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油酥烧饼

“嘿!”唐茼突然从背后跳出来,吓了他们一大跳。

小明月见她手上没有兔子,开心道:“茼姐姐,你出来啦?老板都买了吗?茼姐姐好厉害!”

“对呀,对呀!”唐茼将小明月一把抱起,又道:“茼姐姐现在有钱,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姐姐给你买!”

“真磨叽!你知道你在里面呆了多久吗?钱拿来,那不是你的钱。”狗子向唐茼伸手。

“卸磨杀驴啊,没天理了。小气鬼!给你,六百四十文。一分不少。”唐茼放下小明月,将钱递给狗子,硬气极了。幸好她聪明,叫掌柜给的铜钱。虽然重了点,但至少出现现在这种状况不会一分不剩。

狗子接过铜钱点清过后,凑到她耳边说道:“你刚说什么?敢再说一遍吗?你以为你是谁?我没杀掉你就已经算仁慈了,你还敢蹬鼻子上脸?”

“不敢,不敢!我错了。”唐茼缩了缩脑袋。实在是狗子现在的外形就是一个小正太模样,虽然瘦巴巴的,但长相很可爱,说话有时又很臭屁中二。平常她是真的很难反应过来,他其实杀过原主。

“走吧!你不是说要买醋和种子吗?”狗子继续在前面带路。

怎么说呢?唐茼觉得狗子的情绪很是阴晴不定,来得快,去的也快。她搞不懂,真的搞不懂。男人心,不,男孩心,海底针!

“掌柜的,这醋怎么卖?”狗子指着贴着醋字的大缸问。

“嗨呀,小子,来给你娘买醋啊?一升五文钱。”

噗嗤一声,唐茼笑出了声。狗子面无表情对唐茼道:“你出去。到外面等。”

“得嘞。”唐茼巴不得和狗子分开行动。

“小明月,跟茼姐姐出去哈。”她拉着明月的手走到门外,蹲下身说道:“想吃什么?姐姐刚才答应过你的。”

“可茼姐姐不是没有钱了吗?”小明月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疑惑问道。

唐茼:“是刚才掌柜的见我们兔子好,多给茼姐姐的赏钱。”

“不可以,不可以。茼姐姐该把这钱给哥哥。”小明月松开唐茼的手,冲狗子喊道:“哥哥,茼姐姐手里还有掌柜给的赏钱!”

正好狗子买好了醋,淡定走到唐茼面前道:“拿来。”

得,呜呜呜,小明月还是向着她哥的。“给你,五文钱。”唐茼不舍地递给他五文,见他好像不相信,又道:“掌柜就给了这么多。他还是看我一个小姑娘可怜才给的。”

狗子:“你嘴里没一句真话。别整那些幺蛾子,给我老实点。”

说话这么硬气倒是把钱留给她啊。尽管只是被没收五文,但唐茼还是心痛的滴血。

“对!茼姐姐,老实点!”小明月又再一旁搭腔。

“小明月,你好伤茼姐姐的心。那钱本是我专门留来给你买零嘴的。”唐茼装模作样抹起了眼泪。虽说只是想逗逗明月,但心中还真的是有亿点点伤心。

“对不起。”茼姐姐毕竟是为了自己,小明月愧疚道:“茼姐姐别哭了,明月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真的是哪来的小天使,怎么总是以德报怨啊。唐茼:“小明月没有错,本来就是你哥哥打的野兔。”

跟小明月交流完感情,她站起身向四周看了看。欸?人呢?终于在斜对面的一家粮铺看见了狗子的身影。唐茼:“看你哥,跑去买米都不知会我们一声。走,我们也去。姐姐抱你吧?”

小明月:“好!”

快到家时,天色已经昏暗,三人手上都拿着好些东西。一路上狗子和小明月都只是略显疲态,只有唐茼累得气喘吁吁,要求休息了无数次。但狗子这个狠心的小孩,一路上都充耳不闻,一直往前赶路。可惜唐茼不识路,只得灰溜溜的跟着走。

虽然原主去过镇上,但村子通向镇上的路不仅四通八达,而且有好多条。狗子走的,就是原主不知道的。唐茼心想,下次一定要走她记得的那条路,再不要被他拿捏。

“还不走快点!若遇上毒蛇咬你一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狗子回头对走在林子里的唐茼说道。

“蛇?啊啊啊!来了,来了!你们等等我,要是看见蛇,狗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想到在动物世界里看见的毒蛇,唐茼害怕极了,闭着眼睛往前冲。

唐茼蓬头垢面,闭着眼睛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往前跑,期间还撞到了一棵树。她也不顾疼,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又接着往狗子那儿跑。

“站住,可以了。”狗子拉住她的胳膊。再不拦她,她就要冲进家旁边的小溪里了。其实狗子也很苦恼。她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有时都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她。但看着这张脸,心中的恨意总会不间断的冒出来。

“你还能再蠢一点吗?不想在外面过夜,就给我正常点。一个敢放毒蛇咬人,高价买蛇羹吃的人,还会怕蛇?呵,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笑吗?”狗子甩开她的手,牵着小明月走了。

唐茼好委屈,难道怕蛇也要被羞辱吗?她抱着今天买来的白米,默默走在他们后面。

她一直喊累,怎么现在开始默不作声?身后静悄悄的,狗子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唐茼抱着一大袋米垂着头盯着她自己的鞋子,跟个乌龟似的在后面慢慢挪。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啊!她要看过来了,狗子赶紧回头。

“终于到了。”唐茼有气无力道。今天一天可太累了。她放下米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再不想动弹。

嗯?他们怎么在厨房里吵起来了?刚刚她还听见俩小孩在喊奶奶呢,瞎婆婆从厨房走出来应的声。小明月还开心的给她奶讲今天卖了多少钱,买了些什么东西呢。刚刚还其乐融融,现在就剑拔虏张?

唐茼抑制不住好奇心,起身去厨房偷看。原来是瞎婆婆怕他们回来晚了没东西吃肚子饿,于是点燃了土灶,在给蕨菜焯水。昨天瞎婆婆听小明月很喜欢吃,之后特地问过唐茼做法。

“您眼睛看不见,就不要碰这些危险的东西。我不是给您说过,不许您点火做饭的吗?我专门买了四个烧饼回来,哪里就还需要您瞎着眼睛来做这些事呢?”狗子仍在一旁激烈的输出。

瞎婆婆时不时的张嘴,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站在墙角缩成一团。自从她瞎了眼,她就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被允许做。她好后悔,在听说儿子和大孙子在战场上去世时,带着刚生产完的儿媳哭得天昏地暗。不仅把儿媳哭得上吊自杀了,她的眼睛也给哭瞎了。

唐茼实在是忍不住了,走进去揽住瞎婆婆。“没事儿,没事儿。您给我们做饭我们都很感激。干吃烧饼多干巴啊,做个凉拌菜配正好。我们今天还买了醋回来,昨天的野山椒也还剩一些。我再教给奶奶您一个升级版,更好吃。”

她又推了推狗子:“好了好了,狗子,你出去吧,厨房里太挤了。奶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奶知错就改,好的很。”

瞎婆婆这还煮了不少呢!比昨天都多。唐茼一边操作,一边给瞎婆婆口述。搅拌、搅拌,唐茼把做好的夹了一筷子给瞎婆婆尝。

“好吃,好吃!酸辣开胃,比昨天的更好。”瞎婆婆这会儿也不伤心了,完全被美食摄住了心神。

唐茼:“奶,您以后可以来厨房帮忙,但还是不要一个人了。您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老重要了,得好好保护自己。今天去镇上您不在,狗子把我欺负的可惨了。”

“你说什么?”狗子阴恻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好小子,一直躲这儿偷听偷看呢。唐茼怂兮兮的开口:“没什么,没什么。我说开饭啦!狗子,可以吃饭了。”

“好多呀!我们吃不完吧?”明月看着桌上一大钵堆得冒尖的凉拌蕨菜说道。

唐茼:“是吃不完,我是这样想的。上次去挖野菜,村里的王婆帮了我好大的忙。我想匀一碗出来给她送去,感谢她一下。”

瞎婆婆:“好啊,你懂得知恩图报是好事儿。正好我们都没动,你先匀出来一碗。你吃完了,再去送。”

唐茼:“嗯嗯!”

用油酥烧饼夹蕨菜,酸辣脆甜又顶饱,还有浓郁的猪油香气。一口下去,酥的掉渣。三人都吃得一口接一口。唐茼吃完了一个,就往王婆家走去。上次王婆给她指过,她知道王婆家在哪儿。

来的真凑巧啊,王婆家正在吃饭。他们家的人口就多多了,三代同堂。吃晚饭坐了一大桌子。唐茼:“王婆,昨天您带我去挖野菜还没感谢您呢,这是今天我和明月又去挖的。拌的味道特别好,给你们送一碗来,想谢谢您。”

王婆:“客气,客气。真客气。我就是和你搭个伴,哪里值当你专门跑这一趟?那我进去拿个空碗来。”

“我跟您一起。”一屋子人都看着她,好尴尬呀。还是跟着王婆一起吧。

王婆一边把碗还给唐茼,一边道:“孩子,吃了吗?没吃就在王婆这儿吃点。”

唐茼:“吃啦,吃啦。下次有机会再来王婆家吃饭。这菜您要是吃着好还想吃,您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教您做。”

王婆:“是什么好味道?被你夸的天花乱坠的。对了!我家后面种的那一大片竹林最近冒出了很多春笋,我们挖不及也吃不完。请人挖出来卖,又太亏。你要是想吃竹笋,随时来这儿挖。你别不好意思哈,你不挖它,它生长过密反而影响竹子的生长。”

“好啊。真谢谢您了。那我先回家去了。”唐茼一手拿着空碗,一手对着王婆摆摆手。

王婆一直把唐茼送出门才折返。“娘!这菜真的好好吃!我给您碗里夹了一筷子,您快尝尝!”王婆的小闺女激动道。

王婆心想:好个贴心的小棉袄啊。结果她走进一看,满满一碗已经一根不剩,就她碗里有三根。

“你们饿死鬼投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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