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方回到家中,黎屏还没回来,估计还在加班加点的工作,自从带了新项目,人就忙得脚不沾地,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所剩无几。
这不,最近都没怎么见新嫂子过来。
舒方泡完澡后,就回自己房间做题,书包底下压着本笔记,是柯嘉泽借给她的,被翻了很多次,都有些松散了,索性翻出胶水,将要掉落的地方粘合起来。
做完AB卷,已经快到半夜,舒方出了卧室门,才发现哥哥还没回来,进了他房门,注意到窗户边上的盆栽倒了,泥土散落在窗台边,还有些洒在地上。
顺手清理完后,又在客厅等了会儿,熬不住的舒方直接回房休息了。
隔天七点多,舒方正要出门赶去学校,恰巧黎屏在这个时候回来。
满身的酒气,西服外套随意的拿在手里,身上的衬衫好几道扣子解开,进来后就往躺在了沙发上,任凭舒方怎么叫都没醒。
因为赶时间,舒方只得给他拿了床毯子盖着才离开。
早操后,还没吃早餐的舒方和程莎争分夺秒的跑向食堂。
“阿姨,给我来个土豆卷”舒方指了指里边“再要一杯现磨豆浆。”
程莎看着菜单在犹豫“我要韭菜煎饼,还有额,玉米汁吧。”
“你没事吧,怎么今天吃的这么少?”
“这几天感冒,鼻子堵了,胃口也变差。”
马上就要打上课铃,没时间坐下来吃,两人提着塑料袋边吃,急匆匆地赶回教室。
露天的楼梯比较窄,一次只能容下三人同时通过,所以舒方在注意到有好几人在往下走,快到面前时,便下意识地往旁边让。
但没曾想等了三秒,台阶上的几人却堵在面前,没了动作。
舒方疑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久没见过的熟脸,见舒方望过来,她上下扫了扫,表情轻蔑,涂着唇彩的嘴角挂着笑,看起来不怀好意。
不过人没说话,下一秒就和其他几个女孩一道下楼了。
“噫,什么人呐这是,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程莎站的位置距离舒方很近,自然也看到了女孩那副挑衅的模样,反应过来只后悔刚刚自己没来得及反击,所以这会儿按耐不住想冲过去骂人。
舒方不想惹事,手快将她拉住。
“算了,快上课了,咱回教室吧。”
“看她旁边那几个小跟班,狗仗人势的死样子,我呸!”程莎最近的脾气有点暴躁,一路上骂骂咧咧。
“阿舒,你打扮一下准比她好看多了,我说真的。”
上课铃响了,周边一瞬间变安静不少,因为刘鹏正叉着腰站在班门口逮迟到的人,马上就要朝这边望过来,舒方便让她小点声。
见学生差不多都到齐,刘鹏先让所有人将座位换好,每列的座位定期会按顺序换一次,所以大家都自觉的拖动桌椅。
桌上堆积的书本太重,舒方先搬一部分到椅子上,一抬头,就见刚从后门进的叶立洲推着自己桌椅,顺手还帮她的桌子也给拉了过去,毫不费力的样子。
手劲儿真大,舒方搬着手里的一沓书欲跟上,突然一个小巧的红色小盒子从书堆里掉落,滚到了凳腿边。
“这是谁放这儿的?”舒方并不记得自己有这个首饰盒。
前座的女同学和她解释,说前天有来过一个其他班的女生,在她桌上放下东西就很快离开了,也没说什么。
听着像是特地送给她的。
舒方手指一勾,打开首饰盒,里面挂着一对耳环,坠着粉蓝珠子,长度刚好到耳垂,设计小巧而精致,不会太喧宾夺主。
想起之前曲颖颖问自己的话,舒方大概能明白过来这耳环是她送的。
躲在书堆后面,喜滋滋地给自己戴上,舒方轻晃了下头,旁边是叶立洲明晃晃的视线。
背靠着墙,面对着天生丽质的女孩,唇角半勾,目光毫不避讳,似已经停留良久。
“好看不?”舒方语气颇为得意,又摸出了盒子里的口红,薄涂了一层,对着手机左右照了照。
屏幕上的女孩微侧着小脑袋,葱白的小食指拨弄下耳垂,珠子随之晃动两下。
可能是窗前阳光照得人暖洋洋,女孩欣喜的笑开了花。
可是下一秒,天色一下变暗,楼外大树招来的风,将半开的窗户吹得狠狠砸在木框上,手肘边的盒子没放稳,似在响应般地落了地。
舒方捡起来,还没来及细看,班主任就进了教室。
讲台被敲了几下,舒方埋着头将两边的耳环摘掉,没曾想,手一快耳垂就被刮出了血。
“嘶...”
看着指头溢出的血红色,舒方心底发麻,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或许人在祸事临头之前,都会逃不过命运的提醒。
上午刚过十一点,舒方又被夏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抱着练习册路过曲颖颖班,朝教室后排看了一眼,没找到人,刚想找人问问,却听到很沉闷的一声巨响,紧接着的是两道的惊叫声,随后带着恐惧的吵闹如潮水般涌来。
舒方什么都没来得及预想,两步靠近阳台,机械的垂头朝一楼望去。
二楼和三楼的阳台窗台挤满了脑袋,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舒方使劲眯着眼睛,往一楼那块快秃的草地上望去。
女孩身子底下,那滩流动的血被暗光衬得格外浓烈,颜色暗红到刺眼。
小小的个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等回过神来,舒方已经手脚冰凉的站在了太阳底下,不由自主的抬首看向楼上。
几个小时前才碰面过的惠安琪正从楼梯下来,拍了拍手掌的灰,动作轻缓,脸上带着笑容,犹如胜利者一般。
那楼梯是通向顶楼天台的,尽头是一扇生了锈的铁门。
脑子嗡的一声,似乎被什么击中,不顾身旁程莎的阻拦,舒方直接冲上二楼,一脚踢开了教室后面刚拉上的门,目标直奔和自己跟班笑闹一团的恶魔。
惠安琪看着直冲自己而来,气势汹汹的女孩,震得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拖拽至教室门口。
“这事是你干的吧?!你是不是私底下又找过她了?”舒方大声质问,虽然尾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但仍紧紧盯着手里拎着的惠安琪。
不敢相信,才刚收到礼物不久,就看到人倒在自己面前,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恶魔。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
惠安琪应该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威胁,被吓到惊恐的眼神一直在回避舒方,姿态狼狈,完全没了方才的自得。
“她那是活该,管我什么事!”
关她什么事?说得轻飘飘,那是我的朋友,更是一条人命啊!
闻言,怒不可遏的舒方手里握过摔碎的镜片,将裂口对着她脸,这碎片是那首饰盒子里的。
“不是一向自诩长得漂亮吗,你说要是我刮花了这张脸,你还能不能再作威作福啊?”
周边没几个人敢上来阻拦,就连她的几个小跟班都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
舒方瞧见,禁不住冷笑,举着碎片就要往她脸上划去,忽的手臂被不知何时现身的叶立洲紧握住。
叶立洲对着她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窝囊缩在地上的惠安琪见他出现,立马向他求救,却不得他一丝眼神的施舍。
舒方眼睛发红,手一甩要挣脱,却再次被叶立洲半抱住,小声在她耳边请求,语气温柔恳切。
“阿舒,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绝望,想要惩罚她,甚至杀了她,但这样做也会连累你自己的,你想想,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是不是?你还有家人朋友,还有我呢。”
舒方全身一震,将惠安琪重重地摔到地上,搬过教室后门边的一桶冷水,直接从她头顶浇下。
这栋楼的楼上和楼下都围了很多人,或震惊,或害怕,还有不少是在看戏的。
程莎才刚赶到,因为半天找不到叶立洲,只忙慌的找来伍杨帮忙,没曾想一到这儿,才发现叶立洲人已经在这儿了。
她松了口气,注意到有人举着手机在拍视频,便默默地过去让那人删了。
那人见她一个女孩子,本不打算答应,但人高马大的伍杨过来低声威胁后,倒也乖乖地删掉了。
发生这一切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班主任同校领导本在一楼处理学生跳楼的事。
安抚学生情绪,联系救护车,处理尸体等事宜,这一片的各处都闹作一团,终于有老师上楼来查看时,当事人早就离开了二楼。
“刚刚又是谁在这儿闹事?”班主任刘鹏脸色难看,背着手扫了眼四周。
*
在一栋破旧的楼里。
濛濛细雨中,舒方埋在男人怀里,沉默良久,泪水终于决了堤。
叶立洲满眼心疼,手不住在她颈后安抚。
“是她害死了颖颖啊,你不该拦着我的。”
“我知道阿舒,我知道。”
叶立洲吐出一口气,俯下身子,侧脸贴过舒方的耳朵,闭上了眼。
“可是,我不能让你做傻事,到头来把自己牵扯进去,这样得不偿失啊。”
舒方心里非常乱,手掌心还捏着块碎镜子,脑海里不断想起那滩血染红草地的模样,还是按捺不住无尽的愤怒。
“我不杀她,我就是想把她脸刮花而已,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脸上的伤哪里比得过一条人命啊。”
“警察来了,我就说颖颖是她害死的,她一定会被关进牢里的,你信我,她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你等我回来”
舒方越说越没了理智,小口喘着气,瞳孔微缩,话一落就要挣开男人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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