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乔瞪大眼,她叉着腰:“你是不是在骂我?”语气很肯定。
“没有。”孟清辞佯装惊讶,“清辞什么也没说,师尊听到了什么?”
宴乔一下就明白他就是在充楞装傻,刚才他说的话声音确实小,但她离得近,刚好可以被她听到。
一个字正腔圆的“傻”字!
不过她过来是有任务的,宴乔放过他言语上的不礼,走到小院深处。
孟清辞没有注意到,他循着宴乔看过去,随意一扫后目光凝住。
小院周围花草簇拥着,虽并不是很旺盛,但也看着充满生命力。
宴乔在一团绿色中很是显眼,她面前的石桌上,各种餐盘摆放整齐,满当当的都是食物。
“这些超级好吃,一起来尝尝?”宴乔觉得有什么事吃顿饭就好了。
如果不行,就吃两顿饭。
当然宴乔也有自己的私心,虽然村子偏僻,每一顿食物味道都不赖,她就借着这次机会再吃一次。
孟清辞本来不愿过去,想了想还是坐下,嘴上说:“怎么不给你那个小可怜尝尝。”
宴乔凑过去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你生气了?”
目光过于强烈,孟清辞移开眼,看向院中的植株。
“没有。”
“是我昨晚上帮着他的缘故吗?”
“关我何事。”孟清辞肉眼可见脸色沉下来。
“尝尝。”宴乔捻起绿豆糕,递到孟清辞面前。
孟清辞头一侧,拒绝:“我辟谷了。”
“好吧。”宴乔站起来,“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跟裴驰一起吃好了。”
她准备要走。
话音刚落,孟清辞接过宴乔准备放入碟的绿豆糕,冷脸吃下。
绿豆糕口感不错,浓郁的绿豆味充斥味蕾,软而不腻,味道刚刚好。
他看着宴乔笑眯眯的眼,面不改色吃下手中剩下的糕点。
“他不配。”孟清辞很理所应当,“给他吃,还不如……”喂狗。
剩下的话孟清辞止于齿间,日常冷淡的面容有了一丝破裂,就连眼中的怔愣无法掩藏。
宴乔离他很近,鼻尖萦绕着少女身上的淡淡的清香,让人忍不住多闻几下。
孟清辞嘴角的触感冰凉,让他忍不住想起蒲公英枝上冠毛,在手心摇晃,有些痒。
他安静垂眸看过去,宴乔鼻尖翘挺,睫毛长长,神色认真,莫名地,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她额间的红痣。
他指尖颤了颤,刚要动,宴乔就退开了。
看到孟清辞不知情绪的眼神,宴乔解释道:“你嘴角有糕点沫子,我帮你擦掉了。”
她举着自己的手帕,洁白的,上面绣着素静的竹:“干净的。”
孟清辞停留在宴乔额间痣几秒,接着移开眼,恢复之前的淡漠,好似刚才短暂的失态只是错觉。
“你刚才说了什么?”宴乔坐了回去,吃了口甜点,塞到脸颊鼓囊囊。
孟清辞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那句未说完的意思,他自然不会继续说出口。
“听说你带着裴驰去灵殿了?”
一提到裴驰,孟清辞表情不好看了:“五灵根,是个废物。”
“师尊你的眼光怎么这么不行了?”
宴乔不明白孟清辞为何突然不好说话了,她忽略孟清辞的阴阳怪气,斟酌语气继续问下去:“你把他安排做什么了?”
“让他去扫枫叶坪。”
枫叶坪是内门弟子室外学习术法的地方,经常会有因剑气落地的树叶,比其他地方工作量大很多。
见宴乔不说话,孟清辞笑一声:“师尊不会心疼他了吧,你有权把他调走。”
灵卓宗里宴乔权力最高,无人不敢听。
“我还可以调走吗?”
“嗯。”孟清辞本来吃桂花糕的手停了下来,他一下兴致淡淡,“师尊想调走吗,成为……自己的徒弟?”
问话时,手不自觉紧了紧。
“没有,只是问问。”宴乔目的只是想问清裴驰的情况,方便她好去尝试再次薅分。
而且她怎么不知道孟清辞这句话的阴险,完全是给她挖坑。
听到宴乔否定的答复,孟清辞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他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五灵根体质。”孟清辞说着自己对裴驰的感受,“招式是不强,灵力不够纯粹,但是有点奇怪,是哪里奇怪我目前还不知道。”
“他心思深重,有意接近师尊,还想要来灵卓宗,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的想法。”孟清辞句句说裴驰的异样,“他并不怕我们,就是最该怀疑的地方。”
特别是在穷乡僻壤的村庄内,无比违和。
“这么看的话,我觉得更该放在身边不是吗?”宴乔其实早就知道这点,“更能知道他的目的,是不是和我们有关。”
孟清辞沉默没有回话。
气氛缄默。
听到全过程的系统忍不住笑一声,他说:“孟清辞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欸?”
“他想让你远离裴驰,话说多了,怕你反悔。”
宴乔听后,下意识看向孟清辞。
孟清辞倒是心虚移目,视线停在院内半枯萎的花草。
宴乔转移话题:“我可以过来养它们吗?感觉都快死了。”
宴乔很多小爱好,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放弃了,唯有养花坚持下来了,看到这些花草,她那点爱好又起来了。
“随意。”孟清辞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师尊想要搬回去养都可以。”
宴乔摇摇头,她说:“这些花草需要环境,如果突然改变,中间会有一段的适应期,它们还很娇弱,不好挪动。”
她看满院子的花,觉得孟清辞应该挺喜欢养植物,可能是近来照顾不到,变成这副模样。
孟清辞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漫不经心应了声“嗯”。
宴乔待的时间并不长,简单聊上几句便准备。
“师尊。”
孟清辞站在不远处,背脊挺直,好似是被冰雪浸透的雪莲,遗世独立。
“清辞永远是师尊最可以信任的徒弟。”他弯腰作揖:“师尊的救命之恩,清辞永生难忘,永远,不会背叛。”
*
宴乔也有其他重要事做。
书房内窗户大开,阳光映在地板上,房间透亮。
桌上堆满了不少书,宴乔回归学生时代,苦学知识。
这次外出,宴乔决心要学点保命技能。
之前看着那些枯燥看不懂的文字,她还想着混水摸鱼偷懒算了,觉得有保命符还有系统出手,自己处境不至于那么危险。
这次被坑,宴乔也是老老实实了,没有走捷径的想法。
系统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身上的原主灵力了。
只是……
她看了半小时,支着头,不断打瞌睡,哈欠连连。
“你要睡着了。”系统温馨提醒她。
宴乔哀嚎趴在桌上,她唉声叹气:“太难懂了,压根不会。”
她作为现代人,能感觉到体内丹田,会点符咒就很不错了,现在让她学习更高难度的,还为了伪装不能去看别人学习。
这不就是小学生自学高数还必须考研成功吗!
简直天方夜谭。
“你不需要这么费劲。”
“确实,如果你这个破系统能高级点,会点技能保护我,我根本不需要吃这么多苦。”
“其实你可以喊我教你。”系统咳了两声。
“你怎么教我?”宴乔精神了,没想到看着挺坑的系统还有隐藏功能。
话说完,意识海内显现出身冒金光的人物,身形高挑,长发飘飘,唯独看不清面容。
“我可以在意识内教你。”
窗外阳光随时间移动,也慢慢晕染成深橙色。
夕阳落下。
宴乔盘坐在榻上,她睁开眼,轻呼一声,她再次运作体内灵力运转,能明显感受到浓郁温暖的力量。
她出掌,震出一道清晰破空声。
还得是跟着别人来学,效率更快。
这种能自己掌控灵力的感觉很奇妙,虽然能调动的灵力不多,宴乔还是觉得稀奇玩了挺久。
“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会?”宴乔累了躺在榻上,想起来质问起系统。
“你没有问我,我还以为你不需要。”系统语气一如往常,听着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
宴乔才不信,她之前这么努力学习符咒,系统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到。
分明是他自己藏着不说。
宴乔撇撇嘴。
接下来的日子宴乔过得很充实。
偶尔去孟清辞那儿浇浇花草,更多的是自己缩在书房尽快提升战斗力。
孟清辞正安排好内门周考,路过看到长老手拿几十本书,慢悠悠走过来。
“轻煊长老。”孟清辞连忙上去帮忙分担了些许,他看着书封内容,说,“哪个内门借这些书,该让他自己来还便是,怎能让长老自己动手。”
轻煊长老年近快千岁,身体还很硬朗,眉目慈善。
“不是那些小孩们,是宴掌门需要,这不帮她拿过来了。”
“不知道宴掌门最近做些什么,每天来书阁求书。”
孟清辞听着,再次看手中那些基础招式书籍,眼神晦暗不明。
“师父需要什么书,清辞来拿就好了。”
“正好,宴掌门一直在问我一本古书,我找了很久永远找到了,但来的时候忘记拿过来,清辞到时你交给掌门吧。”
轻煊长老性格开朗,跟谁都健谈,不问世事,只和书相伴。
因此,向来冷血的宴乔放过了他,也让他继续守着书阁。面对风评负面的宴乔,轻煊长老也不记仇,一视同仁。
书阁内空间不算多广阔,四周墙壁都被嵌入书柜,从底层到房顶,一圈圈全放满书籍。
“前段时间,晏掌门跟我说有没有养花花草草的书,我问是需要哪本。”
轻煊长老边走边说,把用细绳捆住的竹简交给孟清辞。
“她说可多了,要了好几本过去,接着昨天问我有没有绛鹤草的书。”
孟清辞闻声愣住,身体有些僵硬,下意识抬头看向轻煊长老。
“我说这就难为我了,这种草药实在少见,老夫找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了。”
轻煊长老说了很多,没注意到孟清辞的异常,他笑呵呵拍了拍他的手:“麻烦清辞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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