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饿了记得来找我

宋澈和时扬于堂前品了一炷香的茶仍是没有等到萧珩昱,碍于府上有众多旌羽卫,二人都不曾开口,只是相顾无言。

唐叔从书房小碎步地走来,向二人行礼,“实在是不巧,珩昱本是在书房候着二位大人,可监察司来了人说是急事,便走了,珩昱前脚刚走,王爷后脚便来了。”

宋澈本想反驳一句,却被时扬拦下,温和道:“无事,想来必是急事才如此打紧。”

他放下手中的茶,眼睛带笑,“听闻锦阳王府风景优美,绿植众多,鄙人也未曾逛过,如今既是来了,实在是不想错过。”

随后又看向宋澈,“王爷觉得如何?”

宋澈收到眼神的指示,随即清了清嗓子,“如此说来,本王也想好好逛逛这锦阳王府。”

唐叔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可到底是惹不起的,只能低头应下,“王府不过花花草草多些,若是能让王爷瞧得上眼,那也是锦阳王府的福气了。

唐叔正向领着二人随处逛逛,时扬道:“鄙人瞧见府上下人极少,管家应是极忙的,若是为了我和王爷的闲情雅致误了管家的正事,实在是不值当,我同王爷不过随意逛逛,不需引路人,也不必为此介怀。”

唐叔犹豫道:“这...不合规矩,府上事务少,也未曾像大人说的那番繁忙。”

时扬的面色如常,嘴角仍噙着淡淡的笑,手指却在低垂处扯了扯宋澈的衣角。

动作不轻不重,身边人却察觉到,只听宋澈嗓音清亮,“本王只是随意逛逛,不必紧张,你忙你的去吧。”

唐叔还想再争取一番,鹤羽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与以往的吊儿郎当不同,他向二人行了一礼,规规矩矩地道:“王爷所言极是,府上确实忙碌了些,不如让新来的下人带两位大人随处逛逛,免得让人笑话了王府。”

二人皆知这新来的下人是温言,宋澈看向时扬,却见时扬微微点头,宋澈只道:“那便如此。”

鹤羽和唐叔退了下去,唐叔不停地碎碎念。

“这样的场合你怎么出来捣乱。”

“怎么能让温言去,她才来王府不过几日,她能懂些什么。”

“若是在王府出了什么事,我们王府就完了”

鹤羽挖挖耳朵,白了一眼,“若不是主子吩咐,我哪敢怎么做。”

“珩昱吩咐的?”唐叔转念一想“,你不是说珩昱不在府上吗!”

鹤羽无奈摊开手,“是主子吩咐的,我就是个传话的。”

唐叔叹了口气,“珩昱到底想做什么。”

鹤羽趁唐叔低头叹气一溜烟就跑去找温言了。

堂中,宋澈和时扬二人立着,虽无其他人,但是时扬总觉得锦阳王府处处都是人。

宋澈没想这么多,随意问了句,“萧珩昱这到底什么意思。”

时扬偷瞄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谨言慎行,隔墙有耳。”

宋澈立即往他身边靠,抬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那现在怎么办。”

吐出的气息洒在时扬的耳廓,他觉得有些难受,偏了偏头,“既然来了,那就好好逛逛。”

不等二人多交流几句,鹤羽已经把温言带来了。

只见温言被鹤羽扯着衣角,眉头紧皱,似是有些不悦。

可温言见到二人时还是换了一副表情,眉眼淡淡,低头行了一礼,“见过二位大人。”

不等宋澈开口,时扬先出了声:“劳烦姑娘了。”

鹤羽道:“新来的下人难免不懂事,若是冒犯了两位大人,还请见谅。”

时扬淡淡笑道:“无事。”

温言听着二人你来我往,挑了挑眉,心想,到底是宋澈是主子还是时扬是主子。

沈妍回过神时,鹤羽早已不见踪影,面前的两位大人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如今是锦阳王的地盘,他们应该不会做些什么吧。

“姑娘,带路吧。”时扬的声音很轻。

沈妍转身的动作极为僵硬,又多跨了两步,离宋澈和时扬更远了些,万一二人出手,自己还有时间跑。

沈妍陪着他们逛,见二人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只是宋澈偶尔会指着些花碎碎念,而时扬句句都应他。

“这朵花没见过,倒是好看得很。”

“确实不错。”

“这个在西南进贡时见过,如今在宫里。”

“嗯。”

“本王该去问问锦阳王拿些种子,若是种在府上,也不错。”

“花挑人,若是带回府里,还得王爷亲自照顾才行。”

“养朵花而已有何难。”

时扬只是笑笑没说话。

沈妍听着身后二人好似真的来逛花园一般,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连步伐都不像之前那般紧张。

三人走到了塘边,宋澈便不愿再走了,直直地盯着满塘的荷花。

时扬扯扯他的衣袖,“王爷?”

“本王记得先生喜欢荷花。”

时扬一怔,随口答道:“是。”

“回去后,本王便让人将南苑凿个小塘出来种荷花。”

时扬立在他一旁,只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好。”

沈妍站在一旁的柳树后,手里拨弄着柳条,心想,这两人的氛围怎么这么奇怪呢。

二人也不走了,席地而坐,面对着荷塘,小声地说着二人才能知晓的事。

沈妍离得远,听不清二人的对话,索性就不听了,蹲下身玩起地上的蚂蚁。

东院书房内,萧珩昱拿着笔,听着鹤羽对三人行踪的汇报。

“他们只是说这些?”

“是。”

“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鹤羽思考了片刻,迟疑道:“是有一事有些奇怪。”

“说”

“温言好像不认识齐王一众。”

萧珩昱讥笑道:“骗人的把戏罢了。”

鹤羽摇头道:“可我觉得,她不像撒谎,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萧珩昱抬头细细审视着鹤羽,良久才道:“撒没撒谎,去会会便知。”

随后又埋头在纸上写了许多东西,鹤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萧珩昱坐在案前,手指敲打的桌面,琢磨着这些天的动静。

温言明明是齐王府的人,却不认识齐王。

齐王除宴席外从不来锦阳王府,今日却登门造访。

拉下了齐王一党,他却能平心静气地来王府赏花。

这可一点都不像他们的作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齐王突然造访后,萧珩昱又在齐王府多安插了几个眼线,如今不按原来的路走,必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原先并未见过温言传给齐王的情报,如今也辨不出是不是温言这条线出了问题。

鹤羽跟了温言许久,确是与之前的温言不同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封密信,信上寥寥几句,却看得萧珩昱眼里多了几分杀气。

萧珩昱冷笑了一声,“天家人果真是,踩着人命才能走上去的位子。”

他将密信扔进熏炉里,换了一身白衫,披着墨发,走入四下无人的夜里。

锦阳王府自遣走了许多仆人后显得冷清了不少,连烛火都少了一半,夜风徐来,满庭的花草都摇曳生姿。

夜风将他的白衫吹起,连同腰上玉佩垂坠着的流苏。

他提着灯笼往祠堂走去,每一步都踩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沈妍饿得肚子打鼓,爬起来找吃的,穿过堂前时碰巧遇上个穿白衫的男子,她躲在柱子后仔细看了几眼,瞧清面容后愣在原地忘了动作。

男子修长挺拔,侧脸轮廓清明,剑眉星眸,神色慵懒而淡漠。

他穿过大堂,瞧见了躲在柱子后的温言,只冷漠地瞧了她一眼,“这么晚了,要去哪?”

沈妍听到他的声响后才回过神来,没由头地说了句,“阿锦,你真好看。”

之前见到的萧珩昱都是一身夜行衣,隐在黑暗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疏离,而白衫的萧珩昱却是一副清冷高贵的模样,沈妍觉得,他比宋樾还要好看。

萧珩昱没理她,只是径直往祠堂走去,沈妍拉住他的衣袍,“你去哪?”

他甩开沈妍的手,“与你何干,不该问的事别问。”

沈妍觉得今夜的他与往常的他有些不同,幽深的眸子里不再是决绝果断的光,长发垂落的模样添了许多的落寞。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该是自己来管,没再缠着他,只是望着他的身影,喊道:“我在厨房煮宵夜,饿了记得来找我。”

她的声音本不大,借着清风,吹过他的耳畔,与他撞了个满怀。

————

“父王母妃,我来看你们了,路上碰见个奇怪的家伙,来晚了。

我派人去了一趟锦阳,查到了许多事,孩儿不明白,想来问问你们,如果抛掉了那么多,换来的还是这个结局,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让我陪你们一起走,是连你们都觉得不甘心吗。”

....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回应他的,只有摇曳的烛火,他摇头低笑了一声,“罢了,会慢慢浮出水面的。”

他跪在蒲团上,生生叩了好几个响头,额间一抹青紫。

“孩儿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萧珩昱漫无目的地走在院里,不想回书房,不想再处理那些扰人心神的事情。

他坐在塘边,任风吹散他的发丝,紧紧握着腰间的那枚玉佩。

如果从这跳了下去,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条命吧,萧珩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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