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石拱桥,裴清砚带沈长缨进了女修院,这些门生好像对裴清砚都很尊敬,一口一个“清砚师姐”叫着。
想起来了,裴清砚是裴长老的关门弟子,怪不得。
原著中,沈北也被收入裴老门下修习剑法成了“想关门没关严的弟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两人有了交集。
不过这一世沈北废物成这样,估计是没法被裴老看中了。
沈长缨将裴氏发钗往腰间一插,双手枕在脑后跟上裴清砚。
女修院内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晨雾轻拢山谷,一道飞瀑自千丈青崖垂落,坠入下方澄澈的碧潭。
沈长缨见裴清砚如此无趣,还以为裴氏的人皆如此,实则不然。
不远处就能听到两位女修嬉戏玩闹的声音。
溪水旁,两个女孩看起来年龄不到16岁,把乌纱帽规规矩矩摆放在石台上,提着素衣裙摆在溪水岸边捧起一捧水,相互泼洒。
沈长缨暗自感叹,能在裴氏监狱遇到这么有活人气息的门生可真是不容易。于是转过身来朝姑娘们比了个“耶”。
姑娘们好像感受到被注视,里面转过头来,结果对上了清砚师姐冷峻的双眼。
姑娘们立刻跑到石台边,以最快速度戴上乌纱帽,整理好仪容仪表,将佩剑握在手中,毕恭毕敬朝裴清砚行了个礼。“晚辈见过清砚师姐。”
“漱玉堂,课业轻松?”
姑娘们立刻摆手道:“啊不是的不是的,先生讲的可难可深了!我们得……半个月,半个月才能吸收的完。”
“莫要败坏裴氏风气,叫外人看了笑话。”
“师姐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回去复习功课,走走走。”
裴清砚脸上依旧看不出一点表情。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假的,那裴清砚未免也假的太明显了。
沈长缨从身边折了一根蓝白色的灵草,叼在嘴里不满道:“你都把她们吓跑啦!你这个样子可交不到朋友。”
“蓝草,剧毒。”
沈长缨神色慌张,立马将嘴里的草丢到地上,“呸呸呸”,然后擦了擦嘴。
“骗你的,无事。”
沈长缨这才意识到被骗了,对嘛,一个仙门百家满地乱长蓝草能有什么毒,再说了有毒的灵草还能在蓬莱湖畔生长?
沈长缨气的不想说话,舌尖抵着腮帮子,抱着臂哼了一声。
裴清砚眸底闪过促狭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裴清砚带着沈长缨认了一下学堂位置,认了食堂,领了校服就让沈长缨自己回宿舍了。
裴氏的宿舍是扣扣搜搜的两人寝,中间一道屏风隔着。
看不出来啊。
仙家百门中要论财力裴氏绝对排得上前几,单看装修造景确实贵气,但住宿和食堂也才朴实了吧?就连我们沈氏都是标准的一人一间房,相互不打扰,安心内卷。
果然。
都是特么的君子啊!
食无求饱,居无求安。
这里只有我沈长缨一个世俗之人。
沈长缨把一点设计感都没有的素袍洗干净了晾在一边,躺在床上,摆弄着可以用老气横秋来形容的金钗和丑不拉几的乌纱帽,看着窗外的黄昏。
云彩连成一片,整体是有些暗淡的粉色月光依稀可见,山头连绵。
不过这样的景色刚踏足觉得清秀奇美,看久了就容易腻。
山谷上除了树还是树,各种绿色交叠在一起,一颗红白粉花都没有,显得沉闷死板。
裴家可真是安静啊,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远处的游鱼翻腾的声音。
这个时间段在沈家是刚解散回寝,正是热闹的时候,各种活动都来了,比如投壶,猜骰子。
沈长缨还教了他们跳格子,骗他们说有助于灵力吸收。
沈家那帮人憨厚,自从沈长缨战力突飞,传成神话以后,沈长缨教什么,他们就学什么,还当成修仙秘术去学,隔几天还要跟沈长缨报备一下,“师姐,用了你的方法,我练功真的快了不少!”
心理作用。
“劳逸结合。”
自那以后“劳逸结合”被沈家门生记在了心里,但执行的略有偏颇:修仙变休闲了。
沈长缨趴在床上,摆弄着头发,问道:
“系统,我想看看裴清砚的人物数据。”
[系统:现在为您展示的是裴清砚的个人信息:裴清砚,字清砚,名未知,18岁,武器栖云剑、判官笔。战力五颗星,智商五颗星,颜值五颗星,情商两颗星,气运值800,当前角色好感度10点,角色评语:藏锋于云,不露锋芒。]
沈长缨听到裴清砚情商只有两颗星差点没笑出来,但听到气运值800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凭什么800啊?我辛辛苦苦五年,整整五年也才600出头,正牌男主满级时1000,她不过是百分之一的女主,她凭什么气运值这么高?凭她臭脸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竹门“吱呀”推开,裴清砚跨过门槛,走进房内。
“臭脸?”
“额……你怎么来了?”
“哑巴?”
“没说你没说你,我自言自语开玩笑的,呵呵。”
裴清砚转身将门闩插好,向沈长缨走来,递给沈长缨一本册子。
“门规。”
沈长缨接过门规,也没多厚嘛,简单翻开一看,一排排小字密密麻麻,林林总总八百条。
沈长缨根本不放在心上,沈老说过不用记裴家的规矩,再说了,门规那不就是前人犯过的?或者说玩过的?
“沈梳,记下来,不可儿戏。”
“唉呀不就是门规吗,我们那也有,应该差不多,放心放心。”
沈长缨随手就把门规放到胸前的璎珞圈里储存。
裴氏门规,那不就是蓬莱湖畔必玩榜。
裴清砚将佩剑挂在门口的展示台上,径直向沈长缨床榻走来。
沈长缨立马用烽火扇挡在身前,紧张道:“诶你,干嘛?”
“睡觉。”
“这是我……”
裴清砚路过沈长缨的床榻没有停下,绕过屏风,在里屋的床榻上坐下,脱下靴子,解下头发,笔直地躺在床上,长发规矩地捋到一侧,双手交叠与腹部的棉被上。
“裴清砚,咱俩一屋啊?”
裴清砚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是……不情愿可以走。”
“啊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熄灯熄灯,现在就睡觉。”
沈长缨从璎珞中掏出一张符篆,双支掐住符纸,意念催动,一秒钟不到屋内门窗均已关紧,烛火熄灭。
“莫要戴璎珞进学堂,先生喜静。”
“那我把下面的银铃拆了可好?这样就没声了,而且我这个颜色净的很,我脖子上这一套东西都是储物用的,总不能我大包小裹提着一箱书求学去吧?”
“有何不可?”
“这不是没苦硬吃吗,带个项链多方便。”
“随你。”
“裴清砚,你名什么?”
“裴卿。”
“裴卿啊,真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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