐然。
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咬他一口。
秦斐然似乎感觉到了这道目光，悠哉地看来，兴致盎然。
“云湛，你这只狗在哪里买的？”
云湛冷漠麻木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你想干什么？”
秦斐然挑眉：“能不能借我养两天？”
云湛打断：“不能。”
秦斐然被拒绝也不难过，满不在乎地靠在桌边继续观察那只小金毛。
云湛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斐然没看他，回道：“等救护车啊，还能干什么。”
“你把他弄出去。”
秦斐然摇头：“不行啊，被狗咬的人不能随便乱动，万一病毒加速扩散全身就大事不妙了。”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
云湛：……
陆牧非盯着对方，磨了磨牙。
秦斐然瞧见了，后颈又是一阵阴风吹过。
他撇开头，心头古怪。
在空气变得安静时，救护车和云商的母亲一起来了。
伴随着宁溪的谩骂，云商被人抬走，秦斐然站在集团门口，目送车子“呜哇呜哇”地离开。
转身跟着云湛一起走回去。
前面的人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脸色很难看：“慢走不送。”
秦斐然：“不用送，我现在还不走。”
这下不说云湛，陆牧非嘴角都抽搐了：“系统，你不是说他是主角受的舔狗，为什么会死皮赖脸待在反派这里？”
系统哗啦啦翻资料，语气茫然：【宿主，我也不知道，书里不是这样写的啊。】
“……”，陆牧非，“废物。”
系统挂起两个荷包蛋。
那边，云湛已经要喊保安赶人了。
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传来，阻止他的动作。
“先别赶，是我让他留下的。”
这道声音很好听，自带冰雪的清凉，语调舒缓，娓娓道来般。
系统莫名兴奋：【来了来了，宿主，主角受追求者中智商最高的一个，林墨，他和秦斐然一样，曾经是云湛的朋友。后来见到了主角受，一见钟情，看到反派对主角受的所作所为，心生不满，弃暗投明，成为主角受迷弟中的一员。】
原本陆牧非还没什么兴趣，系统一说，他倒是很想看一下这位瞎子。
主角受排的上号的追求者颜值都是上乘。
林墨长得自然不差，戴着一副半框眼镜，眉目深邃，唇形姣好但略显薄情。
一副言情小说中的高冷清贫学霸模样。
秦斐然伸了个懒腰：“你终于来了。”
林墨没有理他，走到云湛面前：“阿湛，好久不见。”
两人身高差不多，云湛冷冷扫他一眼，牵着狗就要走。
林墨混不在意，他推了下眼镜：“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和斐然行为古怪，但这件事说来话长。”
云湛脸色仍然冷淡，不近人情，却停下了脚步，他问，“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不一直这样吗？”
秦斐然上前一步：“云湛，你先听林墨把话说完。”
云湛扭头看过来，神色麻木：“说什么？说我怎么伤害了云商，再次让我给他道歉？还是要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偷来的，让我还回去？或者指着我的鼻子一次次骂我活该过得这么差，生来就应该受这些苦，让我感谢云商父母的养育之恩？”
他说一句，林墨眼睫颤一次，最后生生后退半步，微微闭上眼。
秦斐然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他看林墨难受，上前一步，皱眉：“云湛，你够了！”
云湛看他一眼。
目光平静，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林墨攥住秦斐然的手，冷下脸色：“秦斐然。”
秦斐然不悦：“喂，我在替你说话。”
林墨太阳穴突突跳，“你等开智了再跟我说话，不然迟早被你气死。”
秦斐然：“喂！”
林墨不再理会他，诚恳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怨气，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相信，这不是我们的本意。”
他说完，又补充，“包括秦斐然，请再给他一段时间，你会看到他的改变，我保证，他一定会跟你道歉，阿湛。”
云湛终于肯正视他，拧眉，“你什么意思？”
林墨定了定神，出口就抛出来一个炸弹：“我们被控制了。”
很无厘头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两个生物为之一振。
云湛脸色倏地一变。
陆牧非愣了一瞬，忽然福至心灵。
原来云湛一直受伤是因为这个。
怪不得，每次碰到主角团都无法反抗，上次更是带着伤回来说知道仇人是谁，但没有办法替他报仇。
原来如此。
但下一秒，他再次疑惑。
既然能说出这些话，说明已经摆脱了控制，诱因是什么？
唯有秦斐然，目光复杂：“林墨，你发烧了吗？”
没有生物理会他。
林墨一直在观察云湛，自然没有放过这细微的变化。
试探问道，“阿湛，你也有过？”
云湛和他对视良久，最终还是轻点了一下头。
林墨垂在一旁的手松开，不知何时，里面竟变得汗津津，但他深色的眼睛里透出了一点细微的光亮。
＊
云湛带着两人回到了办公室。
林墨总算注意到在场还有一只金毛：“这就是网上那只叫小黄的狗？”
云湛：“它叫旺财。”
林墨点头，不是那么熟练地夸赞：“可爱的旺财。”
陆牧非直接掠过他跃到沙发上开始睡觉。
云湛淡然：“它不喜欢被夸可爱。”
林墨神色自若：“嗯。”
几人分别落座，云湛：“你还知道什么信息？”
林墨：“我掌握的东西也很少，但是我记得很清楚，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是一个月前。”
陆牧非猛得睁开眼。
一个月前。
系统飘出来，笑的花枝乱颤，【宿主，我记得你好像也是一个月前穿过来的，你们还挺有缘分。】
云湛下意识看了一眼旺财。
一人一狗正好对上目光。
陆牧非心底微微一动。
林墨：“阿湛，怎么了？”
云湛不是很想暴露旺财：“没事。”
林墨微阖眼帘，他没有错过云湛刚刚的小动作，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只是稍稍留了个心眼。
他接着说：“我刚开始并不是一下能摆脱，只偶尔说完一句话后觉得不应该是这样，这不是我的性格。”
“包括对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当时我没有意识。”
林墨的话里话外都表达了自己的歉疚，云湛没有接他的话。
林墨停了一秒，把话直接挑明：“我第一次有能力反抗，是云商来找我询问能不能投资一个项目，我让他去做了。”
云湛手指蜷起。
他知道这事，云商赔了个彻底，铤而走险让祁骁偷资料。
一旁的秦斐然发出震惊的声音：“林墨，你是故意的？”
林墨不咸不淡望过去，丝毫没有心虚的感觉，一字一顿：“是。”
秦斐然：“他好歹是你朋友吧，你就这么坑他，你不知道云商多难受。”
林墨镜片后的眼睛反射出一抹冷冰质的光：“你想怎么样，逼我去给云商道歉？像之前对阿湛那样？”
秦斐然拧眉：“这事是你做的不对，你不该道歉吗？”
林墨挑起眼皮：“不道。”
秦斐然：“林墨！你这样算什么朋友？”
林墨很无情：“我跟他从来不是朋友。”
在云湛忍不了的前一秒，他打断对话，“你想听就待着，不想听现在就可以走，不送。”
秦斐然瞪了半天眼，气呼呼坐下了。
林墨：“直到现在，我确定，我可以不受控制了。”他表情很严肃，“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能够控制这么多人，不会容易对付。”
“所以，”林墨注视着他，“阿湛，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诚意可见一斑，被控制给他带来的副作用很小，但肉眼可见，给云湛带来的副作用简直是毁天灭地。林墨不说联合，却说需要帮助。
主动权完全放在了云湛手里。
系统终于慢半拍反应过来，语气呆楞：【宿主，他们在说什么？什么被控制，林墨又为什么要让云商赔钱跌跟头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陆牧非望着云湛，言简意赅回道：“控制的力量来自云商。”
不知道林墨怎么分析的，但他确实找到了问题所在，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
真不愧是智商担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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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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