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游子当归家

不得不说,沈昀猜的**不离十。

原书中,萧镇抚使剿灭黑风寨并不及时,这也就导致了当时陆新陆故被救下时已经挨了几顿毒打,陆新因护着弟弟,被救后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后来蒋老得知姚慎在此,便托人送信去府衙告知,这才使得陆新陆故两兄弟回了家。

但大抵是伤了元气,陆新缠绵病榻不足一年便少年早逝。

蒋老在离去之前,见他们孤儿寡母本想一道带去,他如今虽然称不上富贵,但照顾两人却也是有余力的。

可惜,陆母以故土难离婉拒了他。

蒋呈也理解,毕竟陆氏宗族还在此,故者坟茔也在此。

于是他处处打点,找到了当地一个富有声望的夫子,这才是陆故正式踏上科举路的起点。

蒋呈没留下太多钱财给他们,毕竟如今他们这情形无异于小儿抱金砖过闹市。

但尽管如此,孤儿寡母过得也属实艰难。

如今情形虽然略有不同,大致方向却没有发生变化,蒋老依旧在张罗着为两兄弟荐一良师…

这厢,沈昀从陆家回来后,便收到了汝宁的来信。

看着信里说已经将陆姑娘安置妥当,不日则会派人将其送回陆家等等。

沈昀揉搓着纸面,心想“陆姑娘这事儿挽救的还算及时,只是世人恩易还、怨难解,安知这里头恩怨结线,连的是哪一头?

若是沈家势大,陆家势弱,但凡非生死欺辱之仇,纵使心有隔阂也会逐渐压下乃至消弭。

反之,若是哪天沈家无力自保,人人都可踩上一脚,能一解当日惶惶,难保不会落井下石。”

沈昀实则是荀子性恶论的支持者,他从不试图用感情来抵挡巨大利益的诱惑。因为末世以其直白而残忍的社会变化向他证明了人求生**的强烈,以及本性的自私。

但他也从不否认,这世上的确有人的品质闪闪发光,令人敬佩。

只是,在沈氏上下近千人口的性命面前,他没有勇气和自信来依靠他人的品性。

所以,他将信纸细细对折,依稀能嗅到其上笔墨留香,其声喃喃,

“权力是一头恶龙,只有将其驯服,才能守住我闪闪发亮的宝石!”

***

“鼎铛玉石、金块珠砾。王氏豪富,果真名不虚传。”

姚慎语调轻柔,细听似是还有艳羡之意。

然而众人皆是两股战战,冷汗连连。

高墙大门,隔的却是两方世道。

青州沉寂,游园喧闹。

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偏僻之所,却匿着一番如此富丽堂皇的景象。

大水将青州狠狠刮下来了一层地皮,这匿于潇潇竹林的庞然大物便也显露在世人眼前。

玉石为柱,描金作漆,不得不说,王家人的品味着实不错。

“只是不知诸位昨日才与我说囊中羞涩,今日却早已满肚肥肠,是从哪里找来的聚财法门,何不与我一观?”

“这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姚慎抓起一把金珠,看它如沙掉落,满心真诚地发问。

众人诺诺无声。

传世富贵之家,总是狡兔三窟,实在是不足为奇。

只单论姚家,姚慎就知道老祖宗几个埋银地点,若是哪代家道中落,只凭这些也能安稳三代。

只是代入到这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身上。自己劳心劳力,他们聚会作乐,总是身上不太爽利!

此时姚慎的心情就极为不美妙。

此处遭了流民侵扰,误打误撞把这些富贵人家给揪了出来。自己和孙知府昨日才腆着脸问他们买粮。

哪知今日他们就聚在一起,歌舞佳肴样样不缺,席间怕是没少说怎么搪塞他!

“诸位昨日既然家中困难,只能拿出十斗米来,姚某也不能不体谅大家。

只是如今诸兄骤然富贵,正所谓贫贱之友,同患难,自然也要共富贵!

昨日十斗占尔等大半家财,今日何不照旧?依旧献上大半家财即可。”

姚慎合上方才流民抢出来的几箱金银,转过身,温声问询。

张郃领着人,一边压着衣衫褴褛,眼冒凶光的流民乞儿,一边隔开衣着富贵,惶惶不安的商人士族。

腰间刀光半露半藏,有如欲落的闸刀。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碍于姚慎突然的强硬,讪讪应是。

他们昨天只是在拿乔压价,本想着从姚慎手里扣点好处,没成想今日却是漏了口子,被人狠狠撕下来了一块肉。

但钱嘛,可以再赚,命却是万万不能丟的。

此时看着姚慎眼里的冷意,没人敢赌他会不会突然杀鸡儆猴!

姚慎见他们识趣,有些满意,也有些可惜。

怎么就没有一个有骨气的呢?

经此一遭,青州的事总算是开始顺了起来。

沈昀看着姚慎加班加点地疯狂工作,三日就又辗转去了曹州,实在是心有戚戚!

而此时,他已经走在了前往汝宁的路上。

姚大人的威摄力直线上升,其实还有沈侯爷曹州杀的人头滚滚的原因。

当地大族可谓是迫不及待地将人送了出去。

父子二人相聚,前面几天倒是如胶似漆,临近汝宁时已经恢复了略带嫌弃的日常模式 。

一入汝宁,沈昀就体会到了此处与青州的不同之处,这里,更有生机。

沈侯爷一来就先去了府衙找江知府。

而沈昀则是先入老宅。

其实定远侯府这几代嫡系几乎一脉相承。老家这里的血缘实际上远了些。

一些老人拿乔以长辈压人的事情倒是不会发生在沈昀身上。

这一支沈家人是跟随着第一代定远侯从雁门里迁出来的。对定远侯府,比旁的家族对待嫡脉更加尊敬一些。

汝宁老家遣人来迎,为首者风流俊俏,不是沈七又是谁?

沈登白自知自己惹了祸,前几日虽说是躺平任打,但任谁被沈家的家法招呼一顿,都是不会想再尝试一遍的!

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日子。他觉得自己摆出来一个知错就改、浪子回头的态度很有必要。

眼见前方马车停缓,从上下来一个如同温玉一般的小少年,沈登白无需多问,也就知道这就是在汝宁老家中传的神乎其说的大公子了。

沈登白连忙迎上,口中笑称“昀弟,可算来了,家中长辈日日期盼,今日总是得偿所愿了!”

沈昀眨眨眼,心里泛起无奈来

“可是七堂哥?”

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怎么说呢?

说纯白无辜,那绝对不是!但要说真是犯了一些十恶不赦的大过,在古代社会里便是远远称不上了。

沈登白讪笑,“正是、正是。”

念在长辈的份上,沈昀也没有在大街上说什么。何况,沈侯爷还在呢!怎么也用不着他做这个恶人。

两人看起来颇有一些其乐融融。

而此时,沈侯爷那处可谓是鸡飞狗跳。

沈淮剑眉一压,眼里满是怀疑,

“沈七那小子是被你坑了吧!”

江霈跟他打哈哈,撇过脸去,

“小微之,这话可不兴说!”

两人差了七岁,可以说江霈和当年皇帝当闲王时,是把沈淮当个小屁孩带着玩的!

当时还能武力上欺负欺负,现在可是打不过了!

江霈见沈淮凑上前来,明显是不信这话,心里暗暗叫苦,

“骗不过喽!骗不过喽!”

他灵活地绕着椅子一转,顺溜跑出了后堂。

沈淮停步,脸上做戏散去,唇上微动

“还真蒙对了,这个老狐狸!”

沈七最多算上一个纨绔浪荡子,但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沈家定是教过的。他身边交的那些个狐朋狗友,都让他爹查了个干净!哪里会接触到这些门路。

也唯有这个与沈家亲近的江伯父,才能避开沈家做这些手脚了!

沈淮暗呸一声“查案子坑兄弟,能耐了!”

接下来的月余,沈淮拿着江子叙绘制好的藏匪地点,把气全撒在了汝宁山川密布的游寇上!

做了恶事的且不说,便是那些安分些的,也叫他猫捉老鼠,折磨地够呛!

而沈昀则在拜访过沈知府后,被送了不少古籍孤本,为其亲善的态度很是惊奇了一番!

除此之外,每天也就在屋里练字看书,磨练手劲、积累底蕴。

至于偶尔被沈侯爷拉出去围观剿匪之类的,对沈昀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

不过沈昀是面不改色了,沈侯爷的部下可谓是受了一番惊吓。这样的后果就是沈大公子奇奇怪怪的传闻又多了不少!

“呃,也算是可喜可贺?”沈昀摊手。

时间是一味良药,水患带来的影响正在慢慢逝去,一时之间,此地可谓是吏治清明,欣欣向好!

待到江枫焦红,衣衫换季。

沈昀奋力扒开这段时日养的膘肥体壮的老黄狗,翻脸无情地开始收拾厢笼。

下次再来此处,约莫就是要返乡科试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找个适合的书院。

根基已成,便要再警惕着闭关造车,思想迂腐!寻一些良师益友,一二知己,不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定远侯府的车队渐渐远去时。

姚慎折了一支垂柳,遥别乡老。

陆故捏起一杆毛笔,初试笔墨。

陆兰掀开一角幕篱,近乡情怯。

萧均写下一纸婚书,暗诉情衷。

明嫣懒懒倚在窗头,听着楼下戏子声哀怨,唱的是“你这薄情郎……”

从前车马慢,纸短情长,难以慰相思。

游子当归!

当归!

回京了,接下来是书院日常,哦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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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游子当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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