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七天的城市老鼠阴暗穿行计划，丛黎终于到达了李家大本营。
期间她偷偷用过街边的投币式人工智能搜索路线，坐过扫马路机的顺风车，买过黑店的食物，“黑户的地狱模式”的旅途让她像气球一样充满了怨念。
“总有一天我要和城市规划局的超级人工智能成为队友。”她疲惫地说。
柳负越的状态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平静，他离开家的时候带了针线包，一有空就缝缝补补地开始做意识傀儡。
“还不是因为你使用傀儡的频次和损耗太高了！”他冷哼道。
但是不管怎样，两人还是到达了尼龙市。
丛黎有种回到新手村的出发点的恍惚，她仰头看高耸的李家家族大楼。
密密麻麻的窗户格点所形成的不规则楼体错综复杂得如同光网一样，又像庞大无比的蜂巢。
在这个纵深和密度令人惊叹的蜂巢里，掩藏着许多秘密，尾迹云组织，刺杀总统以揭露背后操控的彗兽，李舍之所在的神秘组织，经营着同样收集异能者生命水的生物科技公司。
而她的目标是抽丝剥茧地从蜂巢里找到所有蜜。
慢慢来，一步一步来，她对自己说。
第一步是观察家族大楼的情况。
一整天的时间，丛黎都在大楼对面那家诊所门廊下，透过远景观察家族大楼内部的情况。
进出的大门是老式的旋转门，门后有一个机器人巡逻，配备的武器是一把防暴/枪，枪膛粗壮得像成年人的大腿。大厅里有常规的环形前台，坐着一个不知是仿生人还是真人的前台，前台戴着类似扫描镜的眼镜。
进出家族大楼的人并不多，但也不算少，平均五六分钟就会有一个匆匆进入或离开旋转门的人。他们当中有些是公司员工，制服上有明显的公司logo；有些是李家家族的相关人员，经常是两三个人一起同行，闲聊着进出大楼。
从大楼后门进入的则是工作人员和机器人，他们往往拎着箱子或者干脆推着巨大的黑匣车，里面是武器和机械植入体之类的货物。
除了一楼的情况，丛黎继续利用“远景”观察尽可能多的楼层空间。
李家家族大楼一共八十二层楼，楼层数和水下城第三区塔楼的楼层数目巧合般地对上了。意识盒子就被锁在家族大楼的第八十二层，而李舍之则在塔楼的第八十二层。
从第七十二层往上，她用“远景”无法观察到内部的情况，说明这些楼层的墙体都使用了多层结构——如果稍微阴谋论一下，这样的建筑结构说不定防备的就是她的“远景”。
这样看来，秘密基本上应该就藏在第72层楼到82层楼之间。
至于顶楼，那上面戒备森严，她不敢确定楼顶平台上那些古怪的设备到底有什么用处，因此也不敢冒险。
她本来的计划是利用柳负越的“傀儡交换”，直接把傀儡转移到顶楼，但现在看来，保险起见，她还是换另一个方法。
初步的结论是她应该混进货物里，然后被黑匣车推着进入家族大楼，再做打算。
“我可以帮你暂时冻结一些人的意识，我先声明，这种事我只会在这次做，下次绝对绝对不会帮你了。”柳负越不情愿地道。
丛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太好了，谢谢你。”
柳负越：“还有你得搞清楚，我会愿意帮你，只是因为我也想知道彗兽的情况而已。”
她：“目标一致，我明白。”
柳负越似乎还是不放心，他努力为自己找理由，以此来警告她不要得意忘形。
不管怎么样，丛黎对这个队友的能力很满意，虽然他的嘴巴坏了一点，但她不介意忍忍。
次日傍晚，一辆印着公司标志的厢式货车通过天桥。
埋伏在天桥上等待时机的丛黎从储存空间里现身，迅速从天桥上往下跳。
车顶上“咚”的一声。
货车内的工作人员惊疑不定地对车载AI开启语音指示：“检测一下车顶上是什么。”
车载AI毫无感情起伏地道：“检测到一个易拉罐。”
工作人员立刻想到了经常在天桥上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帮派：“嗤，那群人又在闹了，到时候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从天桥上跳下的同时，丛黎带下了一个天桥上被人随手扔掉的易拉罐。
她很快隐入储存空间。
厢式货车飞快拐过拐角，停在家族大楼的后门，从货车上下来几个戴着黄色帽子的工作人员，其中两个进入车厢内。
【意识冻结】
随着能力发动，几个工作人员的动作停滞了。
丛黎利用高维移物神不知鬼不觉地行动，首先按掉了监控的开关，然后从工作人员身上拿了钥匙，打开其中一辆黑匣小车的密封盖。
黑匣里是几块操作板，丛黎迅速进入黑匣中，隐藏入储存空间内，再度用高维移物打开监控。
意识冻结，解除。
在短时间内成为静态的画面重新动了起来，工作人员们把黑匣车从货车里推下来。
权限确认，大楼后门那扇金属重门缓缓移开。
工作人员分推着黑匣车进入大楼后门，走过昏暗的过道。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抱怨道：“到头来这种力气活还是得我们人类来做。”
“可别说了，去年上头出的那个法案可害惨我们了。”
……
听了一路，丛黎有些听明白了。
李家这几年公司发展形势并不好，被对家限制得厉害，蒙芙总统上台后更是如此，李家势力在浮空岛上几乎失去了立足之地，好几个出台的法案都有意针对李家。
或许这也是他们处心积虑刺杀总统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一点倒是给了她可乘之机，如果这些搬运货物的工作人员是机器人的话，她的潜入大楼计划难度还要上升。
黑匣车到达关卡时，接受了机器扫描，安全扫描结果显示“正常”，黑匣车继续前进。
工作人员推着黑匣车乘坐货运电梯到了三楼。
丛黎待在其中一块操作板上，隐藏在储存空间内。没过一会儿，黑匣车的密封盖被打开了，操作板被取了出来，堆放在仓库里。
仓库门关上了，工作人员推着黑匣车离开。
丛黎开始观察仓库里的情况。
墙体内有夹层，内置管道和线路，和上下楼层相连，但在墙体夹层内同样还有监测芯片和密布的线路，设计人明显考虑到了有人会从墙体夹层秘密潜入其他楼层的可能，才特地安排了强大的监测网。
但是除了从墙体夹层这条路走以外，其他通往72层楼以上的楼层都相对较难，72层楼以上的楼层守卫森严，路线复杂，对于她这个不熟悉大楼内部结构的人来说，一旦被发现的话，很难突破。
综合其他因素，她决定还是冒险走墙体夹层这条路，要克服的只有夹层内的监测系统，只要她的速度够快，即使破坏墙体夹层，引发警报，她也能迅速逃走，甚至直接通过墙体离开家族大楼。
至于柳负越，她让他待在储存空间内，在找到落脚点后才放他出来几秒，很快又把他塞回去。
她自己则做好准备，随时出动。
她的计划是不惜触动警报。
在仓库内等待了几个小时后，她挑了一个合适的时间，用高维之刃破开墙体。
在墙体碎裂的时候，夹层内的警报灯果然亮了，紧接着，警报声响了起来。
【傀儡交换】
柳负越发动交换，让她的傀儡和他的傀儡交换，就像在水下城第三区塔楼上所做的那样。
丛黎在柳负越的傀儡里，使用高维放逐把自己那个傀儡径直放逐到家族大楼第72层。
她的傀儡转移后，她和柳负越再次交换，把柳负越的傀儡也带上去。
墙体内的激光射线四处晃动，警报声响彻整个墙体夹层，密布的线路仿佛城市下水道迷宫，被光线照射得露出诡异的面目。
丛黎没有丝毫犹豫，到达72层楼后，她破开第一层墙体障碍，第二层障碍，第三层，第四层！
墙体碎片像万花筒玻璃一样四处迸溅，被破开的一层层墙体上出现的黑洞洞的缺口像病毒一样蔓延。
李家家族大楼第79层。
被锁在房间里的女人熟睡着，对外界的危险丝毫不察。
一个声音从通讯器那头传来，唤醒了睡梦中的人。
“墙体夹层警报响了，有可能是那个人，她的目标是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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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数据维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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