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回答，季合合噗嗤笑了一下，然后一如平常帮继续走下去
阿宁征了一下，喊了一声，她一直在往前走，回了头又迅速地转了回去，挥舞着高马尾，傻傻乐着地咬了一口小果子。
“你怎么干站着，快来！”
阿宁的眼睛很亮，温柔春水荡在心间。她转过头，压着旁边的包袱垫着躺，咬了一口甜果，和车架外面站着的他对视，一时之间联想到了一个对她来说陌生又熟悉的人。
一张风华绝代的容貌、内敛媚意的双眸以及举世无双的剑法。她呆呆地转头看着阿宁，由不得心里生了怨，生了怒气。
但她知道，这是没有道理的，她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含着疏离歉意的笑容。
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与物。她手中的甜果顿时不香了，食之无味。有些不爽地暗暗切了一声。
“合合！”
他的唇殷红一片，如鲜血淋漓。白衣少年的眸子水润润的，流露出受伤的表情。她有点纳罕，突然就这么一问，“谁呀，欠钱很多吗？”
他眼神亮亮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盼望的东西，然后又些开心地连忙点头道嗯。
季合合皱眉，打了一个大喷嚏，没有了心情，然后很烦道，“按照经验，那你得赶快了，拖得越久，事情越麻烦。这欠钱的说不定还会跑路。”
事情都是有征兆的。
后面几天，她披着一件衣服缩成一个小胖球。
此时她，“呜呜呜呜……”
火星嘣嘣吧啦的，掉在了地上，一只脚缩回了里面。季合合和窝在火堆旁烤火，镖局的大汉一个劲地喂她喝热水。
“不不，咕嘟，不，我……”
一群热心的大老爷们强喂喝水，热情似火的。她哼哼唧唧地叫唤，阿宁从远处跑来，豆大的汗珠滑落额角。
季合合歪头看他的侧脸，她鼻子动了动，一个劲地往他身上凑。用手想戳了一下他的眼皮子，竟然没有动。季合合凑近阿宁，一眨巴眼睛就觉得快溺进这双眸子里来了。
她嗅嗅了，脸巴皱了下，然后又自己隔远了一点，两手捧着脸。
“阿宁小兄弟，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啊？是治疗热疾的药吗？”季合合听到动静，歘地一下站了起，脸色绯红的。
“不要、不要喝啦，我喝不下了啦！”摇头晃脑，脑子里有水似的，她哦了一下，然后就特任性地不想喝，“不要啦，你听听我脑袋里的声音嘛！”
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的表情，阿宁定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靠近她。
他捧着药碗，眼睛亮晶晶的，朱红的光亮照在他侧脸上，暖融融的流光滑过，物敛风华，动人心弦。
他谁啊，脑子秀逗了，怎么会用这样的词语怎么会这么想。
明明很平凡的一张脸，季合合却歪头。她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这人真好看。
哎哟，这人是谁呀？！怎么不认识，呜呜不舒服，耳朵听了一句，半句才进脑子里。
“……有好吃的，喝了就会舒服了。”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带着一丝丝的娇纵，“真的吗？”红色爬满了脸蛋，蜜意沁在嘴角，长眉弯弯。
他温软一笑，宠溺软语哄她喝下，她的话颠三倒四，突然一句“真的吗？”让他征了一下，然后微微的点了头。
他手上的白瓷碗瞬间撤去，一双小手捻着碗沿，手指滑下捧着碗，抿着唇口喝了汤药，眉头一直是皱的，却一直喝完喝到露出了碗底。
她的手被塞进了一个果子，果肉甜腻腻的，闻着就有点熟悉，混沌一片糊里糊涂地咬了一口清甜的果肉。
季合合的醉意瞬间醒了一半，她面色焦急丢下一句“别跟来”就跟兔子似地往树林那边跑去了。
从小树林里面出来，酒就醒了一大半，这人家就跟后脑勺有眼睛一样，隔了几十米的距离就注意到了她这边，并且往这边看来。
季合合就看到这个人在自己的前面，她拧着眉头上前，他看到人过来，蹭地一下眼睛就亮了几个度。
略有压力和尴尬的季合合负手转移话题，惊呼，“嚯，小子挺敏捷的，看你经常别着一剑，是不是练过？”
她就只是打个揶揄一下，真没想其他的。
那方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扶手捏了捏手腕，抬头看看了昏暗的天色，阴风飒飒的，嘶吼声音在外面胡乱的叫着。
女孩走神了一下，一道劲风穿过来人，略过白皙姣好的脸庞刷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人的动作。破风之声略过耳边。树叶纷飞，气浪荡起了周围的事物。人站在中间，就这么轻轻地一挥。
一道寒光过去，她甚至都没有眨眼。猛然凌厉的剑意就这样如风杀人无形。
顺着视线过去，整整齐齐从主叶茎作中轴线被切割从两半的树叶片子。眨眼间身上被风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围寂静得只剩树叶吹得哗啦啦的声音。
她僵硬地转头，去看了可怜兮兮的树叶，然后双手合十，道了一句啊呸。
这……这要是把人从中间……艹，啊啊啊！他要干嘛？！啊啊啊！是在警告她吗？wcnm，他这么厉害的吗？！等等我没有惹他吧？！！
脑子疯狂地转动，然后归于死机了，她僵硬地去看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少年
阿宁羞涩一笑，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模样，好似还有点不好意思。
“还可以吗？”似是在求表扬似的话语。
“……”
一早上，季合合宛若幽魂一样游走在车队里。
她做了一晚的噩梦，耳朵边一直传来咔嚓咔嚓声，和光同尘，少年一大早提溜着几只翻白眼的紫毛野鸟走过，咔嚓咔嚓声，吓得她的表情冷着，背着手巡视了一遍。
她一看到熟人，大喝一声，一把就把他薅走到没人的地方。
声与泪俱下，“陈大哥！你特么坑我。那个魔鬼……阿宁怎么回事，你知道我昨天受到什么精神伤害了吗？！”
陈大哥冷汗如雨，尔康手，
“这个、这个事听我解释。”
季合合阴狠表情内心却在悲愤，瞬间了然道，“你果然知道他的情况。”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狡辩。
陈大哥被这话干沉默了，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她要是现在还看不出有猫腻，她就不姓季了。
“那天，你不是将那个阿宁甩我这儿了吗？”
陈大哥回想那天的事，“我原本找了几个人赶他走的。”
他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嚯，那剑一拔出来，眨眼就把我的人给打倒了，你想想，这人不简单，我小本生意，闹大真就不值当……”
“那你把他塞给我干嘛？！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他沾边。”
陈大哥甩了一个幽怨的眼神，季合合浑身鸡皮疙瘩起来。
“还不是季兄弟你，不是你把那小子招来的吗？那小子什么都不听，一个劲找你。我这儿不看僧面也得看人家的钱面啊！”
陈大哥挤眉弄眼，“我看那小子人傻钱多的样子，人又有点功夫在身，季兄弟人中龙凤，你多聪明，还不轻易把他拿捏在手里？”
季合合哑口无言，是她理亏在先，可她也很委屈啊，昨晚上她吓坏了，脑子里循环播放血腥恐怖片，就是不敢闭眼。
陈大哥还补了一句，“哦，对了，那，季兄弟，我看你这年纪去往洛都是不是参加第一学院的考核？看那小子的身手，他**不离十也是去往洛都学府的，一路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季合合不由得惊讶，那陈大哥却挥手不在意道，“嗨，这可是大事，洛都学府，谁不想修行长生，做那人上人。每三年，这个时候，从五湖四海去往洛都的年轻人多，我都习惯了。”
“说起来，有好多年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我天生就是走镖的命。”
陈大哥尴尬了几分，他反应过来豪爽一笑，拱手，“再过一天就到洛都了，季兄弟，我也不整那些虚的，就你要是在洛都有些个吃食住行的需求，你找我，陈大哥我保证给你解决。”
季合合正想说啥，突然陈大哥看向她后方，季合瞬间感觉不妙。果然大手一挥招呼着季合合后面，“阿宁小兄弟，你来找季兄弟？”
身边的脚步声，衣服的摩擦声变大，然后余光看过去，白衣少年剑客笑容嫣然。
少年也不应陈大哥，陈大哥疯狂给她使眼色，季合合脑壳痛。
“阿宁小兄弟，今天吃面疙瘩，可以说是我们镖局一绝，你和季兄弟去不？”
陈大哥问的是阿宁，却朝季合合挤眉弄眼。
她只好捏着鼻子认下：“我去！”
不出一秒。
阿宁突然郑重地看季合合：“我也去！”
陈大哥咧开嘴角，他就知道！！！
季合合：“……”
端起脸盘子大的碗吃面疙瘩，心思也没在碗里，搅拌了几下，她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阿宁担忧地问过来，她当没有看到，转了个身子继续吃。
现在纪敛宁和林荫见面了到纪林两家订婚的情节了，脑壳痛的是，他应该会在洛都学府大考后回来。
季合合抠抠手心，眉眼低垂看着碗口，舒坦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地搅拌，
“合合，这个肉特别好吃，你多吃一点。”
季合合看了塞了几个筷子的肉片，那小子嘻嘻哈哈的，面容真诚乖巧得像个小兔子看着她。
糙老爷们默默吞了一口面疙瘩，几个胡吃海塞的人一致动作慢下来，学着阿宁吃东西起来，几个大汉坐得绷直，呼啦呼啦声小了一大半。
陈大哥抽抽嘴角。
不过……
少年就简简单单坐着，贵族世家公子气质淋漓尽致。他手指白皙修长，腕骨一动，不急不缓的动作，从容而优雅，一举一动很轻盈安静。
他吃的很安静，老妇人拿汤勺的还想捞一碗递给他，被他轻声拒绝了。
他拿过汤勺，多给季合合舀了一勺，眉眼弯弯，贤良淑德的模样。
那些糙老爷们有样学样，一个个东施效颦的，看到别人吃得好看就矫揉造作起来了。
季合合心里揣着事，看到陈宏起身走了，自己也站起身来了，将汤碗推给了旁边的阿宁。
随后她瞪了一眼跟着的少年，他撅着嘴巴坐了回去。
大汉听到后面有人在喊陈大哥，回头一看是季合合，“季兄弟，你吃完啦？”
季合合笑笑也不应声，“陈宏大哥，你父母给你取名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你今早上还不客气，现在倒客气上了。”陈大哥笑骂，“我还是习惯你早上的样子。”
“没事，只是有感而发，然后就是受你们照顾嘛，快到洛都了，就想着好好感谢你。”
“说来不好意思，陈哥，我囊中羞涩，到洛想请你喝一壶好酒。”陈宏无话可说，内心的第一想法是拒绝。
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直接笑着问了，“抱歉，是我说错话了吗？”
陈宏他只是沉默地看向了车队。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很难过，空洞以及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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