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是在做梦

他望着塘中出神,母妃种的荷塘可真好看啊,葬身于此比死在山间来得舒服。

正想着,有人坐在他的身旁,手里端着两碗面。

“吃不吃?”沈妍递给她一碗,笑盈盈地看向他。

“你怎知我在这?”萧珩昱低着头,没接她的面。

“猜的,我向来运气好。”沈妍仍是端着面,没有收回手。

就这般僵持了片刻,萧珩昱终于接住了她的面,看上去不算美味,却也没有清汤寡水那般索然无味。

他晚膳时吃得饱,可当他转头瞧见温言正大口大口吃面时,他忽然觉得有些饿,索性吃了起来。

面有些坨了,汤水只是温温的,萧珩昱尝了一口,似是想象出了温言端着两碗面满府找他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正大口吞面的沈妍转头瞧他,“笑什么?”

萧珩昱嘴角只剩淡淡的笑,“无事,吃吧。”

一心干饭的沈妍不再理他,他吃得极慢,她便一直陪着,破天荒地没有说话,

只是坐在塘边,静静看着塘里的荷花和锦鲤,时不时地往塘里扔颗小石子,将鱼吓得乱窜,她笑出了声。

待萧珩昱吃好后,沈妍也是一言不发的收起碗筷,起身就走,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萧珩昱一怔,随后噙着一抹冷笑,“真是愚蠢至极。”

萧珩昱自己斗自己的,沈妍却玩的开心。

不用打打杀杀,每天浇浇花,去厨房找点吃的,除了没钱以外,还是很惬意的。

有时沈妍会缠着鹤羽出任务回来后给她带一串糖葫芦,有时会去逗逗不爱说话的云涧,鸣珂看上去就不太好亲近,沈妍一般都不理他。

沈妍发现宋樾和沈翊出入锦阳王府很频繁,几乎是每天都来,沈翊日日来也就算了,宋樾竟也能跟着,沈妍以为皇子都是被管得很严格的。

直到后来,沈妍和沈翊聊起这件事情,沈翊说,宋樾体弱多病,宫里胜他一筹的皇子大有人在,宋樾及冠便出宫自己住所以行动不受限,宫里人也不想管。

沈翊还说改日可以带着沈妍去宁王府上逛逛。

但沈妍多少都有些害怕,毕竟是宫里来的,或许也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

宋樾自小宫里长大,身边人都要防着,因着身体不好,在沈老太爷出诊时沈翊也跟着,久了,二人便聊得来。

沈翊一开始也怕宋樾,后来发现他性子温和,几乎没见他发过脾气,宫人冒失犯错也不见他呵斥。

宋樾也时常同沈翊一起听沈妍聊上几句,每次瞧见,沈妍都觉得可惜,这般好的人最后的下场也是不得善终。

————

夜里,沈妍正打算睡下,突然传来敲门声,她披上外衣去开门。

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蒙着面,满身血迹,撑在门边,那双眼睛她认得。

见到他这般狼狈的样子,沈妍随即将他扶进了屋里,往门外左右张望了一番后关上门。

沈妍将门锁好,“怎的伤得这般重?”

“中了埋伏。”

沈妍见他身上有太多处伤口,都不知道先处理哪一处,“先止血,我有药。”

沈妍马上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医药箱。

萧珩昱看着医药箱,却道:“偷的?”

“萧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我。”

“又死不了。”萧珩昱却是突然一笑,“不过死了也就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沈妍愁死了,怎么这的人都不爱惜生命的。

沈妍看着这满身的血,她虽学过一些西医,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从一个人身上流出。

沈妍不想同他多说,只默默清理伤口,止血敷药。

萧珩昱这次仍是一言不发看着沈妍的动作,眼里却也没了之前的那般疏离。

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萧珩昱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包扎好。

沈妍递给他一杯茶,“你从前有过很多像今天一样的经历吗?”

萧珩昱接下却没喝,“是”

沈妍想想都觉得可怕,“那一定很害怕吧。”

萧珩昱抬眼望向沈妍,眸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垂下眼眸,“习惯了便不害怕了。”

自小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连战场都上过的人,竟然也会有人问他害不害怕。

萧珩昱想想就觉得好笑,屋外盯梢的鹤羽也是。

沈妍如今觉得这儿的生活开始不好了,一边瞒着齐王府,一边又在骗锦阳王府,若是哪天被戳穿了,死相应该会比萧锦今日的伤更难看吧。

她之前不理解为什么要站队,中间派不是最有利的吗,现如今,身处在其中才发现,难以独善其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夹在中间,面对两头的算计,才是最危险的,站队好歹还有个靠山,那她要选哪个做靠山呢。

难不成是这个二十出头就战死的锦阳王吗?

可锦阳王好歹光明磊落的,齐王保不准哪天就杀人灭口了。

宫里的人,向来是摸不中心思的。

可如今来了这么久,连萧珩昱一个身影都没见过,书里倒是写了他是个直率的少年将军,笨的要死,被算计死了还以为是自己轻敌被敌军算计的。

说起来,温言还是他的小妾呢,她不会真的被齐王安排吧。

萧珩昱见她握着茶,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货不会担心他吧。

这原本也只是一个试探她的机会罢了。

“其实,我无妨,死不了。”萧珩昱安慰她。

沈妍没听进去,也没意识到有人在和她说话,萧珩昱觉得无聊便撑在桌边闭目养神,其实,他还是有点疼的,不疼了再走。

沈妍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到萧锦已经合上眼,给他披了一件自己的长衫,满身是血的衣衫都没眼看了。

沈妍觉得脑子要烧坏了,赶紧上床睡觉,盖好被子才意识到屋里有个男的,这还睡不睡啊。

萧锦应该也不是坏人吧。

萧锦如果要杀她也不用等到今晚吧。

脑子又要烧坏了,算了,反正都是死,先睡觉。

萧珩昱感受到她的气息变得细长沉稳后,缓缓睁开了眼,转头望向睡着的温言,眼中满是纠结,是自己想错了吗。

这么好的机会,不拿来刺杀他,竟然拿来睡觉。

萧珩昱起身,瞧了一眼桌上已经凉了的茶,仰头引尽后轻声出了屋,鸣珂见萧珩昱出了屋随即迎上去

“主子。”

“找个机会,把与温言接头的那个影卫带来。”

“是,主子的伤还需要叫沈太医过来吗?”

萧珩昱低头看了一眼缠满绷带的身子,“不需要了。”

第二日鸡刚打鸣,沈妍想到屋里还有个人绝不能让人看见,突然坐起,发现屋里空无一人,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是做梦吗?

算了,起码还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

白日人多眼杂,沈妍夜里才偷偷摸摸拿着篮子往府上的小竹林走,想着刚好是春日,或许会长出不少的笋,王府没人吃,拿去改善伙食好了。

沈妍走进小竹林蹲下身靠着微弱的灯笼光一颗一颗地放进篮子里,突然碰上一人,黑暗里看不清面目,

沈妍想着不会被发现吧,拔腿就想跑,却被那人拉住了衣领

“跑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沈妍随即松了口气,转身道:“阿锦,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人发现我偷笋了。”

“你确实被我发现在偷笋。”

“......”沈妍白了他一眼,“为什么我总在府上看不到你,不想看到你的时候你会突然出现呢。”

萧珩昱慢慢靠近,盯着她,“你不想见到我?”

此时竹林外突然有一丝光亮照进来,沈妍随即捂住萧珩昱的嘴,将萧珩昱推到旁边的草堆,摇摇头示意萧珩昱不要出声。

萧珩昱皱了皱眉,沈妍轻声道:“不许有怨言,若我被发现了我定拉你下水。”

萧珩昱无奈看了看沈妍,抬手往沈妍的背后指去,沈妍一转头,发现身后的竹子上正盘旋着一条蛇,吐着信子,直勾勾看着二人。

沈妍平生最怕的是蛇,看到这场面,立马睁大了眼,也不顾竹林外的人,立即喊出声来,整个人紧紧箍在萧珩昱身上,脚也不敢沾地。

这时候这条蛇有点眼力见就应该去咬萧锦而不是她,起码她是这样想的。

竹林外巡逻的旌羽卫一听竹林里有声响,马上冲进竹林,大伙看见的场面便是沈妍挂在萧珩昱身上,萧珩昱怕她掉下来,又不敢碰她,只能双手握拳用手臂撑着她的腿。

一众旌羽卫无一人说话,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此时,唐叔从后边拨开一个又一个人大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刺客。”

看到这一幕,也睁大了眼。

萧珩昱本想马上放开,却感觉到身上的人抱得更紧了,仔细一听,她还振振有词,“咬了他就不能再咬我了。”

萧珩昱:“……”

萧珩昱对怀中的人道:“蛇已经跑了,下来吧。”

沈妍慢慢探出头,往原本有蛇的竹子上望去,蛇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松了口气。

回头一看,一堆人和鸣珂穿着相似的人,手握着剑,正往这二人看来,僵硬的转头贴近萧珩昱耳边问道:“阿锦,偷笋在王府竟是死罪吗。”

见萧珩昱未回答,沈妍拍了拍萧珩昱的肩示意将自己放下。

只见眼眶尚红的沈妍一转身,双手举起,“各位大人,我只是来这走走,我一颗笋也没偷。”

脚边的篮子里满满一筐竹笋,沈妍立刻换了块地方,“那不是我的。”

对面还未有人说话,只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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