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终于全部上完，陈白昶没忘记借口去上厕所偷查百度。
“露白骨的腿可以上药吗”，输入。
已为您查询相关搜索。
坏了，百度说不能用水洗，自己还让顾宁相洗澡了，这可怎么办，不会把顾宁相害死吧。
再往下搜索，全都是让去医院做清创处理，注射破伤风疫苗。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现在一毛钱都掏不出来，也不知道医院让不让用花呗。
陈白昶越想越心虚，越想越焦急，生怕自己一句话害顾宁相中破伤风身亡。
便又转念一想，医院虽然不一定支持花呗，那系统呢？
想到这陈白昶赶紧喊了系统。
“系统！！系统！！！”要出人命啦。
“宿主您好，请问是否要接下任务【强吻】。”
……接个屁，你脑子也就这点事了。
陈白昶瞬间觉得系统像个低俗男一样。
“可不可以向你借点金币？”陈白昶道。
毕竟系统不是人，并且事关顾宁相破伤风生死大事，陈白昶开口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压力，便赶紧出言询问道。
系统程序似是没想到会有这种操作，顿了一会才回答道，“理论上并不是不可以，但向系统借金币会有代价，并且需要在三年之内还清，否则系统会自动收回您的身体权限。”
也就是说，可以借，但三年之内还不上就会死。
好说，还有三年呢，到时候自己说不定已经提前回去了。
“可以，那代价是什么？”陈白昶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仿佛自己身上少了条人命。
“代价是您的气运会非常差。”
陈白昶瞬间觉得更加轻松。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代价。陈白昶一般默认为没有。就像小学老师让回家默写诗词，陈白昶也会默认为将诗词抄写一遍，是一样的。
“可否查询我的奴隶的健康状态？”陈白昶又问道。若是顾宁相其实没什么太大问题，自己说不定就不用背上现实虚拟双倍债务了。
顾宁相毕竟作为陈白昶附属品存在，因此确实可以查询得到顾宁相的健康状态。也是因为系统可以查询所有奴隶的健康状态，顾宁相才会被那位交易的人折磨了一两年而不致死。
“顾宁相健康状态：15。预计存活时长：两周。”
陈白昶怔了怔，这时才明白帖子中的人为什么会这样迫不及待的将顾宁相出售，榨干他最后的价值。
两周……吗，这时间似乎太短，短到陈白昶一时有一些没概念。
才两周的话，多半已经感染了破伤风了，或许还有其他伤口.交叉感染，或许已经开始发烧，或许还有其他疾病，而自己却全然没有注意到。
“商城中可有能够起死回生根治他的药？”陈白昶顿了顿，开口道。
虽然得知顾宁相若是死了与自己没什么关联，但是……
陈白昶透过浴室的玻璃门，能够模糊的看到顾宁相影影绰绰的身影。
那少年太可怜了，陈白昶想。
明明几分钟前自己还确信顾宁相应是个什么狗血网文的男主，现在却得知他已经命不久矣了。
明明刚刚还会慌乱的望向自己，明明刚刚还会因自己的靠近而僵直身躯。
“能够治疗他的药需要多少金币？”陈白昶继续出言询问道。
“身强体壮胶囊：1000金币”，系统弹出界面。
这个价格确实贵，隐隐有些超出陈白昶的预期，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了单。
毕竟三年时间还债，和两周时间死人，哪个急哪个缓，陈白昶还是分得清的。
又是蓝色的魔法阵，闪耀着几分淡蓝色的清晖过后，浮现出了一粒胶囊。
看着跟氟哌酸没什么两样。
陈白昶拾起来，准备出浴室给顾宁相烧点热水。
饭没有，水还是有的。
顾宁相通过玻璃门隐隐看到几分淡蓝色的光透出浴室，那道蓝光顾宁相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系统交易的传送门。
他在过去的屋子里，漆黑的房间，偶尔便会通过门缝闪过蓝色的光，而后不是传来女人的哭喊声，便是女人的媚叫声。
这个男人又向系统交易了什么，顾宁相并不知晓，但他仍可以做出多种不幸的猜测。
许是将他再次转卖给了其他人，又或许是购买了些新奇的道具打算用在自己身上。
又或许是终于找到了难得的女玩家或是同性恋，打算将自己出售一次再召回。
这并不是顾宁相过度悲观，而是陈白昶的系统本就是色.情系统，顾宁相知道陈白昶做了交易，而色.情系统能做的交易本就不多。
顾宁相虽然无法通过系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具体还能活多久，但这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的能感受到，自己所剩时日不多了。主人会榨干奴隶的所有价值，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他已经做好了被再次交易的准备，也做好了无法反抗就自杀的准备。
时间已经逼近凌晨，距离天亮已经数起了倒计时，而自己的死亡倒计时也即将一同跟着亮起，一分一秒都将被计入在内。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陈白昶再次靠近顾宁相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递给了顾宁相一杯温水，是他再三调试好的温度。
同时手心还有一粒药。
顾宁相抬头。
陈白昶低头，摘了眼镜后清楚可见琥珀色的眸子眼神温柔又沉稳，还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坚定。这是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发觉的。
两周三天四十二分五十五秒，五十四秒，五十三秒…
这是顾宁相健康状态详情界面的倒计时。
也是陈白昶第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如此的近，仿佛一步之遥。
自己虽然猝死，但因系统的关系，自己并未感受到任何疼痛，更像是睡了一觉换了个身体。虽然不情愿，但差别并没有大到让自己无法忍受。
而在顾宁相身上，陈白昶才第一次觉得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是自己轻飘飘的一个举动，便可以决定他是否活着，甚至假设他死亡，自己仍不需要为他的死亡付出任何代价。
陈白昶俯下身子，与顾宁相额头相碰，果然感受到了对方额头不寻常的温度。
已经在高烧了，但却依然坐的笔直。
陈白昶有些没忍住顺势抱住了顾宁相，他还是感受得到顾宁相的不自然，但却不如刚来时的那般抗拒了。
自己自然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只是他太过心疼眼前的这位安安静静的少年了。
随着陈白昶的动作，少年的脖颈微微扬起，如同濒死的天鹅。鲜红色的痣点缀在白皙的脖颈间，与陈白昶黑色的卫衣相碰，衬得更显艳丽。
“我会救你的。”陈白昶微微吐出一口气，这一次他说的不是“帮”，而且“救”。
手臂紧了紧怀中瘦弱的少年，再次开口道，“我会救你的，你会好好活着。”
顾宁相并不答话，就这样随着陈白昶的动作继续仰着头，乌黑的眸子在白炽灯下也仍旧看不到一点光亮。
陈白昶松开了少年，把药向前递了递，又拿起调试好的温水，再次一同递向了少年。
少年顺从的接过，吃了药后把水也全部喝了下去。
陈白昶看着眼前少年的生命值缓缓恢复，不过几分钟便从15恢复到了18，陈白昶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不愧是系统给的药，虽然长得像氟哌酸，但药效可比氟哌酸来得厉害多了。
陈白昶松了口气，这下人命的压力和就业的压力暂时都解决了，人也觉得放松了许多，仿佛翻山越岭抬水的和尚得到了饮水机，心里的石头都落了下来。
陈白昶拍了拍顾宁相的肩膀，道：“今晚你睡卧室吧。”
说罢便走向浴室，决定好好洗个澡，天已经快要亮了，得好好休息一会，下午还要面试。
至于床，还是伤号病号睡吧。
顾宁相吃了药后许久都没再动作，直到浴室缓缓响起了水声，顾宁相才起身，走向卧室。
这一次他不再摇摇晃晃了。
顾宁相知道这世界没有药的药效能够如此夸张，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生命力在回缓。因此他可以确认刚刚在浴室内陈白昶应是为自己交易了这颗药。
顾宁相仍旧不知道陈白昶为什么会这样做，也想不清楚陈白昶为什么会买下自己。
这世界的善人可能太多，多到自己经常遇见。又可能太少，少到自己遇见的每一位善人都是伪善。
他们的目的往往都是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从而披着友善的皮囊来做铺垫靠近自己。
但若是在自己所剩无多的时日里救了自己呢……？
顾宁相在卧室门前偏头看向了浴室。
雾气蔼蔼的浴室水声不断，屋内迷茫的水汽也如同迷茫的自己。
若是在自己时日无多时救了自己，若是自己身上已经实在无利可图却仍对自己温柔相待。
那么，他可以相信这个人吗？
小宁相要动摇了X___X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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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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