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这一句话纯属不知道找啥理由而扯得谎,明若寒一清二楚,根本不接他的话茬。

“若你此刻不出去,我不介意让十三把你丢出去。”

十三?这什么名字,哪有人用数字做名字的。宁泽殊听偏了这话中的重点,注意力直接被引走了。

直到脚步声转到跟前,他瞧见步步走近的陌生男子,与明若寒如出一辙的冷脸,顿时心一抖,“我走!这就走!”

边喊边往门口去,一溜烟就出了门。

不过宁泽殊并未离开多远,故意踏重脚步声,做出已经走远的架势,实际转了个身就到门前趴着了,贴着耳朵细听里头的动静。

院里刚收拾完回来的秋石远远就看个人在主屋门前鬼鬼祟祟地趴着,可疑极了。

走近再瞧,不是自家主子还能是谁?

秋石怀着极重的好奇心走过去,被调起十三分精神的宁泽殊敏锐发觉,立刻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

而此刻屋内,十三眼尾绽开不易觉察的笑意,在寂静的屋中,开口道:“主子,国公爷就正在外面偷听呢。”

他刻意压低了声量,就屋里的两个人能听见。

明若寒亦是勾了勾唇角,泛起无奈的笑意,“随他吧。”话罢,浅笑收了,敛下的双眸呈现一片肃然,“可追到了?”

十三恢复正色,“没有,他们人数众多,在路上又使了障眼法,就追丢了。”

他们说的是丢失的账本一事,回程至枫林时,突遭袭击,本以为是二皇子之流,结果出现的人却是姜照,属实惊异了明若寒。

一番打斗后,账本被夺,明若寒下令十三去追,自己则留下对付刺客,结果缠斗了许久,仍是未能脱险,直到宁泽殊神兵天降。

“十三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十三单膝而跪,抱拳朝着明若寒行礼。

一阵沉默后,明若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罢了,不是你的错。错在我没能及时发现。”

没能早日发觉姜照和杜清栩已经投靠二皇子,为助他继位,抹去身后污点,不惜作局伤害旧日好友。

人心果真是会变的。

明若寒此刻心生彷徨,忽感能信任之人寥寥无几,十三算一个,至于其余人……

“我觉得你此刻更应该信任的人是我,毕竟我要是对你有恶意,就不会救你回来了。”

清亮的话语贯入脑海,明若寒罕见地怔了下。

他能信任宁泽殊吗?

或许可以,但却不能再让他这么个无辜之人卷入权利的争夺中,更不用提还是因为自己。

明若寒心定了定,再抬眼,眼神恢复往日冷冽,镇定分析眼下局势道:“他们一行带着账本回去,定是要交给二皇子。账本是至关重要的证据,却不是唯一的。只有尽快回到京都,才能控制住局势,不让其恶化。”

“怕是不行。”十三蹙起眉头,“回来时,我见苏府周围藏了许多盯梢的,大概是为了找主子。”

经他一说,明若寒骤然想起当时因为宁泽殊的缘由,刺客们是以为他已经死了。

那么苏府周围的人,大概是为了确认自己已死的消息。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个好机会。

在这空隙,十三淡漠的眸光落在明若寒微微露出的胸膛上,瞧见层层纱布,忍不住劝道:“主子,其实不必太着急回京都,将身上的伤养得差不多再回,亦是来得及的。若此刻急行而归,恐怕路上伤口会崩开。”

明若寒不知听进去没听进去,“十三,李老此刻也在国公府上,你需同他说声,莫要再回苏府了。”

当初他着急回京都,并没有非让李老与自己同行,也是因为这一决定,得以让李老幸免于难。

十三应是,倒没立刻离开,还想着刚才他劝导明若寒的话,希冀他能听进去些。

一抬头,见十三没动,明若寒就懂了他的意思。确实此刻不是回去的最好时间,他身上的伤势虽不严重,却也不容小觑,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那么便是回到京都,也无力参与到时局中。

眼下看来,留下养好伤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于是明若寒轻点下颌,“好。”

“那我去为主子找间好点的客馆,我们趁夜离开这里。”十三使命感满满地说着。

却听身前响起道疑惑的低声,“客馆?”

“是啊,这里不是国公府吗?”十三不以为意地咂舌道,“主子不是挺不喜欢宁泽殊的吗?不想跟他共处一地。”

他自认为非常体贴,为主子考虑良多。

明若寒沉吟瞬息,突然开口,“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想跟他共处一地的?”

很多次啊,十三回忆了很多次,明若寒对待宁泽殊的态度,自认为自己的猜想绝对没错。

“难道……主子不想住客馆?”十三试探着问道,对明若寒的想法捉摸不定。

“嗯。”明若寒冷淡地应了声。

十三顿时了然,住哪儿都是住,住这里宁泽殊会很开心就是了,他也乐得见宁泽殊开心。

如此交代完一切的十三很快离开,要去找李老,门刚推开,被吓了一跳的主仆二人立刻装没事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就是不往十三那边看。

十三忍笑,路过宁泽殊身侧时,丢下一句话飘至他耳中,“小心些,别笑开了花。”

宁泽殊登时皱了眉头,觉得这人,包括说的这话都奇奇怪怪的。明若寒身边怎么还有这种不正经的人。

不满地轻啧了声,余光见着那人走远,一旁的秋石上前小声道:“主子,这人笨得很,脑子缺根筋,他要是跟主子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主子千万别往心里去,那都是胡言乱语罢了。”

“你跟他很熟?”宁泽殊满眼狐疑,他都不认识,秋石是怎么认识的?

秋石被这话问的一堵,生怕被主子怀疑上,忙表忠心道:“就见过两次!上次在闱场就是他带我们找到主子的!”

原来是这样,宁泽殊不由回眸多看了十三一眼,那看来是明若寒的心腹一类,该是没有危险的。

想罢,他立刻又走进了屋中。

眼神追着内屋里的情况,只闻得一片静悄,进屋才发现明若寒仍是穿着薄衣,靠在床柱上,没有丝毫要从床上离开的想法。

见状宁泽殊长舒了口气,还好,他没打算要走,不然的话,自己或许真的拦不住他。

“你又来做什么?”明若寒抬着没有温度的眉眼,若冰霜似的眸光垂在宁泽殊的身上。

“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其实不过是找的借口罢了,宁泽殊心知肚明,甚至在明若寒黑亮的眼神注视下,觉得他也已经看透了自己的谎言。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嘲讽,敛眸似乎在思忖,好半响,突然道:“那些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话里的指向性再明显不过,几乎就是在说,即便明若寒真的去了,他们二人的关系仍然会是如现在这般,没有变化。

宁泽殊自认不是会死缠烂打的性子,从他少时在福利院的经历,也变相印证了,只要被伤过一次,他就会退缩,并且退得远远的。

在明若寒的身上,他真的违背自己的原则一次又一次,放下脸面靠近他,期望着他能够少讨厌自己一点。

可惜现实告诉他,这世界上有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举动和变化,就对他有所不同。至少明若寒是这样的人。

“不重要了。”宁泽殊忍着酸楚,眸中闪烁起泪光,轻轻地说着,“这些都不重要了。”

目光不敢在与之对视,转到下头,没有聚焦,“刺客们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最好不要出门,就在这里好好养伤,伤养好了,你去哪里我都不会过问的。”

话落,已经忍耐不住想要转身逃离,可怕他误会,宁泽殊强忍着泣意,声线发颤说:“你别多想,只是不想你带着伤离开,万一半路上再碰到什么……”自觉话多,怕惹他讨厌,即刻止了声,丢下句“好好休息”,便快步离开了。

门扉碰响,一里一外宛若被彻底分开的两个世界,两颗心亦是随着一人脚步的远去而逐渐背离。

宁泽殊没有再去看望过明若寒,不过并非不管了,他让秋石盯着,事事回禀。听到他伤势恢复得良好,心踏实了一半。

另一半悬着的心,蕴满失落,伤情,整日被低郁的心情笼罩着,连带着府上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逐渐发觉自己状态不对的宁泽殊在放纵情绪下度过了几日,忽然意识到不能再如此堕落下去了。

也是在此时,他收到了一封请帖。

帖子是徐英下的,邀他一同前去马场蹴鞠。

看到蹴鞠一词,宁泽殊暗淡的双眸忽地闪出亮光,在现世时,足球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体育项目,到这古代,天天围着明若寒转,倒让他有些忽视了自己喜爱的东西。

想着近日无事,待在府中便会想到主屋里住着的人,为求清空烦恼,他应邀前往。

赴约当日,秋高气爽,林子中铺满落叶,尽显萧条。不过宁泽殊很是开怀,心情十足放松,连带着后面见到跟徐英一同而来的裴寂,都不觉得有什么。

来的几人都是年轻的贵公子,换了合适的衣服后,便下了场。伴着秋风,踩着精致编就的皮质鞠球,宁泽殊白皙的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容,长而弯的睫毛坠着碎金,宛若骄阳下美丽绽放的花,格外吸睛。

他在草场中放情纵意,爽朗快活的笑声回荡在场中,那是无比放松又自然的模样,看呆了为他而来的裴寂。

同样看得愣了的,还有听从明若寒指令而跟着宁泽殊来此的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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