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吃掉

到达幽州城时,已近正午。师徒四人一起前往柳府。

昨日傍晚,柳青萼将纸条绑到信鸽的腿上,施加仙术,让本应三日才能抵达幽州城的信鸽于凌晨到达柳府。

柳老爷打开纸条,异常郑重,只因纸条上写:师尊及两位师弟将于我正午到达。--柳青萼

柳老爷是万万不敢想谛胜仙尊能有幸驾到柳府,于是急忙吩咐管家准备吃食并装点门面,绝不能让季遥年感到一丝怠慢。

于是季遥年一行人还未走近柳府,便已看见柳府门前铺着朱红地毯,直延申到看不见的地方,两旁摆着一排排的高架子,上面放满一樽樽的花盆,花朵都正值盛放之际。

没等到正午,柳老爷及府内众人早早就站立在前,静候谛胜仙尊。

这架势引起了路过民众的好奇心,柳老爷也算是方圆几里地数一数二的乡绅,不知要来的是何人,纷纷止住了脚步,翘首以盼,

早已听闻谛胜仙尊新得一金镶白玉折扇,流光溢彩,绝无仅有,仙尊喜爱非常,日日佩戴于腰间。

众人离得有几丈远时,柳老爷眼尖,率先看见那闪光的扇子,便锁定仙尊,飞奔迎去。

“仙尊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无碍。”季遥年淡淡回道。

看着谛胜仙尊眼中没有厌烦之色,柳老爷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柳青萼,“青萼长大了不少。”

“嗯”柳青萼略一颔首,冷冷地说,

师徒四人被迎进府中,视为上宾。

围观群众见人都进去了,才堪堪回首,眼中满是惊艳之色,莫非是天上神仙下凡。

天上星辰变换,转瞬间就到了幽州城热闹的寒食节,当天城中没有宵禁,夜晚生活要比白天生活更加多彩,鲜少出门的青年男女也鱼贯而出,期盼遇到自己心仪的对象。

柳青萼的姐姐是在寒食节当天举行婚事,柳老爷喜爱其女,准备的嫁妆将比聘礼;殷实的家底从装点上便能看出一二,柳府门前竟要比临街灯火通明。

柳家旁系都知道柳府嫡女入了无上宗,当时也是这样宴请宾客,七八年后再见柳青萼,却感觉大不相同,大概是有了仙气。

一些没被邀请的百姓,听说有柳府如今有几位修仙之人在内,便牵着小孩子想要入府,却因没有请帖被守卫拦住。

无奈离开,几丈远外,小男孩回头隐约看见仙者的头冠鹤立鸡群,便仰起头来,眼神坚定地对牵手的阿妈说:“我也要成为修仙之人!”

“好好好,阿生真有志气……”

宴席中,新郎一一敬过师徒四人,又几位柳家和自家德高望重的人。

季遥年陪着众人一同饮下,却没想到这古代的酒竟比现代酒纯度高了许多,脸上不由得浮现了两团红晕。

季遥年连忙施展术法,将体内的酒精排出,所幸及时,没有人发现仙尊不一样的一面,除了身旁不是直盯着,就是眼角余光瞄着的二徒弟。

叶时末每天的乐趣就是看着师尊,无论看多长时间都不会觉得腻,更别说让他看见白中透着粉红的师尊,简直就是软糯可人的糕点,让他食欲大开,妄想品尝一番。

叶时末正沉浸着呢,突觉另一旁的人戳了戳他,带着被打扰的烦躁回过头来,“干什么?”

温宁光一脸无语,却为了师门的清誉不得不提醒道:“收收,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呵呵。”叶时末收放自如,端正回来,又是那位温柔的少年。

“流口水?末末可是想吃哪道菜,却够不到吗 ?”季遥年隐约听见两人的谈话,捕捉到了关键词。

温宁光挑了挑眉,“那他想吃的,师尊想让他吃到吗?”

季遥年虽觉疑惑,仍是点头。

“哈哈……啊!”看热闹的某人就这样被踩到了尾巴。

宴席散了后,众人纷纷离去,惟留柳家家眷。

叶时末迫不及待地牵着季遥年的手前往幽州城最繁华的地方,那里是同样也是寒食节最热闹的地方。

温宁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幽幽地观察周遭,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凡间的繁华,他独属于魔界的那颗冰冷的心,好似也温热起来了。

等到在转头时,已不见两人的身影。温宁光想到叶时末对季遥年的占有欲,不禁暗自发笑,深觉幼稚。

无人陪同,温宁光独独一人,似与周遭热闹的景象相割舍,格格不入。

不知不觉间,竟越走越远离人群,温宁光在护城河边几丈远止步,竟觉得眼前的少女是他的大师姐。

身着鹅黄色衣袍的少女,静立河边,风吹动她发梢和衣角,竟分不清少女与明月。

“大师姐。”

少女随手将一盏花灯放置在水中,转头后见是师弟,暗自惊讶。

两人去往河边亭,温宁光率先坐下,柳青萼自然地离他远些,中间足以再坐一人。

“师姐此时不应同家人在一起吗?”温宁光疑惑地问出口。

“家人?可惜我们不是和睦的家人。”柳青萼冷冷地说。

温宁光越加疑惑,自己已经不记得同家人在一起的感受了,记忆遥远的如同婴儿时期。可他也见过魔界温馨的一家子,看来那既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她。

“宁光呢?”季遥年和叶时末走了老大一段距离,想起温宁光许久未说话,再回头,已不见人影。

“师尊何必管他,他如今又不是三岁儿童。”叶时末将摊位上的香囊拿来比在季遥年腰间,觉得不配,便又放回去。

季遥年想着,也是,如今宁光已经十八,家长过多干涉可能还会侵犯到孩子的**。

一眨眼,两人已经到了猜灯谜的地方,老板位于台上,下面一层摆满一些小玩意当作奖品,台上高高悬挂着的是一个制作精美的鸳鸯戏水花灯,有普通花灯两个大。

“师尊,猜过灯谜嘛?”叶时末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撒娇道。

“不曾。”

台上老板正敲锣道:“我这里有十五个灯谜,谁最后猜对的最多,那这最大的花灯便属于谁!”

围观群众一阵欢呼,倒不是这花灯有多么的令人稀罕,纯粹是出于胜负欲。

季遥年被氛围带动,再一看身旁的徒弟,叶时末正跃跃欲试呢,不由得失笑,更认真起来。

老板等众人安静下来,便开口说道:“寒食之夜,独对千灯,打一字。”

人群前几排有人道:“梦。”

“恭喜你,回答对了。”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等人哀叹,灯谜又被抛出,“横亘断崖,迎面而立,打一节气。”

话音刚落,温柔坚定的声音传来,“清明。”

“清明。”“清明!”这题简单,不少人都只差个几秒钟,怀着被抢答的忿忿,循声望去。

众人先是看见一位仙风道骨的男子,高洁冷肃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挪开视线,落在仙人身旁,便是答对此灯谜的翩翩公子—叶时末,表面温润如玉,却有着一股隐藏的疯劲和死劲。

“东南西北四个方,水火风土赛谁忙。”……“厨房!”

“花前月下人围绕,沉鱼落雁美名妙。”…“梳妆台。”

……

“一首诗,千年传,玉子头上探。”……“杨柳。”

……

十四个灯谜结束,叶时末身旁有季遥年助力,答对的是最多的六个。再然后就是他们斜前方的神秘之人,两个带着面纱帷帽的女子,身形柔弱,答对次之为五个。

“只有一个答案。”猜灯谜老板说完这句话,人们还以为是上一题有什么问题呢,纷纷伸长脖子等待。

灯铺老板见之无奈,“这就是谜语。”

讨论声霎时纷纷杂杂,交头接耳间竟无一人能说出个答案来。

“师尊,可知晓谜底?”叶时末看着季遥年微微皱眉,关切道。

季遥年摇了摇头。

彼时,斜前方的两名女修也在思索。

“师妹,还能猜得出来吗?”个子稍高的女修两手抱臂,微微向身旁女修的方向前倾。

只听一声冷笑传来,“呵。猜不出来又如何,抢了便是。”

个子稍高的女修立马呵道:“阿若,你怎可如此鲁莽,长老们再三叮嘱要低调行事,万不可为了区区花灯暴露我们的行踪。”

师姐看着她沉默,以为她被自己劝住了,不想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惊到了。

“我们不出面不久好了。”

台上,老板看着无人能解出自己的灯谜,欣慰了一番。又听着底下众人抱怨,“我看这道灯谜根本就没有答案……”

“我看也是,在场之人如此多,怎会无一人解出。”

灯铺老板听着众说纷纭,笑脸都要维持不住了,又猜测前两名一时也无法答出,便觉得有点无趣,开口道:“既然诸位暂时无法解出这道灯谜,那就容小人给出一二提示。”

“那……”刚说一个字就被打断,“等等。”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叶时末淡淡说出谜底,“无所解。”

灯铺老板拍手称赞,“少年郎,竟然能答对,在下佩服。”边回头转向花灯,边说:“这个花灯就是……”定睛一看,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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