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婚

凝雪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但心思细得很,总是能最快察觉到沈妍不开心。

“夫人前些日子不都好起来了吗?”凝雪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芷秋才想起来那日,“好像是沈大人送来的东西,自从那日夫人瞧了之后就又开始郁闷了。”

凝雪自我安慰,“或许过几日就好了。”

芷秋犹豫道:“要不要把事情告诉王爷?”

“别吧。”凝雪觉得也不需要什么事情都报上去,“万一过几日夫人就好了呢,多此一举。”

芷秋认为凝雪说的不无道理。

宋樾能察觉出沈妍是有些不开心,但又不像之前那般郁郁寡欢,以为她是在担心回封地的事情。

沈妍白日睡多了如今夜里睡不着,但又怕被宋樾念叨只能装睡。

她感觉到宋樾挤进她的被子里,从背后抱住她。

宋樾不会每天半夜都这样挤进她被子里吧。

宋樾的头抵着她的背,她听见宋樾在唤她,“阿言。”

她下意识转过头去,“殿下?”

正对上宋樾的眼神,她从那双眼眸里看出几分窘迫。

“你…”宋樾没想到会把她吵醒。

沈妍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已经到一半了,宋樾没办法停止,他摁住她的后颈,吻在她的唇角。

沈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她想伸手去推,刚抬起一点就撞到宋樾埋在被窝里的手,她明白了宋樾在做什么。

她不敢动,连呼吸都开始不稳。

宋樾吻了几遍她的唇又挪到耳屏,沈妍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喘息声。

早知道她就装睡了,沈妍不敢想之前那些夜里,宋樾到底偷偷做过几次。

沈妍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宋樾闷哼一声后也放开了她的后颈,沈妍翻了个身打算装睡,却被揽回来一下撞进宋樾的怀里。

沈妍闭着眼不敢醒,宋樾轻轻吻上她皱紧的眉头,“抱歉。”

沈妍连呼吸都不敢,将头埋得低低的。

又听见宋樾说:“府上就你和白箐,北苑如今去不了。”

还没等宋樾说完,沈妍打断道:“知道了。”

沈妍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她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宋樾起身,“我去洗洗,你先睡。”

随后帮她放下幔帐,沈妍这才敢大口呼吸,早知道给自己灌安神汤一夜都醒不过来才好。

隔日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宋樾,干脆让芷秋给宋樾更衣上朝,宋樾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让芷秋去和白箐说今日就不过去用午膳了,免得撞上宋樾。

她饿的慌让凝雪去厨房拿点吃的,起身打算更衣,推门而入一个丫鬟,她没见过,以为是宋樾新安排来的。

沈妍看了她一眼,“你出去吧,我自己更衣就可以。”

谁知道那丫鬟却好像没听见,直直朝着她来,沈妍觉得身边下人太多也是件麻烦事,刚想转身说退下,就被捂住口鼻。

她才反应过来这人根本不是宁王府的人。

但已经太晚了,只是顷刻之间,沈妍就感觉到视野模糊,随后倒下。

凝雪端着一碗刚蒸好的长春卷,见门大开着,以为沈妍已经换好衣衫,便喊道,“夫人,厨房刚蒸好的…”

后面的话还没出,手上的盘子就落地了。

她瞧见沈妍身上穿着那套原本上了封条的嫁衣,发丝四散地躺在榻上,伸出的右手腕上满是血,暗红色晕在原本就大红的衣袖,将红色的丝线也染红。

她立刻冲过去,摁住还在冒血的手腕,眼泪不争气地流,“夫人,夫人。”

朝着屋外大喊道:“快来人啊!夫人自尽了!”

刚从北苑回来的芷秋听到凝雪在屋里喊,赶紧跑过来看,叫人去喊府上的太医来。

凝雪摁着沈妍的手腕,血不停地从她的指缝里流出,“夫人。”

她只喊得出这两个字。

宋樾刚刚下朝就收到消息,也立刻赶回去。

宋澈问身旁的宋奕,“二哥怎的急匆匆的?”

宋奕望着宋樾的背影,扬起一抹淡淡地笑,“许是府上有急事。”

宋澈见他还笑得出来,立刻明白,“宣王多此一举了。”

宋奕没回他,转身就走。

宋樾赶到的时候沈妍已经被救回来了,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白箐收到消息也赶过来,瞧见地上那一摊血忍不住吐了出来,动了胎气,宋樾让人扶白箐回去休息,她要是也倒了,宋樾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妍身上的嫁衣红得刺眼,他拿湿毛巾将她手上的血迹都擦净,想给她换一身干净衣裳,解开衣带时从衣衫里掉出一张纸。

宋樾打开看,标题看不清,但从内容能看出来是一封婚书,落款写的是萧珩昱。

他忽然懂了,今日种种,都是他酿出的祸端。

他拿着那张薄薄的婚书出门去,让芷秋给沈妍换一身干净的衣衫。

再回来时,沈妍又是平日的模样了,只是脸色苍白些。

沈妍醒来时瞧见宋樾睡在身边,身上的朝服还没脱,她想抬手给他盖被子,却发现用不上力气。

“殿下。”

沈妍轻轻喊了一声才发现她连说话都难。

宋樾听见有声响立刻就醒了,发现沈妍正睁眼看他,他立刻将人拥进怀里,又不敢太用力,“阿言,是我错了,往后,你不让我进南苑我便不来了。”

“不要再这样了。”宋樾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真的很怕。”

沈妍感觉到肩头有点湿,“殿下…”

“你想要什么?”宋樾看着她,“我都给你,你想要休书吗,我已经写好了。”

“即使不做夫妻,你也可以留在宁王府。”宋樾开始语无伦次,“还是,你想要名分,我们很快就离开这了,回到宁州,无人再管我们,到时,你就和白箐同起同坐,你不必再给她请安了。”

沈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太明白宋樾在说什么。

“殿下,别这样纵容我。”沈妍靠在他的肩头,“我会动摇的。”

“前夜是我唐突了,往后不会再有了。”宋樾喃喃道,“不会再有了。”

宋樾总是在让步,他们是夫妻,宋樾本可以要求她做任何事情,但他没有,沈妍心里极其不平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妍现在像在猜哑谜,完全弄不清状况,“殿下,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宋樾却不懂她这番话,难道不是因为前夜的事才让她生出自尽的想法吗?

“昨日午时,他们说见到你自尽在屋里。”

宋樾说出这番话时声音还在抖。

“自尽?”沈妍回忆着昏迷前的事情,“是府上的下人把我迷晕了。”

沈妍皱着眉头,“谁说我自尽?”

“昨日是我瞧见的。”在一旁的凝雪攥着衣袖,“进来时夫人割了腕,还穿着嫁衣,奴婢以为…”

凝雪没有再说下去,沈妍算是明白,他们被人摆了一道。

宋樾也反应过来,这次是有人给他的警告,这宁州,看来是回不去了。

沈妍看着手腕的绷带,发现右手已经完全用不上力气了,连屈指都做不出来。

宋樾见她对着伤口发呆,解释道:“太医说,伤口太深,伤到筋,一时半会儿用不了这只手。”

为了让沈妍在短时间内大失血,那人割的伤口很深,如今连动作都做不出,沈妍猜,肌腱都给割断了。

这只手,就这么废了。

沈妍在南苑足足养到来年开春,气色才恢复过来,她差点以为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但幕后的黑手还没找到,沈妍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沈妍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但还是有些弱,她已经练会只用左手做很多事情,还时常往府外跑,白箐快到足月,宋樾要陪她,只能多安排几个下人跟着沈妍,以免又出什么意外。

宋樾知道宁州回不去,索性又递来折子说白箐身子骨弱,要在京都多养些时日,也让皇后可以多看看皇孙,皇帝允了。

白箐生产那日,沈妍在北苑待上一日,白日的宫缩,到傍晚才宫口开全。

白箐疼得害怕,还没生就开始哭,宋樾不能进产房,沈妍就陪着她,“不会有事的,你听着我的话,我可是大夫,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妍的手附在白箐的孕肚上,感觉到宫缩已经开始频繁,“听我的,叫你用力你就用力,叫你休息你就休息。”

白箐唇色发白,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只能点点头。

“不许叫出来,默默用力。”沈妍叮嘱她,“把所有力气都用在生产上。”

白箐觉得沈妍认真起来好像有些凶,但是还是信她。

沈妍的手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宫缩,宫缩来时,“用力,就像如厕那样。”

白箐抓着她的另一只手,只敢发出闷哼。

“很好。”沈妍回握着她,“现在休息,调整呼吸,很快又会有一阵宫缩了。”

宋樾在产房在徘徊,沈翊在一旁倒是安心得很,“大哥你歇会儿吧,言妹妹在里头呢,不会让嫂子出事的。”

宋樾到现在都没听见白箐的叫声,只能听见产婆的声音,不是说妇人生产时声音都很凄厉吗。

宋樾担心白箐难产,“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动静。”沈翊安慰他。

白箐跟着沈妍的节奏但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沈妍问:“要叫殿下进来吗?”

进来瞧见现在这副模样吗,白箐摇摇头。

“那就用力,已经能瞧见有头发了。”

“我…我想如厕。”白箐带着哭腔。

“那就都放出来。”沈妍抹掉她头上的汗,“不要紧的,都是这样的,用力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宋樾站在门外踌躇,他听见白箐大喊一声,随后就是清脆的啼哭声。

下人将孩子抱出来给他看,是龙凤胎,沈妍走出来让奶妈把孩子抱走,“殿下该进去了。”

宋樾紧张得差点被地毯绊倒,白箐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被褥床单都湿透,混着羊水和血迹。

宋樾整理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你做的很好。”

白箐现在只想哭,但又没力气,眼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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