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庄兰照常去学校上班，走之前，庄兰把交通卡和一些零钱交给丛黎：“你们可以到处走走。”
丛黎心情复杂地收下卡和钱。
她总得赚点钱，还清庄兰的人情。
五维世界最快的来钱方式是去因果债券市场拿自己的因果卖钱。
——类似割肾卖钱。
因果公证所就在债券市场旁边，拐个弯就到了，公证所建筑高大肃穆，大门两侧有两根石柱，石柱上方托着顶的地方有着盘根错节的根系般的图案，象征着因果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公证所是这个世界中确认一切因果关系为现实存在的权威中枢。
由于希琼身体还有些虚弱，她让他留在了家里。
独自跑来割肾的丛黎抽了等待区的号，叫到号之后去了公证师的办公室。
负责为丛黎公证的那位公证师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老妇人，她冷冰冰地问：“要公证什么？”
丛黎厚着脸皮道：“如您所见，我无法看到自己的因果线索，我想扫描一下身上有哪些可以换钱的因果。”
公证师上下打量她片刻：“要公证所有正向因果是吧？”
她思考了一下这个概念的含义，点头。
公证师让她进入一个大型仪器中进行全身扫描，大约二十分钟后，公证师把她的正向因果公证表格打出来了。
“你喜欢梦中杀人？”公证师看她的目光都有点不对劲了。
丛黎一下子就听出来公证师在扫描的时候注意到了她身上背着的好几十条人命，她冷汗刷刷的。
在那个世界习以为常的事，来到这个比较正常的世界后她竟然有些担心自己被抓起来。
见她没有回答，公证师宽慰她道：“我看出来你杀的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那没事的。”
丛黎：“……”
没事才有鬼了。
丛黎看了一遍公证书上如同天书般的文字，看来看去只看到了一条记录，心想她果然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她问：“我的正向因果只有这一条吗？”
公证师：“不是，还有很多正向因果没法在我们这个世界换钱，你懂了吧？冤有头债有主，别人欠你的人情债，得从那个人身上收回，那些人在其他世界内，我们收不回债钱。”
丛黎低头看向公证书上唯一的那条记录，心里却难免不安。既然她的因果线索在其他世界，那么这一条在五维世界可以换钱的正向因果，到底是什么？
公证师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拯救世界，我们这里可以给你支付一部分的钱。”
丛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变化，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一样难以置信地看向公证师。
“什么意思？”她追问。
公证师手肘搁在桌面上，手心扶着下巴，认认真真地审视着她，唇角带着微妙的弧度：“我也是第一次公证到这种因果线索。”
“我是这里最资深的因果公证师，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能力，我不会判断错。”
“世界上的事没有非黑即白的，引起某件事的根源会有很多个，但其中有一个主要根源，这是因果线索的主体线。普通人和一般的因果师只能看到那根主体线，看不到旁边的支线。我举一个例子，引起某人今天生病的原因，主体因是入侵的细菌病毒，支线因就有虚弱的免疫系统，没穿多衣服，昨天淋了雨之类的。”
“而你的那条线，和普通的因果线索完全不一样。它的主体线呈现为一条无限延伸自缠绕的螺旋线，数量极多的支线，虽然比主体线弱一点，但都能比得上其他普通因果线了，颜色表现为多重色层，在不同维度中跳跃缝合，而且具有流动性，随时可以和其他因果线进行共鸣、连接。”
“这是高于一级救命债的存在，但它仍然在生长中，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完成拯救世界，但已经在推进度了，总有一天它会完整。”
“它不可交易，因为它本身就是公共资产，但我们能支付你一部分的钱，作为重大贡献奖金。”
丛黎拿着公证报告从公证师办公室离开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更像是一片空白。
她承认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因为她认为她根本做不到“拯救世界”。她对自己的定位是普通人，懒癌十级，三分钟热度，报复心强，稍微有点病态心理。
她甚至不敢认这个殊荣，即使那是个“正在进行中的拯救世界”。她认为她自始至终只是完成了“自救”，然后怀着报复心理继续发展而已。
……
虽然如此，钱还是要去领的。
丛黎硬着头皮离开公证所，去了隔壁的债券市场。
债券市场是一个半露天的穹顶交易市场，人头涌动，中间的大屏幕上滚动着实时完成兑现的因果债券。
“编号XX，完成一级救命债券兑现”
“编号XX，完成三级人情债兑现”
……
所有人在交易市场内凭借因果公证文书获得换算员的认可后，当场完成兑现，换算员会根据交易人的要求把相应的金钱换给交易人。
而欠人情债的那一方从这天起就会收到债券市场的催债，不交钱的话会有滞纳金。
债券市场的运作对于那些不好意思开口要人情债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帮助。
债券市场催债时保持“因果匿名”，因此不用担心和欠债人撕破脸皮。
XX，某天为老板加班一次，完成剥削型债券兑现。
XX，本月借舍友物件使用十八次，完成四级人情债券兑现。
XX，被渣男伤害分手，完成情感型债券兑现。
……
从此这段因果线索就成为实线，不再具有效力，从负债人的角度来说相当于花钱消恩怨，从债主的角度来说则是断关系卖钱。
丛黎排了老长的队，总算排到了。
她走到窗口前，把公证文书交给窗口内的换算员。
换算员看了一眼文书边缘的银灰色印章，脸色都变了，慌慌张张地告诉她：“你在这等一会，这个我流程不太熟悉，我去请示上层。”
丛黎思考了一下流程，估摸着债券所还要验证公证文书的真假、联系相关公证员确认。
但是哪有人造假造“拯救世界”的？
是个脑袋正常的就不会用“我拯救了世界，我正在拯救世界，我需要钱”这个理由来债券市场兑现。
果然，她被请到了专门的小房间里等待。
半个小时后，有人过来给她做第二次的公证。
那个国家级因果债务的专员上一次进行工作还是在四个月前处理了“甲级战犯”的债券。这四个月里他都没有接到过活儿。
专员一脸鄙夷地走进来，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和另一位辅助工作人员语气讽刺地谈笑：“我就说这种小地方的公证师水平良莠不齐，居然会犯这种错误，谁给的胆子？”
丛黎沉默，等待二次公证结果出来。
这次的扫描仪器更加高级先进，做完扫描后十分钟内就出了报告。
看到报告的瞬间，专员脸色刷的变青：“我去个洗手间。”
——专员去了洗手间后就没回来。
辅助员对丛黎道：“抱歉，这里已经给您增加了接待不周的债券，还有专员先生对您的情感伤害债券，您需要兑现吗？”
这是有仇当场报，还是拿钱的那种。
丛黎第一次发现因果债券市场的妙处。
她毫不犹豫地道：“都要兑现。”
重大贡献奖金是一袋钻石。
债券市场接待不周和专员的情感伤害债券，则是一叠现金。
丛黎把钻石揣在衣服口袋里，她踏出债券市场的那一刻，债券市场穹顶下的大屏幕上，在蓝色字幕条中跳出一条金色的字幕：
【编号XX，完成不可买卖级债券重大贡献奖金兑现，完成情感伤害债券兑现两次。】
债券市场攒动的人群开始躁动，有人高喊：“不可买卖级！”
到底是哪个宇宙级选手落魄到必须卖肾换钱的程度！
丛黎：（思考）水灵灵地薅到了钻石，资金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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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五维世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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