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曲颖颖被拉了过来，和她一起分享食物，程莎有时也会跑来蹭饭。
“简冉还没回来吗？”
“没呢，还在篮球场那儿看人打篮球。”程莎给自己盛了一碗腌笃鲜，感叹着喝了一口。
“哎，你们说他们俩最后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
“为什么不会？”舒方坐下后，调整了下自己坐着的凳子“两人站一起多养眼啊。”
不光她这样想，学校里很多人也是这么觉得的，见到俊男和美女时常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谁不会感叹一句真般配。
见养眼的两人在一块儿的次数多了，传言自然而然就起来了，说他们俩早就互相看对眼，已经秘密恋爱了好几年，还有人爆料他们从小就认识了，双方父母还给定了娃娃亲，审视说简冉是叶家童养媳的都有。
版本太多，都不知道该信哪个，舒方有次忍不住拿这个去打趣叶立洲。
他的反应平平，只是附和着她笑了笑，没说话，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一般。
这边，程莎听到舒方的疑问，耸耸肩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少了点感觉，那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有些不太搭的别扭，不是长相上的，而是两人的相处气场，不像是会有好结果的样子。
不过这么多人都觉得很般配，或许也是她自己想多了而已。
夹两块红烧肉放嘴里，程莎惊喜连连，因为鲍母做的红烧肉是她从小到大吃过最美味的，甜度刚刚好，肥而不腻，十分下饭。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万老师让舒方帮忙去打印店取试卷，曲颖颖说陪她一起去。
路上经过一家精品店，她抓着舒方的手臂，小声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舒方想了想，摸上最近刚打的耳洞，说最近一直想买对耳钉，蓝色的那种，但不太敢戴，因为蓝色还是比较显眼，怕被鲍母看见。
曲颖颖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打印店在学校后门，距离大门只有几百米的巷子里头，店面很小，因为离得近，学校里的老师学生经常回来这儿打印资料和拍照。
从店里抱着一沓试卷出来，半空中就飘起了细雨，没一会儿，雨势变大了不少。
两人都没带雨伞，只能找地方躲雨，等雨停再回学校。
躲雨的地方是一家小的麻将馆，生锈的卷帘门搭在头顶，三个麻将桌上都坐满了人，听谈话应该是同住附近的街坊邻居。
两人站在屋檐下，舒方将整叠试卷放在靠里边干净点的木凳子上，听着里面不绝于耳的麻将碰撞声，她突然想起这麻将馆的后面是一家零食店来着，里面会卖一些辣条，凤爪干脆面和薯片之类的零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关门。
“颖颖，你在这人守着，我去后面看看，马上回来。”
“好，我就在这儿等你。”
看到颖颖乖乖的回应自己，舒方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才小跑着往后边去。
曲颖颖在原位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也不见舒方回来。
试卷被吹进的细雨淋湿了一角，她不知为何慌神起来，咬咬牙，便也朝着舒方离开的方向跑去。
巷子里的更深处黑乎乎的，只有前面几十米远的麻将馆里透来的光亮，矮破的石墙底下歪倒着两个人影，一个靠墙坐着，另一个已经滑到了湿滑的泥地上。
她忍住害怕上前几步查看，一眼就认出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那个是舒方，旁边那个人影看不太清脸，只能看到是个短发男人，紧闭着眼睛，似乎也昏了过去。
顾不上其他，她伸手欲扶人，却在舒方头上摸到了一手的粘稠，身子不住地颤抖几下。
乍然间，那紧闭双眸的男人在这时撑开了眼皮，倏地望向颖颖，眼底带着疯狂，嘴边扬起的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个精神正常的人。
“要是敢把这件事传出去，要了你的命！”
话里带着十足的戾气，曲颖颖慌乱得说不出话，也不敢看他，只能抖着手将舒方拉到了一边。
男人也没拦她，按住跳动不止的眼角，一下踢开脚边针管样的物体，没再看曲颖颖一眼，爬起身后就一瘸一拐的走了，像是笃定她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威胁。
第二天，好几辆警车停在了学校门口，经过的学生们眼睛瞥向这边，忍不住议论纷纷。
讨论的无一不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说是有隔壁高中的学生给自己注射药物，在附近伤了人后逃跑了，现在警察还在到处找他呢。
舒方所在的班级里，班主任让学生们自己看书，随后就被叫了出去。
现在出了这么档子事，谁还能静下心来看书，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
简冉看了眼不远处空着的位置，拿起手机拨叶立洲的号，嘟声持续了六七下都没人接。
已经打了好几遍，始终是没接通，索性翻出另一个人的号码来。
*
舒方睡了整整两天才醒过来，睁开眼后，就看见床边站着眼眶湿润的鲍母，和一脸担忧的黎父。
“爸，妈”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嗓音嘶哑，她手撑着想起身。
“小舒，你怎么样啊，头会疼吗？”
鲍母闻声，赶紧扶过她，瞧她一脸苍白的模样，眼眶顿时更红了些。
“妈，我没事，您别哭了”舒方见她哭得凶，忍不住安慰道。
鲍母笑了笑，擦干眼泪，让黎父赶紧去叫点吃的回来。
“医生说不知道你会不会醒过来，我和你爸都担心死了，就怕你一直会这样睡过去。”
鲍母给她倒了点水喝，没倒太多，医生嘱咐过最好别一次喝太多，要多次少饮。
“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舒方放下水杯，因为喝的太急，忍不住咳嗽了两下，看到对面沙发上的棕色大衣“妈，哥是不是来过了？”
“他昨晚守了你一夜，春雁刚来看过你，你哥就先送她回去了。”
舒方靠在枕头上，手搭着额头，脑海里闪过那晚的画面，但怎么也想不起伤她的那个男人，只记得她上前叫了男人的名字来着。
名字是什么，也记不太清了。
“妈，我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
“你的头受伤了，记不清就先歇着吧”鲍母拿来外套给她披上“相信警察那边很快就可以找到凶手的。”
舒方喝了点粥后，又睡了一觉，等再次醒过来，病房内就多了不少人。
程莎一见舒方醒了，就扑上来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伍杨伸手拉人，才不好意思地松开了。
“人脑袋还有伤呢，你不要母螳螂似的，就往人身上跳。”
“姓伍的，你才是母螳螂呢”程莎恼羞成怒“不对，你是公猩猩，最丑的那种！”
简冉在一边削水果，看两人吵嘴忍不住被逗笑。
舒方看了一圈周围，才发现少了两人。
“颖颖人呢？立洲也不在吗？”
“颖颖说今天家里有点事，晚点过来，叶立洲，昨天还在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到人了。”
伍杨也跟着解释“洲哥不知道去哪了，电话也没人接。”
程莎给自己剥了根香蕉，塞得满嘴都是，想起了什么急着咽下大半。
“小舒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是颖颖一个人把你带回来的，还给叫了救护车，万老师看见你们两人身上都是血，差点都吓死了。”
舒方点点头，鲍母有说过救她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她立刻就能猜到是颖颖了，而且那晚两人也是一起的。
*
宿家主宅位于兰园的最深处，附近清净，宅子里的佣人也多，宿家祖母和她的儿子儿媳常住这儿。
宿康早就已经搬出去了，只是偶尔有事或者应长辈要求会回来一趟，住个几天。
而宿家小儿子宿扬本来也有自己在外面的公寓，但他爸怕他欠管教，就把他撵回主宅住了。
此时宿家二楼的书房内，宿康正陪着父亲下象棋，一边谈着和尚汤生物科技合作的项目进度，突然门外的动静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
“老爷，大少爷！外面有人上门来拜访，他说自己姓叶。”
“姓叶？”宿父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是来找你的吗？”
宿康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棋子“爸，您先在书房歇会儿，我下去看看。”
一楼客厅，宿康踩着楼梯下来，一眼便瞧见对面来者不善的叶立洲。
“人呢？”叶立洲看自己等半天，就等来一个宿家的笑面狐狸“不会把他藏起来了吧？”
“人？谁啊？”宿康让佣人倒了杯茶，端到叶立洲面前“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叶立洲站在那儿，丝毫没有接那杯子的意思，搞得佣人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看向宿康，宿康见状，挥手让佣人下去了。
“我可不是来闹事的，你只要把宿扬交出来就行。”
叶立洲也没想和人拐着弯说话，直接表明来意。
他身上穿着黑红色皮衣，一米八三的身高杵在门边，阴沉着脸，外边的阳光斜照进来，散在背上，前身大片的阴影，衬得人异常高大。
从宿康的位置望过去，一眼就能瞧出其来势汹汹。
厨房里出来另一个女佣，手里捧着湿毛巾，宿康自然地接过，将手指擦了一遍，动作娴熟，像是做过千万遍，因为每次自书房出来，他都会擦手。
“不要这么心急，心急怎么能泡到人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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