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首先出现中毒反应,若有察觉本该先行通知掌门,他却只字未语将自己安置在住处,必是有问题。”说完,顾泠戳起一口米饭放进口中。
时渊抬眼看了看顾泠,又垂眸看着手里的碗,原是因此才会如此厌恶殷知易的吗,倒也是,将宗门置于险境,此般行径倒是符合他的一贯作为。
“那他可是故意为之?”时渊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顾泠抬眼看了看时渊,“他是第一个中毒之人,宗门之事该是不知。”
时渊垂眸低下头乖乖吃饭。
顾泠盯着他乌黑的头发,将碗筷放在桌上,“不必如此试探,我讨厌他并非你的错觉,不过此事当真怪不到他。”虽然不知若是殷知易知道了宗门有难会怎么做,但至少如今的现实是他毒发时并不知。
时渊吃饭的动作一顿,也将碗筷放下没有抬头,“弟子知错。”
“你无错,那殷知易确不是什么好人,渊儿只需离他远些便是,”顾泠说完又补了一句,“本座原是站在你这边的。”
时渊抬头眼睛里有些疑问。
“你当本座看不出你对他的敌意吗?从你第一日来到苍澜峰时便有了,你可是当时就认出了他?”顾泠对上时渊的视线。
“师尊怎知……”时渊眨了眨眼睛。
“你的事本座自知,”顾泠唤来风将时渊垂至侧脸的发挽在耳后,“渊儿不喜他,本座自也离他远些,免得渊儿看了连同本座一同不喜。”
时渊听了不禁抬起嘴角,就算尽力压制也没能将那咧起的唇角降下,他轻轻咳了一声,“怎会?”
“那为何本座只是去找个东西,渊儿便闹脾气许久?”
“那是在乎师尊。”被时渊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说什么怕是都会相信。
“现在可以好好吃东西了吗?”顾泠眼中微微带上了一丝宠溺。
时渊快速的夹了块肉给顾泠,“师尊也是。”
顾泠夹起那块肉放入口中,哪有半分平日的洁癖样子,时渊看着他的动作眼神微暗。
吃过饭之后,顾泠便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朝时渊伸出手,时渊也很是配合的将手腕递了过去,在看过灵根和修为之后,顾泠满意的收回手。
“灵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今日的丹药可吃了?”
“吃过了。”时渊想了想回答道。
“渊儿再修炼月余应当能够筑基了,休息一会,便去灵泉中修炼罢。”顾泠抬眼看着时渊,挥手将旁边石桌上的盘子送回了厨房。
“现在去吧,弟子也想早日筑基。”时渊笑了笑。
顾泠闻言起身拉着他来到灵泉边,时渊看了看被烟雾笼罩的泉水,他倒是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让人舒服得想要闭起眼睛好好享受,时渊还沉浸在灵气中时,忽的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腰带,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顾泠站在他面前,垂眸,手还放在他的衣物上。
“师尊?!”时渊呼吸一窒,他自是知道此处就他二人,可睁开眼睛看到顾泠在脱他衣服这件事还是让他有些震惊。
顾泠自顾的将他的外衫脱掉,双手环过时渊将腰带解下,系他系不好,解还不会吗?随后拉开时渊胸前交叠的领口,露出白皙匀称的肌肉,紧实好看的腹肌隐入下衣中,“这可是你说的那般照顾?”
清冷的声音让时渊倒吸了一口凉气,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汇集到了一处,面前的人因为灵泉周围的温度,那白嫩的皮肤微微泛着粉色,加上他依旧冷然的眼睛,禁欲却更是吸引人到极致。
顾泠抬头看了看时渊便收回了手,替他将衣物拉正,“进去吧。”说完让开去处。
时渊喉头微动,发出的声音磁性却带着微微的哑意,“是。”说完,便抬步迈进灵泉之中,靠着石壁闭上了眼睛,慢慢平复着他脱了频的快速心跳。
顾泠坐在旁边,看到时渊闭上眼睛,手指微动一本玉简便稳稳的落在他的手中,抬步走向玉台,顾泠侧身靠在上面,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拿起桌面上不知何时出现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浮在空中的玉简自动展开在他眼前。
这静谧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在顾泠换了第三本玉简时,一道传音符缓然飞来停在他面前,“师弟,有空的话来一趟清蛰峰。”传音符中是白沅的声音。
顾泠听完抬眼便对上时渊的视线,“我去去就回。”在看到时渊点头之后,顾泠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顾泠来到清蛰峰时,并没有找到白沅的踪迹,还未等他唤出传音符,白沅的身影忽的落在了他面前,她那一身的红衣上沾染了比其本身还要深的颜色。
白沅一只手放在腹部,另一只手捂住口鼻,“咳咳!”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血液喷出。
顾泠眉梢微动,上前一步站在白沅身边,神识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手中霎时出现两个灵丹,灵丹被风温柔的塞进了白沅口中,白沅深深地吸了口气,盘腿在地上坐定。
清蛰峰的灵气产生了巨大的波动,盘旋在白沅身边,顾泠站在旁边神识一刻都没有松懈,在灵气平稳下来之后,才将神识收回。
白沅缓然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顾泠,“你这可有一点作为师弟的样子?我都这样了,也不见你上来扶一扶。”说着又咳嗽了两声,从地上站起来。
“弄得如此狼狈,你是去做了什么?”顾泠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沅。
白沅笑了笑,快步走向院中的椅子,直接摊靠在椅背,拿了放在石桌上的酒坛子,打开猛地灌了一口。
顾泠跟着她,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出声。
“我去白家了。”白沅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将酒坛子放在桌上,“我在白家的库房里没有找到任何和时家有关的东西,白家的记录也跟时家无关。”两句话让白沅说的颠三倒四,不过顾泠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白沅多年来一直注意着白家的动向,基本上白家所有的库房她都知道位置,这几月她逛遍了所有的库房,都没有发现和时家有关的痕迹。
“你的伤?”
“我碰到了那个魔修……”方才他去过白家最核心的库房察看,要离开时被那股黑气拦了下来,因得那人阴毒,她差点折在了白家,白沅抬眼看向顾泠,“小泠儿,这也算是师姐替你探探风,那魔修厉害的紧,就算是你已然化神,怕是也……”
“白家,究竟是否与时家之事有关?”顾泠盯着白沅的眼睛。
“据我的调查,没有。”白沅的眼神很是坚定。
顾泠微微垂眸,“多谢。”话音刚落,顾泠便消失在白沅眼前。
白沅叹了口气,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并没有听进去,白沅刚想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坛,余光却瞥到了放在旁边的盒子和碧玉茶盏,不禁愣了一下,失笑的将酒倒在玉盏中,拿在手中晃了晃。
顾泠回到灵泉的一瞬间时渊便睁开了眼睛,带了些疑问的眼睛看着顾泠。
“白沅受伤了,唤我过去看看。”顾泠抬步靠近时渊,看着他微微湿润的发梢和因热气微蕴的脸庞,抬手放在他眼前,“如何?”
时渊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抬头笑了笑,“师尊看看。”
顾泠方才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不过此时还是配合的握住时渊的手腕认真查看,“渊儿当真厉害,这便筑基成功了。”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时渊笑了笑,他本就早已筑基,此时不过是将修为调动显现在灵根之中。
因得顾泠进阶之时也不算曲折,他也不觉如此轻松进阶有何不妥,只是想起白沅的话,微微抬眼盯着时渊,“渊儿,本座需些时日闭关。”
时渊愣了一下,笑容立马收起,快速的眨眨眼睛,“师尊可是有何不适?”他的视线在顾泠身上打转。
“并未,只是本座化神已稳,此番闭关寻求突破而已。”顾泠手指轻轻拍了拍时渊的头,带了些安抚的意味。
时渊这才松了口气,“既是如此,自然甚好。”
“若是渊儿有何事也可随时来寻我。”顾泠伸手将时渊从灵泉中拉出来,他身上的水在离开时尽数回到了泉中,并未粘上时渊的衣物半分。
“师尊可是即刻便要闭关?”
本想回答是的顾泠在对上时渊那可怜巴巴的眼睛时,微微顿了一下,答了,“明日。”
“那弟子还能再同师尊待上一日。”时渊的眉眼霎时明媚起来,像冬日的阳光一般令人沉迷其中。
“若是有何问题便去问溯息,被欺负了千万要打回去,”顾泠拉着时渊的手,便走边交代着,“若是打不过就跑,心中记下,待为师出关帮你打回去。”
时渊低头笑了笑,“师尊给弟子留足了保命的东西,跑自然是不在话下。”
顾泠拉着时渊穿过光门,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将自己的储物袋解下放在时渊面前,从里面一样样的掏出了符咒,似是察觉到了拿出来的东西有些多,又一股脑收回了储物袋中,将时渊的手拉了过来。
时渊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向顾泠,就见一道风划破了他的手指,红色霎时冒了出来滴在了储物袋上。
认主?时渊低头看了看储物袋又看向顾泠。
“这样渊儿便也能打开了,”顾泠将储物袋往时渊那边推了推,“上面还有我布下的法阵,若是急事捏碎那颗珠子,我马上就到。”
时渊接过顾泠推来的储物袋,“多谢师尊。”
“索性在宗门也不会有何大问题,”顾泠揉了揉时渊的脑袋,“渊儿也该应付得来。”
当天晚上,时渊一直睁着那双乌黑的眼睛盯着躺在他身侧的人,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搂住那人的腰,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脖颈。
第二日一早,顾泠撇了传音符给傅泊云后,进了密室闭关,时渊站在山洞外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在顾泠身影消失的一瞬间也收了起来,抬步走回了苍澜峰,他并没有回去自己的住处,而是拐弯去了殷知易的房间。
时渊几步走的缓然懒散,像在花园散步一般,在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铺时,眉心微微一动,他之前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顾泠身上,竟是忘了分些神出来看着殷知易。
时渊眼神动了动,消失在原地。
傅泊云刚收到消息说昏迷的弟子醒了,前脚才到辰极峰慰问过刚醒的弟子,就见时渊后脚便到了。
“师伯,”时渊行过礼后抬起头,“他们可是没事了?”
“嗯,毒素已然排除,而且修为似有精进。”傅泊云看了看那边讨论的正热烈的弟子,好多人经此一役,修为大有所成,也算是因祸得福。
“可否请师伯为师尊保密。”
傅泊云转头看着他,“是何原因?”
“师尊得此方之法……”时渊抬头没有说下去。
“罢了,顾泠闭关,你有何事便来同本座说。”傅泊云摆了摆手抬步便准备离开,只是见身旁的溯息并未有动作,又将抬起的脚收了回来。
“殷知易可醒了?”溯息问了一句。
“醒了。”时渊答。
“那便好。”溯息说完笑着冲他点点头,“要不要去孚逍峰喝茶?”
“多谢师兄。”时渊点点头,和他一同抬步走了出去,留下身后的傅泊云愣了一下,心中深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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