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的现实，让一心想着吃西瓜的新知青们又遭受了新一轮的生活毒打。
他们光想着今天来摘西瓜，就能吃上最新鲜的西瓜，可是他们忘了，他们是来干活的，干起活来哪还有空吃西瓜去？
经历了新的毒打，这些知青们一个个都蔫了。
好不容易到了下工的时间，萧银柱让人赶着车把西瓜拉走，又让人帮乔蓁蓁抱着西瓜去了大队。
两个西瓜加一起一共六斤多点，萧银柱按两分五一斤，把零头抹了，收了乔蓁蓁一毛五，只是乔蓁蓁这会儿没带钱，得等到下午上工的时候再拿过来。
乔蓁蓁和高萍萍抱着西瓜回了知青点，洗完脸凑着把西瓜也小心地洗了洗，又去拿了她们买的刀，把西瓜沿着摔开的那道缝切开。
乔蓁蓁还没开始怎么使劲儿，就听“嘣”的一声，本就裂的弯弯曲曲的西瓜裂得更很了，把高萍萍给吓了一跳。
乔蓁蓁知道，这是因为瓜熟得太好了，所以才会这么崩开，她把瓜切成两半，果不其然，红瓤都沙了。
乔蓁蓁把那一半西瓜放到柜子里，回来的时候高萍萍已经把西瓜切好了，她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大嘴，果然甜得很。
高萍萍忍不住说道：“蓁蓁，你挑的西瓜熟得也太好了吧！”
这俩西瓜都是乔蓁蓁扛着的袋子里摔裂的，当然就是乔蓁蓁自己挑的了。
乔蓁蓁笑了笑，专注吃瓜。
两人把这半个西瓜吃完，也差不多吃饱了，但碍于西瓜水分多，两个人还是去厨房做了点饭吃，直到她们午睡之前，还是一会儿跑一趟厕所。
***
萧家。
乔蓁蓁被陈佳欣拉倒的时候，范二妞离得太远，还是等乔蓁蓁又回去装西瓜的时候，她才问了几句。
这会儿回到家，她先上厨房里看了看两个儿媳妇做饭的进度，才跟萧银柱说：“你也不知道让让小乔同志。”
萧银柱往桌子上磕了磕烟袋，说：“这瓜又不是咱们自家嘞，要是是，我就让了，这是公家嘞，我咋让啊？”
他也知道自家老婆子待见乔知青，但这事儿不是待见就能让的。
范二妞也知道自己男人什么脾气，也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缠磨，她又和萧银柱说了两句话，就起身回了厨房。
没多大会儿，萧家就开饭了。
菜是从屋后头的自留地里摘的豆角，炒了一锅，就着棒子面的馍馍，虽然没什么油水，但一大家子人依然吃得很香。
吃完饭，杨翠华主动收拾起了桌子，田招娣本想赖过去，被范二妞踢了一下，只好悻悻地帮着嫂子一起收拾。
萧长河凑到萧银柱旁边，说道：“爹啊，这些西瓜咱们卖不完吧？”
公社下面的大队又不是他们红星大队一个，这西瓜也都种的差不多，熟的时间当然也不会偏的太多，西瓜摘了，肯定都想着去镇上卖，卖的多了，咋可能卖的完。
萧长河说的话，萧银柱也知道，他磕磕烟袋，说道：“不行就上县里，总得想法卖出去吗。”
他说着，心里也有些庆幸没种太多西瓜，不然这一茬茬的，根本卖不完，一个劲儿地放着，吃不完就放坏了。
“要不，叫杰子帮帮忙？”
萧长河说的杰子，就是乔蓁蓁刚到那天，上医院遇到萧长军时父子俩说的那个摔着了的杰子，叫高杰，也是他们河沟生产队的，从小就跟在萧长军腚后头。
听他说到高杰，萧银柱瞪他一眼，“你找他干啥？他不是摔着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都没好，能帮啥忙？”
“那他帮忙递个话也行啊，他认识的人不比咱们多？”
萧银柱又瞪了他一眼，开始撵人：“滚滚滚，别再提这事儿。”
见他是真的不愿意去找高杰，萧长河嘿嘿笑了两声，见田招娣送了碗筷从厨房里出来，忙起来找自己媳妇儿去了。
萧银柱咂吧了两口旱烟，想到刚才二儿子说的话，在心里叹了口气。
高杰从小就跟着萧长军混，他这个当爹的，当然是知道那俩小子暗地里干了什么的，知道是一回事，他也不能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但他暗地里没少担心，就怕俩人啥时候不小心被人抓住了。
好在萧长军这几年已经不再和高杰一起偷偷地倒卖东西了，萧银柱这才松了口气，但眼下要因为卖西瓜就再把这事儿捡起来，萧银柱是绝对不愿意的。
***
中午休息过后，不论是知青还是红星大队的社员，都起来准备去上工。
西瓜上午已经摘了一遍了，下午的时候，萧银柱和几个大队的干部只是去地里转了一圈就又回了大队，把西瓜留下一部分，剩下的拉去了镇上。
其实相对于其他大队来说，这些西瓜红星大队要想在镇上卖了，还是比较容易的。
萧银柱的亲大哥就在公社当领导。他到了镇上，先去公社找了萧金柱，萧金柱自然就留了一部分西瓜，好分给公社的领导、干事们。
之后，萧银柱又让人把车拉到了供销社门口。
萧长军被老爹叫出来的时候，看着那一车西瓜惊道：“爹啊，恁摘西瓜了？！”
萧银柱直接说自己的意思：“你问问供销社要不。”
供销社不光卖东西，也会收东西。
下面社员鸡蛋什么的多了，也会拿到供销社来，虽然给的价不高，但却是个安全稳妥的法子。
西瓜也同样。
萧长军应了一声，让萧银柱先坐一会儿，他去找了领导。
萧长军上头的领导和萧金柱认识，他能到供销社工作，就是萧金柱跟领导打了声招呼。
这会儿听说他们大队拉了西瓜过来，想问供销社收不收，领导当即就说道：“收！西瓜多不？”
“有一牛车呢。”
“那就按一斤一分收吧！”
一斤一分钱，一个西瓜也就几分钱，得除了特别大的，才能有一毛……这也太少了吧！
萧长军在供销社也上了两年班了，对供销社收东西的价也很了解了，但涉及到自己的，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少。
“我去跟我爹说一声。”
这西瓜也不是他家的，他做不了主，还得问问萧银柱同意不。
他出去跟萧银柱说了一下，萧银柱咂吧了两口旱烟，还是说道：“行，就这样吧。”
萧长军叹了口气，回去找领导回话。
这一车西瓜有供销社收，虽然价钱不高，但好在是都卖出去了，钱不多，总比放坏了强。
和萧银柱一起来的干部也对这个收购价不满意，不过他们也都知道，现在西瓜多，多了就不好卖，他们能卖出去，不是坏在手里就行。
***
等下班回到家，萧长军还对这事儿有点耿耿于怀，他对萧银柱说道：“爹，你咋都给供销社了呢？他给的钱这么低，还不如咱们到黑市卖呢。”
萧银柱拿烟杆在小儿子头上敲了一下，“不能再去黑市！要是被人逮着了，你还能有好？说不准连你大爷、你叔也得叫你连累！”
萧长军撇撇嘴，“好嘛，我以后不说了。”
萧银柱哼了一声，又说：“杰子咋样了？他那儿你也说说，都二十了，也得好好干了，咱们生产队跟他差不多大的有几个还没娶上媳妇的？”
萧长军笑嘻嘻地说道：“我啊，我也没娶媳妇儿呢。”
萧银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俩哥像你这么大，都差不多当爹了。”
“我这不是一直没碰见我喜欢的吗，也怪不找着我啊。”
他喜欢上乔蓁蓁的事儿，他没跟萧银柱说，现在他还没把人追到手呢，等追到了，再说出来给爹娘个惊喜。
萧银柱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说：“你这比地主还难伺候呢，咱大队这么多闺女，咋你就是没看得上的？”
萧长军虽然不怎么干活，但那时以前，现在他儿子在供销社工作，也是体面人了，别说是他们河沟生产队，就是放在整个红星大队，这条件也是前几的，可是他就是相不中！
“谁叫她们长得不好看啊，我媳妇儿，那得我觉得好看才行。”
萧银柱忍不住，又敲了萧长军一烟杆，把人撵走了。
“老子这是做了啥孽，有个这样的儿……”
***
卖西瓜的钱，当天下午回到大队，大队的会计田建国就算好了账，等下了工，社员们就到大队来领钱领西瓜。
西瓜是上午说好的，一家俩，钱则是按着工分来分的。
等分完钱，天都黑完了，虽然回去的路得摸黑，但社员们心里都美滋滋的，这钱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块钱，在这年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新来的知青们也是和社员们一样的分法，乔蓁蓁和其他几个干活儿认真的，分到的钱是最多的，已经把乔蓁蓁买那两个烂西瓜的钱给赚了回来。
其他的知青也都分了几毛到一两块不等，他们虽然有些看不上，但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赚到钱，这些钱给他们带来的精神快乐远比实际用途大得多。
感受着手里的钱，高萍萍兴奋地对乔蓁蓁说道：“蓁蓁啊，我如果好好干活，等过年的时候再分钱，是不是比这更多啊？”
“那当然了。”
高萍萍握拳：“那我从明天开始要好好干活！”
听着她话里满满的激情，乔蓁蓁轻轻笑了笑，可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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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阳！你居然成精了？说好的建国后不许动物成精呢！”
“星阳！你快去找工作！我自己养不活两个人！”
啊，果然，即使熊孩子长大了也还是熊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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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萧长军：我媳妇儿得我看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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