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兰笑着解释道：“我不是专业的鉴因师，只是靠我隐约的感知力猜的，我总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是生死相连的因果线。”
“因果线是可能会被人为破坏的，所以我们一般会掩盖住，免得被外力破坏。有些因果线长得很脆弱，‘因’和‘果’之间的联系更依赖于概率，所以很容易被破坏。有些因果线就很牢固，怎么都断不了。”
“比如我的小手指被篮球砸骨折，这是强因果，怎么也破坏不了，比如我和我丈夫之间的关系就是弱因果，因为随时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断裂。”
“一般来说，人际关系都是弱因果，即使拥有血缘关系也是弱因果。但你们两个之间的因果线似乎是强因果，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
希琼喝着热水，低着眼帘。
庄兰猜测的“强因果”和“生死相连”确实是真的。他的存在时间依赖于她对他的记忆，只要她记得他，他就会一直存在。
丛黎的脑子也在飞快地转动。
既然这个维度世界多出来的维度是“因果”，那么是否可以在之前的体系上增加一环：
一维是前面和后面，二维增加了左面和右面，三维增加了上面和下面，四维增加了里面和外面，而从五维开始了新的叠加，增加了抽象意义上的前面和后面。
“因”是抽象意义上的前面，“果”是抽象意义上的后面。
这样来看的话，她能从这个世界获得的异能大概和“通过改变因来改变果”。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和穿越时空的异能差不多了。
——放到具体的情境中，也就是说她能够通过改变和玩家周游列国之间的团战这个“因”来改变魔方之战中面临输局的“果”。
想到这里，她呼吸都有点急促。
喝口水压压惊。
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后，庄兰带着丛黎和希琼前往因果医生处。
“今天刚好我不用去上班，又下雨，我有充足的时间陪你们。”庄兰说着宽慰的话。
庄兰性格很好，她总是能考虑到会不会让丛黎觉得亏欠人情，在适合的时候出来说两句让她心安。
和庄兰混熟之后，丛黎已经开始学会和她开玩笑了：“庄老师，我力气很大，超会搬砖，到时候医药费什么的就靠搬砖还给你了。反正我们在这里待多久都没事的。”
庄兰哈哈哈笑起来。
希琼用手碰了碰丛黎，压低声音问：“我们在这里待多久都没事的吗？”
丛黎笑着：“是的，我们那里的时间和这里的时间并不是互通的。你就当成是流浪了一段时间后换来的旅游休假。”
不过，虽然她是这么对希琼说的，但她心里还是不准备在这里久留。在这里留得越久，和这里的人之间就有更加牢固的因果线，她担心离别时会受不了。
一旦离开，下次再来能不能和这些人相见就悬了，要在差不多的时间线、差不多的地点才能遇到他们，基本相当于永远分离。
二维世界的平瑞，四维世界的修舜。
她都永远地和他们失散了。
因果医生诊所。
诊所内病人并不多，稀稀落落的几个，很快就叫号叫到了希琼。
医生打开窗户，让室内潮湿闷热的空气出去一些：“下那么大雨，很多人都不愿意出门了，最近缠因雨真有点厉害了。”
丛黎：不懂，沉默。
“也难怪去因口罩和去因罩衫都卖得很好，啧，那种东西分明就是骗人的，哪有什么完全没有因果的物品？黑心厂商打虚假广告没好报。”
希琼：不懂，沉默。
“医生这行业也是，爱搞噱头的都飞升了，老老实实看病的还在苦苦挣扎，真不知道下一场因果收束什么时候来，真等不及了。”
庄兰：懂，但是沉默。
稍微表现出了一点话唠症状的医生从自说自话中回过神来：“好了，说说看哪个是病人吧。我们来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哦小伙子啊，把你的因果线露出来，别遮遮掩掩的了，啊，不然我很难精确判断啊，来来来，我们快点。”
庄兰忍不住提醒：“医生，他是特殊情况……”
医生愣了一下：“特殊情况？啊？是天生隐形因果线？”
“坏了，那搞起来就麻烦了啊，我这个小诊所只能帮你大概看一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做不了精确手术了。”
“来都来了，也不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先让我看一下，说不定能行呢。”
医生半句话没让人插嘴，自顾自地打开线网扫描仪，让希琼躺上病床，开始对他全身进行扫描。
扫描过一遍后，医生的表情也变了。
他捏着眉心，嘴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似乎是在思考。
思考完毕后，医生放下捏着眉心的手：“我可以很确定地说，这个病我治不了，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人能治。”
“怎么说呢？从扫描结果来看，导致他身体受损的那部分因果线，另一端埋得很深，深得可怕，比五千年前的因还深，我都怀疑是埋在另一个世界了。”
丛黎从刚才想到“因果异能”的时候就想到了，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希琼受伤的“因”是在魔方游戏中被清零法则攻击，正如医生说的，“在另一个世界”，所以大概只有在她获得异能后才能让他恢复了。
医生依然在啰嗦地解释：“我们拔除因果线，必须要两头都清楚才行，对吧？现在这个状况，拔当然也是可以硬拔，就是不知道拔了的话，人会不会死。毕竟这个跨界深度有点恐怖了，我怕伤到大动脉啊。”
希琼：“没关系，我没有大碍。”
医生：“死倒是不会死的，就是那个什么？元气大伤！以后你就变成病弱系的了，像个玻璃人一样，啧啧。”
丛黎又偷偷瞧了一眼希琼。
如果不是因为稍微有点坏心眼，她一定会觉得病弱系玻璃人还挺适合希琼的。
不过她是不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和其他人来往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地胡说八道，但面对希琼时她总会稍微正经一点。其一，她还没有和他熟到那种程度，其二，他身上总有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气质。
丛黎正偷瞄他的时候，希琼也看了过来。
她多少有点心虚了，非常明显地别过眼神。
作为没身份的黑户，两人无法住酒店，看医生还是用的庄兰的医保卡。也就意味着，这段时间他们必须在庄兰家里借住一阵子了。
丛黎担心庄兰家里的情况，庄兰却道：“我丈夫和我离婚了，儿子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我一个人住。你们就放心住下来好了。”
丛黎几乎觉得庄兰善良得有点过头了。
她根本不在意她俩是否是外乡人，来这里到底什么目的。似乎一个“因果债券”就能作为她的全部保险。
在危险世界生存得习惯了的丛黎对这种毫无芥蒂的坦诚关系却反而有点不太自在。
她提醒道：“庄老师，我们改天去公证一下因果线索，然后去债券市场登记个号，也让我看看因果债券到底是什么样的。”
庄兰：“好，都随你。你们要两个房间还是一个房间？我收拾一下。”
丛黎实在不想欠庄兰的了，连忙道：“一个房间就够了。”
看她的态度，庄兰便默认两人的亲密关系了，她笑着道：“你们今天累了，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房间门关上。
两人默默收拾被子和床单的时候，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丛黎表面上一派平静，内心却抓耳挠腮。
要不是在维度世界中无法使用储存空间，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她抬手捂住嘴巴，看着床思考道：“你需要在床中间划分界线吗？当然我也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希琼却道：“不用。”
她的下一句话卡壳了。
沉默了好久后，丛黎试图缓和气氛：“没事，现场还有苍术，我们实际上是三个人。”
希琼微微皱了皱眉：“没必要提这个。”
他好像不开心了。
她能感觉到，刚才他回答“不用”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比较正常的，现在浑身却有了点低气压。
希琼：好不容易独处，她非要提起苍术（恼）
苍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赢很大，因为我不会和她分离
纪学默（思考）：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时候其实都是3那个什么？
丛黎：（咬牙）上面的，全部都给我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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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五维世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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