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目送盛祁的马车离开,宋抒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因是听到盛祁谈及清剿土匪一事,所以没忍住打量了番,却不成想刚好撞上了盛祁的眸。

那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叫她很是别扭,她摸不清他这是何意,但却知道这眼神同盛衡的不一样。

盛祁眸中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任何目的,偏偏如此,才更叫她心生寒意。

这人是何人,是阴鸷的男配,心狠暴戾的反派,若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好,不知才最是可怕。

而她刚刚偷觑却又好巧不巧被抓正着,盛祁城府那么深,指定会思索她偷觑的用意,若要是觉得她对自己有威胁可就遭了。

宋抒然在心底有些气自己沉不住气。

真是失策……

她无奈地叹了一声,但又想着有些事她必须要解决,于是侧头在荣锦耳边轻声说自己有事要同父亲和兄长讲,还望嫂嫂去帮她照料母亲。

说罢,便朝着父亲和兄长所在的另一辆马车走去。

宋宏和宋延之看到她上车时,是有些许诧异的,还未问得为何,倒是宋抒然自己先张了口:“方才听闻七皇子谈及清剿土匪一事……”

她自然知晓女子不应论及公事,但这关乎整个宋家的命运,她不可能坐视不管,即便是会被父亲训斥失了分寸,也还是要试着去多问些。

“女儿有听说近来山中土匪劫路谋财一事愈发猖狂,邻郊百姓苦不堪言。”她缓缓道着,瞧见宋宏剑眉蹙得愈发深了,手不禁攥住了衣角,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把后半句话吐露出来,“七皇子与兄长可是要去解决此事?”

蹙眉也未阻止得了她方才的话语,宋宏不悦地咳了一声,声音威严:“阿媃,你应当知晓,这不是你该议论的。”

“女儿自是知道,也并不想与父亲和兄长议论要事。”宋抒然瘪了瘪嘴,小鹿眼探着父亲,满眼委屈,“可是女儿听说也有年轻貌美的女子在途径时被掠了去,家人哭求无果。阿媃也是女儿家,想到此事便好似感同身受了似的,只想问,若清剿成功,那些女子可还救得回?”

她心里清楚,自己如果直接去问如何剿匪、何时剿匪,是得不到任何回答的,但打感情牌无论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极为有效的手段。

况且宋宏和宋延之虽是硬朗的习武之人,但心底却很是容易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不,宋延之已然开始心疼她了:“自然救得回,不仅如此,被劫者都会给予补偿,明日便是论及此事,你莫要担心了。”

“怎能不担心?”宋抒然摇摇头,看了看宋延之的眼睛,又瞧了瞧还未言声但神情略有缓和的宋宏,“这已是深秋,树叶都落了,也没个遮掩,多危险。若是入了冬下了雪,雪再结了冰,山地那般陡峭,就更危险了。”

她言下之意是担心宋延之的安危,字字都是关怀,却也字字都是试探,她眼下只想确认此次清剿时间是否会有变化,她才好及时做出判断,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宋延之在不久的将来真正会面临的事情是什么。

马车内陷入沉默,宋宏仅是无奈地看了看她,继而掀开马车窗帘,朝外望着不肯作声。宋延之在父亲的威严下,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到最后也没问出想要知道的东西。

一路沉寂至府前,马车缓缓停下,待马夫撩开帘子后,宋宏先一步下了车,宋延之紧随其后。看着父亲和兄长先后下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府里,宋抒然才垂头丧气地下了马车。

一路默不作声地回了抒阁,回去便直接侧躺在美人榻上,就连寒月问她这身装扮在习雅会上可有被人夸赞,她也没有理会。

倒也不是真的受了打击,而是自己已在重新盘算着新计划。

方才在马车上,以宋宏和宋延之的态度,可知问得清剿时间的成功概率。

宋宏做事一向严谨,此事是康绍帝交于御卫司,并交由他把关,那必定重要。所以就连家人都不告知,也是理所当然,如再继续向宋宏追问下去,结果都是一样。

但有一点不能忽略,原书中虽未提原女主知晓清剿时间的前因后果,但原女主确是有写信告知过盛衡,既然她都不能从宋宏口中得知一二,原女主更是不可能。

那只有另两种可能,一是原女主偷听到关于清剿的相关情报,二是原女主有从宋延之下手。

她更倾向于第二种,以父亲的严谨程度,原女主能偷听到关键信息的可能性不大。而方才她在马车上有试探过,宋延之显然是心软了的,如若宋宏不在,许是能再从宋延之口中问出些什么。

那便再寻个只有宋延之在的时机,重新确认一次。

“咕噜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突然发出了声响,宋抒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胃一抽一抽、空荡荡的。

习雅会上因为紧张再加上礼数限制,她吃得甚少,而后又因盛衡前来向父亲敬酒,叫她彻底失了胃口,现在饥饿感虽迟但到的找上了门。

“寒月……”她坐起身子,轻唤了声。

然平日里只要她一喊,立即会给出回应的寒月,却并没有回答。她稍稍愣了一瞬,才想起寒月那丫头刚刚出去亲自给她准备洗澡水去了,许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无奈地起了身,揉了揉又叫了一声以示抗议的胃,最终走出了闺房。

不能就这样饿着,要先填饱肚子才行。

她想着便朝通往厨房的路走去,其实这已不是第一次这样,刚穿书过来的时候就因为高烧才退,只喝了粥而在半夜饿得睡不着。

那时候她就自己一个人悄悄出过门,寻了半天终于寻到了厨房,于是便在里面找了块饼吃。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算是轻车熟路。她一路都未停顿,脚步快得近似小跑,直直朝着厨房去了。

眼看再过一个拐角就是厨房,她下意识地加快速度,然不过两步却又倏然停住了脚步,前面的路上似乎泛着浅浅的光亮。

明显是有人点着灯,映染过来的。

这大夜里还会有谁在厨房里?难道说还有人和她一样偷偷出来寻吃食吗?

她小心翼翼地放缓了自己的动作,挪步到墙沿,双手扒着墙角,探出脑袋,烛火的光亮确实从厨房里发出来的。

宋抒然心里更生几分奇怪,垫着脚朝厨房迈去,临近门口的时候甚至连气都不敢出,悄悄地透过门扉未完全阖上的缝隙,朝里面打量着。

厨房里的人竟是宋延之和荣锦,二人分工忙碌着,宋延之似乎是在煮着什么,而荣锦则在一旁把刚洗好的青菜递了过去。

兄长和嫂嫂怎会在这里?

宋抒然带着疑惑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未等屋里人回应,便轻推开一边门扉。

厨房年内的两人闻声朝门看去,见是她进来,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反倒相互看了眼,双双笑出声。

荣锦连忙将双手上的水用一旁的布擦干,走过来拉住宋抒然:“我与你兄长说你今日在宴席上没吃几口东西,晚上怕是会饿的。”

宋延之将细面和煮软的青菜捞出,倒入碗中,也侧头看向她,接过荣锦的话:“就猜你又会来厨房找吃食,今儿个厨房里可是连饼都没有。”

一听宋延之这般说,宋抒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哥嫂猜透。她的脸忽地有些发烫,想起当初在厨房找饼吃的情景。

那时她也是被宋延之发现的,宋延之刚好在后院练完武,路过厨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本以为是进了老鼠抢秋粮,握着剑就进来了,一开门才发现是他这个大病初愈的妹妹。

上次的回忆重新涌上脑海,宋抒然羞愧难当,头次穿书来这户人家,就偷吃被发现,属实是太丢人了,现在这才过去几日,就又被抓个正着。

“兄长!”她微微气急败坏地跺着脚,羞赧地喊了一声。

宋延之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有这般反应,竟又从旁侧拿出一个碗,将锅里剩余的面条全数捞出放入碗里,像是打商量,实则是在哄她:“是我饿了,面不小心被我煮多,既然你来了厨房,就替我吃下吧。不然我明日会被娘训的。”

这台阶宋延之给足了宋抒然,她自然也是识相,立即顺着往下爬,但嘴上却又依旧傲娇着:“我勉为其难一下吧。”

走到摆了两碗面的桌子前,宋抒然坐在凳子上看着宋延之往面里加着料,最后递给她一双筷子,叫她好好尝尝自己的手艺。

眼前的明明只是一碗普通的青菜面,但此刻在宋抒然眼里却如同山珍海味。

荣锦知道她可能吃不饱,一直记在心上,而宋延之又专程来厨房给可能会饿的她做一碗面。今儿个是她自己正好跑来厨房,若是没来,估计宋延之也会叫荣锦给她送去抒阁的。

有这样的哥哥和嫂嫂,是修来多大的福分,她自然不允许原书中的事情发生。

宋延之的结局不应是死在清剿土匪的途中,他意气风发、正值青年,是未来统领千军万马的良将才对。

荣锦也不该落得丧夫失癫、凄惨断香的结局,而应一直是她最好的嫂嫂和闺蜜,和她的哥哥佳偶天成、百年琴瑟才是。

宋抒然用筷子夹起面条,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浓郁的香油味道伴随着酱油的咸香在嘴里化开。

她抬起头,笑眼盈盈道:“好吃。”

看到宋延之因自己的夸赞而舒了一口气,连忙把手中的筷子递给荣锦,叫荣锦也尝尝的样子,宋抒然心里是更加坚定。

她的兄长,她必须要救下来。

眼前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宋抒然吸了吸鼻子,严肃且诚恳地看着宋延之,正色道:“兄长,清剿土匪在何时?”

兄长和闺蜜嫂嫂这么好,一定要保护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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