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像生气了。”裴驰有些局促不安，“我是不是要好好道歉？”
“没事。”宴乔觉得问题不算大，对方气消就差不多了。
而且昨晚直呼她大名，宴乔还没有找他算账，她虽然目前水平不行，身份还是得有的。
这边的事情解决差不多了，她也该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你们要离开了吗？”裴驰问她。
“对。”
宴乔把披风塞进包袱内，她的东西不算多，简单整理就可以了。
“可以带上我吗？”裴驰看着宴乔，眼中期盼，“姐姐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给我一口饭就好，我什么都会做，也可以跟姐姐学法术，也可以保护姐姐。”
宴乔笑了，“我是谁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们都讨厌姐姐。”裴驰很坦诚回答，“但我觉得姐姐很好。”
……
“你要带他走？”孟清辞听宴乔的话，他难得反问一句，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得到宴乔承认后，孟清辞拉着宴乔拽进房间内。
“他来历不明。”
“我知道。”
“他没你想象中单纯。”
“我知道。”
孟清辞越说眉头越皱越紧：“宴乔你不会以为徒弟越多你越安全吧，别太把筹码放别人身上。”
“我没打算收徒。”宴乔知道自己一点水平也没有，更不可能教出什么，“我只是给他安排差事而已。”
“孟清辞，你好像并不喜欢裴驰。”宴乔紧盯着他，“是昨晚的事吗？”
宴乔印象中的孟清辞算是比较稳重，不管干什么，阴着来才是他的风格。
如此抗拒一个人，宴乔还是头一回看到。
孟清辞没说话，他沉默凑近，一步步把宴乔逼到墙角处。
他视线下移，宴乔白嫩透光的脖子上，细细的伤痕无比显眼。
他摸了上去，指腹下，是凹凸不平的纹路。
“我是在帮师父。”孟清辞直起身，回归平时冷淡的模样，“昨晚他要害死师父，被我发现了，我保护师父。”
“他不怀好意，自然要远离。”
“如果是这样，昨晚为何不说？”宴乔有自己想法，“而且，裴驰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孟清辞看着宴乔的眼睛：“师父，你相信我吗？”
孟清辞的眼睛很好看，较为圆润深沉，很有吸引力，宛如神秘黑洞吸引光线，让人不自觉注意力集中在他眸子里。
“我自有定数。”
宴乔没忘她的人设，她捏着孟清辞的下巴，让他猝不及防趔趄一步，宴乔使了些劲，迫使他仰头看自己。
“还有，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做决定。”
*
房间只剩下宴乔一人。
“你相信谁？”系统问她。
宴乔其实骗了孟清辞，她确实问了裴驰，但他没有回答。
她只能凭感觉，但现在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也不能潦草了事。
“我感觉孟清辞信服力不是很高。”宴乔只能根据直觉和感觉给出一点结论，“他肯定是想杀我的。”
宴乔一直对于情绪感知比较强，以前朋友心情有变化，她很敏锐察觉到。
很多朋友评价说她讨喜，也是得益于这点。
“如果裴驰真想杀我，孟清辞不说会合作，但多半会一旁观之。”
就比如树妖要杀她，孟清辞放水不作为。
“所以你相信裴驰？”
宴乔摇摇头。
她留下裴驰，不止是裴驰可怜，还有一点，裴驰一个人就让她拿到了3%的剧情值，说明这人是可以深挖的，放在身边再不济也可以薅点分值。
但并没有说不相信孟清辞，就觉得裴驰可以获得信任。
“相比于他们，我更相信你。”宴乔对系统说。
把她带过来的是系统，他俩本是一条线上的人。
系统在她脑海中迟迟没有应答。
宴乔拿好包袱，就听到系统轻笑，声音很舒服，就连不是声控的宴乔忍不住动了动耳尖。
系统语调温柔：“让我有点意外的答案。”
经过原主打理，相比于小传里的样子，灵卓宗如今规模可谓大不少，门派独占一座灵脉，位居四大宗之列。
山脉绵绵，雾气凝聚成云，袅袅飘在山头，阳光和煦，成模糊的光晕。
往里走灵气越浓厚澎湃，宴乔刚飞入内圈，就能感觉到体内灵力不自觉调动，身子暖暖的，很舒服。
原主的住所可谓奢华，占地百平米，建筑繁杂奢侈，屋顶用的都是金瓦，石柱上镌刻的龙栩栩如生。
屋内物什很多，也是肉眼能见的珍贵，就连插花用的瓷罐，在外价值千金，更别说其他炼成的丹药和宝物，这些是钱都无法衡量的存在。
宴乔之前看到这些灵丹妙药，一度压力剧增，她知道自己如今过得多精致，身份被识破之后就会有多惨。
这些器具更像是无声提醒她自己身上仇恨值有多高，她还需要更加努力。
宴乔刚放完东西，听到婢女说方长老想见她。
宴乔对这个称呼有点印象，小传里收原主作为门下弟子的长老便是他。
如今三位长老被压在玉虚仙谷内。
玉虚仙谷原本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因为之前修士不合理开采，导致这儿灵气消散，常年阴暗潮湿。
宴乔刚进入里面，一股凉意直扑而来。
循着小传记忆，她哼着小曲来到关押的洞口。
相较于外面的阴冷，洞内相较于暖和，宴乔知道这是方长老消耗自己的灵力，防止自己被冻死。
方长老盘坐在石台上，身上衣服简陋，花白头发，脸上的褶皱都多了几道，几年的时间，变得龙钟潦倒。
他睁眼，眼眸混浊：“你这几天出去了？”
宴乔抱手睥睨，并没有回答他。
“去荒迢山了？”方长老沉眉，话刚说出口，他止不住咳嗽几声。
“师父好笨，猜错了。”宴乔嘴角扬起一抹笑，看着他如今的样子，“我去普通的村子里玩了几天。”
“你又杀人了？”方长老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身体扛不住只能伸手支在石台上。
“我在师父眼里这么冷血吗？”
方长老嗤一声：“别叫我师父，我没你这个徒弟。”
他又咳嗽几声，语气的嘲意明显：“也是老朽高攀，我该叫你宴掌门。”
“还不是有方长老好师父，无私宽容教我。”宴乔笑眯眯，“我当然会原谅师父无礼举动。”
方长老目眦欲裂，怒叱：“宴乔！你不得好死！”
“师父最重要的事，还是好生养好自己身体。”宴乔并没有被这番话动怒，眼神怜悯中带着兴味。
“不用宴掌门提醒，老夫就算是死，也要先看着你被杀死。”
“拭目以待。”
山洞外是不散的阴风，宴乔想了想，停在山谷口。
“系统，把这儿的风停了吧。”
“好。”
呼吸间，狂风散去，虽没有阳光，温度还算适宜。
“我不想虐待老人。”宴乔道德感高，作戏是作戏，但让这群年长长老们损耗灵力困死在这儿，宴乔不是原主，她做不到。
“我知道。”系统回应她，语气温和，“我会尽可能协助你。”
“那之前的危险你怎么不出手，我的保命符都没有了。”宴乔呛它，语气有点小怨念。
以前还有保命符的时候，宴乔有恃无恐，不管发生什么危险，她都能保住命。
屏障没有了，宴乔觉得四周都不安全，她有必要主动找机会。
好在大概清楚刷分值技巧，要么关心重要角色，要么刷未知剧情。
两者选择很重要，宴乔思考了很久，最后求稳选择前者。
“长老在里面出不来，我需要安全刷分，要先从孟清辞身上下手。”
路上，宴乔思考大概的方法，便听见有人说话。
“今天掌门回来了，听说是还带着人回来的。”
“掌门喜欢捡人收门下弟子，不算稀奇。”
“我听说刚才孟大师兄拉着那人去了灵殿测灵根，标准的废物五灵根。”那人觉得难以置信。
“孟大师兄还让他测了几遍，确定是五灵根，当时大师兄笑出声了，我偷瞄那个人，太瘦了，看起来是十七八岁的人，实际上和我们差不多大呢。”
“不对吧，掌门一向眼光不错，还是说他身上有其他闪光点？”
“不清楚，听说被大师兄安排干杂活，这次看不懂掌门的想法。”
原主并不爱管理琐事，重要事情她会着手，其他日常事情都是让孟清辞代劳。
宴乔也只是猜测裴驰身上的剧情值，她有些疑惑。
五灵根体质，是她之前想多了？
但既然能留下来，说明孟清辞虽不喜欢他，也不屑于使小人手段。
宴乔思索几下，让婢女去跟后厨说多关照一下裴驰，营养不良不是好事。
午时，孟清辞解决完宗内事件，揉着眉心回住处，他在不远处就隐约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宴乔见孟清辞回来了，向他招手，她穿着粉绿撞色的衣裙，头饰随着她的动作，丁零当啷摇晃，笑容犹如阳光般耀眼，就连朱色眉心痣似乎成了灵性的点睛之笔。
有点像刚化形的桃花妖。
孟清辞脚步顿了顿，表情仍旧是带着疏离的礼貌，他作揖：“师尊。”
“没想到清辞还会养花花草草。”宴乔晃了晃手中的水壶，“我看有些有点快枯了，浇点水。”
孟清辞闻声看过去，自他回来后，这些花草便没有打理过了，如今再看有几分沉默。
他启唇：“这些是稀有草药。”
“咦？”
“很娇弱。”孟清辞意有所指看向宴乔正在浇的草，“水浇多了，就会死。”
宴乔连忙后退一步，拘谨不敢动：“我不知道我浇了多少，应该……没事吧？”
孟清辞看着宴乔紧张的模样，他唇角不自觉扬起小小的弧度，他接过宴乔手心的水壶。
他的指尖划过对方掌心的软肉，孟清辞睫毛颤了颤。
“问题不大，你不浇水它们就渴死了。”
说完后，又极轻地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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